第143章 至少讓我死個明白

  顧昭哭笑不得的送顧媽媽上了出租車，“早點回來！”


  顧媽媽表示，“你也……算了，有小江在我放心，你可以晚點兒回來。”


  顧昭：“……”


  她無奈的同時，又有點愧疚。


  老人家年紀大了，大概都盼著兒女早點成家立業吧。


  可她這個情況……注定了還得連累媽媽跟著自己操心。


  目送車子走遠，江瑞開口，“那……我們也走吧。”


  顧昭轉頭，笑了笑，“嗯，你打算去哪家餐廳？”


  “去了就知道了。”


  然後，顧昭沒想到江瑞會帶她去了學校附近的一家小吃店。


  這裏門店不大，味道卻很好，以前上學的時候，她總來。


  現在……她相信江瑞是真的記得她很多事了，或許記的比她還更清楚一點。


  因為有些事，她自己都選擇性的模糊了那些記憶。


  站在店門口，顧昭的聲音很冷靜，“為什麽帶我來這兒？回憶殺？”


  江瑞笑了下，“你不用這麽緊張，我隻是記得你以前很喜歡這裏的東西，恰好這裏的老板一直沒換，所以就想說帶你回來嚐嚐。”


  “……如果是為了我的話，那我們不用進去了。”顧昭轉身看著江瑞，淡淡道，“那是將近十年之前的事情了，我現在吃不慣這些。”


  “如果你想不到哪裏好吃的話，那就我選一家餐廳吧。”


  她轉身往車子那邊走，“離這裏不遠，我們走吧。”


  江瑞有些失落，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跟了上去。


  顧昭選的餐廳，是一家川菜館，比之前那髒兮兮的小吃店看起來是好很多。


  江瑞坐在顧昭對麵，輕輕笑了一下，調侃道，“我還以為你會帶我去個非常高檔的那種餐廳呢，人均一兩千那種。”


  顧昭哭笑不得，“我看起來像是很有錢嗎？”


  江瑞頓了頓，才緩緩回答，“……但是你男朋友很有錢。”


  顧昭就知道，江瑞是看過她跟沈喻的那個新聞的。


  她臉上的笑容淡了淡，看著江瑞，“所以你想說什麽？祝福我有了金龜婿？還是嘲諷我傍大款？”


  江瑞急忙解釋，“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


  他苦笑了一聲，“我以為你是想讓我看到我跟他的差距，讓我知難而退。”


  顧昭無語了半天，才說了一句，“……那你還真是很不了解我。”


  江瑞望著她，“或許吧……但是，你也從未給過我一個了解你的機會。”


  顧昭沉默了一瞬，而後抬頭，認真看著江瑞問道，“你喜歡我？”


  江瑞頓住，好半晌無奈道，“用不用這麽直接啊？”


  “用。”顧昭定定的看著他，“請你認真給我一個回答，我也好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往下說。”


  “……好吧。”江瑞深吸一口氣，“顧昭，我喜歡你，高中就喜歡，直到現在很多年，都沒有忘記過。”


  “我不敢說我十年如一日的深情，從未喜歡過別人，我得承認，大學畢業之後我也曾交過女朋友，但是最後都無疾而終。”


  “然而再見到你，我真的很高興很開心，甚至我能感覺到，我依舊心動……今天你是不是覺得邵禮看你的時候有些怪怪的？知道為什麽嗎？”


  “因為大學的時候，我一直把當年我畫的你擺在桌子上。”


  “我用了大學四年的時間忘記你，然後開始了一段新的戀情，卻依舊無疾而終……再遇見你，我以為這是天意。”


  說到這裏，江瑞苦澀一笑，“……可惜，好像終歸還是在一個錯誤的時間重逢了。”


  顧昭安靜的聽他說完這些，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她點了點頭道，“其實我知道你高中的時候喜歡我。”


  江瑞“嗯”了一聲，“那個時候你的態度，其實已經是某種無聲的拒絕了，否則這個表白我也不會遲到十年才說。”


  說著，他笑了笑，“不過這些話壓在心裏很久，如今說出來倒是舒服多了……既然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顧昭，你能讓我死個明白嗎？”


  顧昭沉默了好一會兒，看著水煮魚什麽的，一道道紅彤彤的菜肴被端上桌兒，她拿起筷子嚐了一口，頓時被辣的眼角有些濕潤。


  喝了一口水才又笑了下，“嘶……川菜好吃，但我依舊是不太能承受的了哈，你也別客氣，我們邊吃邊聊。”


  顧昭喝完水，又自虐似的吃了好幾口菜，辣的淚眼婆娑，絲毫沒有形象的拿紙巾擦了擦鼻涕和眼淚。


  “既然你非要問，那我就告訴你好了……江瑞，其實我不是討厭你，甚至一開始，我或許也是喜歡過你的。”


  “那個時候你是我們班裏很多女生暗戀的人，你溫柔善良，長的又帥，學習又好，誰不喜歡呀對不對？”


  “如果你可以一直是那個被大家默默喜歡的男神多好啊，可是偏偏……你開始對我表現的特別。”


  顧昭說這些的時候，就感覺自己那些隱秘的傷疤，開始一個一個的被自己揭開。


  很痛，但是她卻又明白，如果不經過這次痛，很多東西大概一輩子都無法釋懷。


  就像張向陽一樣，如果她逃避了一輩子，或許會少了這次經曆的痛，但心裏的痛，卻會存在一輩子。


  而現在不一樣了……張向陽對她而言，已經不再可怕。


  她一麵自虐似的吃著紅彤彤的菜，一麵繼續講述，“可是你知道嗎，江瑞，你對我的好最後都形成了一把又一把的利器，被人紮進了我的身體裏。”


  “我那個時候本來就不愛說話，看著有點陰翳，又偏偏得到了你的關注，所以很多人開始嫉妒我，討厭我，那些女生孤立我，欺負我，讓我在那個時候身處於水深火熱當中。”


  “所以我不敢再喜歡你了，甚至開始害怕，開始努力的躲開你，但你不肯放過我，你越是追上來，我受到的不公平就越多。”


  “當然，那時候的你，永遠不會看到那些……所以我也沒有怪你，隻是怕了你而已。”


  江瑞愣住了，他怎麽也沒想到，執著了那麽多年的一個真相，居然……會是這樣？


  他看著顧昭的模樣，也不禁紅了眼睛，“為什麽……可你當時為什麽不能跟我說呢？你如果說了，我一定會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