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說親？
林固心中微微思忖了一番，含著一絲笑意，開口道：「皇上，臣想，既然是君國太子主動提出向我們我西國借兵，更欲與我西國結盟，在皇上這，應該是會同意的才是，畢竟君國太子向您低頭了。」
夜天聞言，前一刻嘴角上還掛著得意揚揚笑意，這會子卻拉下臉來了，射出一股看似不悅的目光，拉長嗓音道：「太傅你這話是何意思，你是說朕借不借兵是要計較君無言向不向朕低頭？朕是那般小肚雞腸的之人嗎？」
林固：「皇上自然不是，臣失言了。」心中卻道，難道不是也有這個原因？
「雖然，朕確實一直看他君無言不爽。」夜天悠悠地嘀咕了一句，菱唇掛著漫不經心的笑，眼尾勾著妖嬈的暖光，皓白牙齒在日光中還閃著熠熠光芒，俊美如斯的表情，緩緩開口，「但，朕是西國皇帝，當然是縱觀全局借兵結盟於西國有利與否，太傅，你認為呢？」
夜天這忽然轉變的態度，實在是……林固低頭掩蓋了他的真實表情：「是，皇上說的極是。」其實，他眼裡是明顯帶著笑意的。
他跟隨夜天這麼多年，對他的心性心思是知曉得最清楚的，方才他故意那般說，只不過是迎合了夜天心高氣傲的心性，誰讓夜天一直視君國太子為對手。
其實，林固心中是仔細謹慎地思考了一番的，他也知道，以夜天的睿智頭腦，也不用他點醒的。
夜天靠在椅背上，低頭邪笑，把玩著手中的血玉扳指，漫不經心地看上面的文字，一邊淡淡問道：「我們的北部烏城邊關，有多少駐關兵馬？」
「據臣所知，加上烏城附近的西北大草原，總約有二十萬兵馬分散在幾處要口，這幾處要口都是當初西皇為了御防漠北狼設下的，迄今還未被漠北狼攻破過。」
西國國的北部、西北部頻臨漠北的西部，這會兒如果他們願意出兵相助君國，也能滅了西國烏城關的漠北狼軍，或許還能奪了他們的一座關地。
夜天抬頭又問：「烏城關距離君國的原平關又如何？」
「若是腳下路程，大概要十日有餘，若是騎馬行兵，最快可以七日左右。」林固一一回道。
夜天兩指一下一下點著桌面，沉思著。
林固誠然分析道：「皇上，漠北一直以來都是兇猛堪比虎狼，佔據著中原大陸三分之一的領土，如果漠北真的攻進了君國帝京都城，唇亡齒寒之道理，雖然我西國兵馬強壯，但到那時西國也會面臨巨大的威脅。」
夜天神色威嚴地掃了林固一眼，嗓音低沉有力堅定：「朕絕不會讓西國面臨這種威脅的！」
「更何況，南疆遠遠不如我西國，以漠北狼的野心，定然是將下一個目標定在南疆，最後便是西國，眼下君國與我西國結盟，利大於弊，臣以為，皇上應答應，與君國結秦晉之好。」林固道。
「太傅，你再看看這個。」夜天勾唇輕輕笑了笑，指了指案桌子上的小盒子。
林固狐疑地看了看，難道這是君國給的信物不成？
然後，打開。
原本有些就算亮堂的殿中，因為這忽然打開的小盒子，瞬間更加亮堂起來。淡淡的碧色光芒，映照著整個大殿。
林固眼底劃過一絲驚疑之色，又靠近了幾分，看向小盒子裡面的東西。
那是一顆青翠碧色的龍珠，通體看似碧色環繞，卻又透出絲絲金銀白的光芒。甚至，隱隱能察覺到靈氣。
夜天的瞳孔微微一縮，眼底眸光流轉，深沉無限，其實他之前並未打開過來看，現在這樣一看，顯然也是有些驚詫。
君無言居然捨得這樣好的寶貝，世間難求第二顆了。但這根本不像他的作風，信函上他明明就確定自己會答應與他結盟，就算沒有信物。難道這還有其他意思？
夜天思來想去也想不通，君無言是何意思，難道是想他多個人情？
「此物乃是無價之寶，君國皇上竟然捨得？」一口茶的功夫，林固才錯愕地開口道。
夜天並未開口，只是靜靜地沉思著，林固也沒有在開口打擾他，眼下已然確定要出兵了，所以接下來要忙的事情也多了，光是外寇倭人這一戰就迫在眉睫了，姜楚昀已經準備充分兵力，雖是水戰，也是艱難的，由不得有一絲馬虎，現如今分出兵力對抗漠北，西國亦是面臨極大的挑戰。
林固退下后，夜天驀然抬起筆，揮筆寫下了一份密函，輕輕抬了抬手，一道人影立刻現身，靜默隱秘地將密函接過又瞬間消失，殿中一下子又恢復了寂靜，夜天明眸閃著勢在必得的幽光。
……
君國，太平候府。
三夫人閑來無事，就給京城權貴的夫人們下了貼子，也就是衣裙京中貴婦的聚在一起閑聊交際的。這可是三夫人明香經常做的事，雖說只不過是小國公主，但像她們這種貴婦，有哪一個不喜歡別人的諂媚奉承，還愛要面子，這是典型了。
上次來的西寧候夫人和魏國公夫人來了，但是來的人卻極少，寥寥無幾，場面有些尷尬，三夫人只是勉強硬撐著，以往她只要一下帖子，京城裡的貴婦幾乎都會來，可如今算是怎麼回事？！
三夫人思前想後，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因為二皇子君凌霄的事情，而秦玉琴之前與君凌霄的關係太過……以至於現在成這副避嫌的模樣。
「三夫人，還有兩位夫人、三小姐六小姐怎麼也不見？」西寧候夫人還算客氣，也不知為何他們兩位夫人倒是不怕嫌似的，坦然自若。
三夫人勉強揚笑道：「兩位夫人若是想見自然是讓她們出來見客才是，只是之前跟著老夫人禮佛求保佑候爺大公子平安，所以才沒讓人出來見客，失禮之處還望莫要見怪。」
西寧候夫人與魏國公夫人會意一笑，不一會兒便見從旁道走來的幾人，秦玉琴也確實是數一數二的美人，一身橙黃色螺紋流蘇錦裙，華麗不失莊重嫵媚，一下子就能吸引住人的視線。
「娘，叫我來有何事？我正跟著老夫人禮佛呢～」秦玉琴故作嬌俏有孝心的模樣，可不是禮佛么？打扮的這般光鮮亮麗怎麼看都與禮佛搭不上調。
反而是與杜氏相攜而緩緩走來的秦紫書，更令人舒心，只一身素色蘿裙，極少點綴，腰間只有一塊羊脂白玉，簡單清靈。
三夫人見西寧候夫人的目光一直看著秦紫書，掩飾不住的喜歡，頓感狐疑，眸光閃過一絲複雜，「四姨娘啊，玉琴，紫書，這二位你們都見過，西寧候夫人和魏國公夫人，來府上聚聚就說要見你們，我這個當家做主的，總不能拂了兩位夫人的意。」
杜氏朝人頷首示意地笑了笑，便是客氣。
「見過兩位夫人。」秦玉琴和秦紫書異口同聲道。
「不必如此多禮的，快起來快起來。」西寧候夫人越過秦玉琴，看向秦紫書，仔細打量了片刻，猶豫了會才詢問杜氏道，「四夫人，不知這秦六小姐芳齡多少，如今可有婚配？」
秦紫書一驚愣，本是平靜淡然的水眸瞬時間激起了一片浪花。
秦玉琴看了看與杜氏說話的西寧候夫人，又狐疑地看了一眼臉色有些難看低著頭的秦紫書，美眸間快速流轉過什麼，忽而會心一笑，滿是諷笑。
呵～原來，是來說親的，還是給秦紫書。
不過，聽她娘提起過，那西寧候府正室也就是西寧候夫人只生了一個兒子，也就是西寧候府的二公子，那人會花天酒地不說，府中還有好幾房妾室，除了有個名頭以外，真不怎麼樣，秦紫書若是嫁過去定然是做正房的，嫁給這麼一個人，她該嘲笑秦紫書命不好了。
而就在秦玉琴思想之間，杜氏已經和西寧候夫人談完話了，不過看二人樣子，似乎是不愉快的。
「夫人，您有所不知，紫書這丫頭的婚事，只有候爺才能做主。如今候爺身在邊關，還是先不談這事更何況紫書丫頭身子不好才回來，還是讓她多待在府上陪陪我，我這個做娘的也不捨得。」杜氏說話很有一套，說這話既能讓西寧候夫人無話反駁，又在理，只能扯了扯嘴角的笑意。
「既然四夫人如此說，那就多等些時日也不無不可，我可是很喜歡紫書的，若是能讓紫書做西寧候府的兒媳再好不過了。」西寧候夫人說著拉著秦紫書的手道。
秦紫書笑容僵硬，手都有些冰冷，卻還是知道該如何回，「夫人太過抬愛了。」
三夫人明香見這氣氛著實有些尷尬，也不替杜氏和秦紫書打圓場，而是拉著西寧候夫人和魏國公夫人往花廳去了，幾人談笑風生的。
秦玉琴瞥了眼秦紫書，暗暗冷哼了一聲。
抬步離去，想起自己的事和君凌霄卻又發愁，掙扎，她自己又該如何是好？
人都離去，杜氏見秦紫書臉色難看，閉眼鬆了口氣，不由得搖了搖頭，走近她，拍了拍她的手，「放心，你的心事，娘都知道的。」
秦紫書抬頭柔和的目光，帶著感激，軟軟的喊了一聲，「娘～」
杜氏都知道，確實，秦紫書把一切都與她說了，包括夜天與她的事，但能有這般一心為女兒著想的娘，難得了。
「但是書兒，你爹還不知道這事，恐怕……」杜氏猶豫道，「夜太……不是，是西國皇上他……」
杜氏未說完的話，卻讓秦紫書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