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緊急軍情
夜色席捲了正個景和殿御書房，黑壓壓的，彷彿即將會有一場前所未有的暴風雨來臨。
「啪！」一封摺子夾著的密函帶著上位者的怒氣，被狠狠的甩在御書房的桌案之上。
「豈有此理！連年都過得如此不悅！邊關居然連續失了兩座城池，這個孽障！他竟敢暗中與漠北勾結，毀我君國基業，簡直是膽大妄為，喪心病狂！」君擎烈怒喝道，似乎還發泄得不夠，又拿起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殿內殿外的太監和宮女們跪成了一片，膽顫心驚一句話都不敢說。
在御書房裡的除了君無言以外，還有首輔戶部王尚書，現任兵部尚書李力，以及兵部侍郎趙虔，此刻幾個大臣皆是神色異常凝重嚴肅，君擎烈會如此大發雷霆也在情理之中，要知道，君擎烈口中所謂的孽障，是與敵國相互勾結賣國的可是君擎烈的兒子二皇子君凌霄！
君無言一身白狐大氅立在案前，細細地看著從邊關八百里加急送來的密函摺子，冰冷孤傲的眼眸里，一片肅殺，深黯。
「皇上，邊關連失了兩座城池，秦正卿已經帶人退守至原平關，如今二皇子領著他手中的五萬兵馬與漠北勾結，我們的兵馬所剩無幾，形勢極其嚴峻，眼下，派兵增援已然是迫在眉睫了，不然，漠北狼定會持續進攻，踏進京都城也是指日可待的啊！」兵部尚書李力據實分析，陳言軍情。
君擎烈怒氣還未平息，聽到此，更是一口血氣上涌心頭，忽然間吐了一口血！
「父皇！」
「皇上！」
君無言凝著眉頭看著君擎烈吐了一口血，臉色十分難看陰鬱，一旁伺候的太監立刻上前端上茶水，替他緩了緩口氣，半晌過後才平復下來。
兵部尚書一臉惶恐不安，生怕自己的一句話將君擎烈給激得倒下了，那他就真的罪該萬死了！
「皇上，為保重龍體，還是讓太醫過來替您瞧瞧為是。」王尚書關切地說道。
君擎烈坐在椅子上喝了一杯茶，蒼老威嚴的目光犀利，擺了擺手，「朕並無大礙，不必。」
「皇上，此事雖緊急，但也不能自亂陣腳，更何況邊關還有秦正卿一直帶兵鎮守著，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臣以為，當下最緊要地便是李大人所說的，派兵增援秦將軍。」王尚書附議道。
「不錯，二皇子謀反，勾結敵國，已是惑亂了軍心，勢必要先將其平反，以振作軍心，與漠北一戰才有可能有勝的餘地。」兵部侍郎趙虔義正言辭道。
君無言一直靜靜地聽著這幾位大臣的話，明眸閃過無數東西，不難看出他是在沉思。
君擎烈細細琢磨著，見君無言一直未開口，不由得出聲問道：「太子，你怎麼看？」
王尚書等人聞言皆是看向默然不語的君無言，見他身形直立，神聖不可侵犯，他是個天生的王者，無論何時何地都深不可測，卻似乎能洞悉一切。
「父皇，可否將其他兩大國邊關界限地圖拿來。」君無言冷聲道，一開口便是這個。
「四國？你是說……南疆與西國？」君擎烈詫異道。
其餘幾人也皆流露出訝異的表情，如今君國和漠北雖進入戰爭狀態，根本與其餘兩國無聯繫，難道他們的太子殿下是想……
君擎烈讓人拿了地圖過來，並沒有人出聲違抗，很快，就有人將中原各國的地形圖呈了下來。
君無言起身，幾人跟隨他身後，走近地形圖。
君無言冷眼注視著這的諾大又詳細的地形圖，這張地形圖其實並不完整，但是涉及到的各國最重要的幾個兵防重鎮都在上面。
這張地形圖是君國曆經數十年一筆一筆描繪出來的。
對各國的軍防，最起碼要有所了解。
君無言驀然伸出一隻修長的手在地圖上圈畫了幾處地方，君擎烈抬眼看去，君國與漠北交戰之地為界，由平原平關向四周擴散，只見君無言所圈畫的幾處地方，是西北之地的烏城關，而此處連著西國，還有一處是距離南疆最近的達魯關。
正是由於南疆與西國兩兩夾著一個大漠北，從地方勢力上，這些地方都有著重兵布防。
君擎烈在君無言的指劃下漸漸嚴肅地思索了起來，君無言是如何謀划的？
君無言停下手，轉過身，負手在背，凜然道：「既然君凌霄的叛軍已經與漠北勾結，秦將軍那邊定然是遭到了明暗兩面攻擊，損失必然是慘重，派兵增援是勢在必行，但卻也是下策。」
「那何為上策？」王尚書不由得疑惑道。
「西國其中烏城兵防最重，因為連著一個漠北和君國，駐兵估計不會少於二十萬，如今西皇駕崩，夜太子繼位，向西國借兵或者與西國結盟，方為上策。」君無言緩緩說道，語氣里有著不容置疑的王者之氣。
「借兵、結盟？」君擎烈支著頭，蒼老的眼眸微眯，「西國夜天若是不答應呢？」
君無言斂了斂眉，對於君擎烈的質疑，只是略微默然了片刻，輕啟薄唇道：「他不會不答應。」
君擎烈和其他幾位大臣一怔，不明白君無言為何如此篤定西國會答應，只是眼下，這確實不失為另一個策略。
「那，你圈畫南疆達魯關，又是何意？」君擎烈再次抬眼看去，難不成還要向南疆借兵？
君無言鳳眸如淵，「父皇，南疆之前處於叛亂之期，如今已經平定下來，這其中與我們有密切關係。」
「你是說……」君擎烈立刻醒覺起來。
「父皇，君國若是需要，南疆會成為君國的后力的。」君無言淡淡道，言語間儘是運籌帷幄，一派淡定從容。
「太子所言甚是，思慮周全，臣亦是附議。既如此，臣還請皇上立刻下令，派兵前去增援邊關，刻不容緩。」李力上前急色道。
君擎烈點點頭，沒有出聲，只是緩緩的眯起了眼睛，「那你們認為朝中還可派誰人帶軍出征？」
「這……」李力與趙虔二人互相看了看，一臉凝思，皆是一籌莫展。
他們二人皆是文官，上戰場於他們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來說，簡直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可像秦正卿和秦紫陽這樣的常年征戰沙場的將軍都已經派去了邊關，加上一些中等將軍也在內，四皇子君玉染，朝中所剩的幾乎要麼是老一輩的上過戰場的，要麼就是文官了，能擔此重任的人實在是想不出來誰合適，著實難辦。
「皇上，要不派今年剛奪下武狀元的陳朗？此人雖未上過戰場，但武藝高強，或許能……」
「不妥，此人太過年輕，雖說拿下了武狀元，但據說有些剛愎自用，胸無點墨，實在不是合適的人選。」
君擎烈聽著幾人的看法，眉頭緊鎖，在這個節骨眼上居然找不到合適的人選！突然察覺到一道視線在自己身上，抬眼看去。
一身白狐大氅的君無言就這樣立在那裡，燈火打在他俊美無韜的容顏上，忽明忽暗，然而看著君擎烈的眼神之中卻透露著定然。
君擎烈見他面色淡然，稍稍一愣之後，就明白過來他在想什麼，遂即冷下臉來，「你留在京都城。」
「父皇，邊關，只有兒臣去合適。」君無言一派鎮定，彷彿早就知道會有這一步，其實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他心中就有這一步了。
他知道君擎烈是顧忌他的身子，但國難當頭，他身為君國太子，責任在所難免，為國為民都應如此。
「太子殿下，您的身子……」王尚書顯然是擔心君無言。
君無言淡淡道：「王尚書，本宮心中有數。」
「眼下也確實只有太子殿下合適，殿下自從江南水患一事後便深得不少民心，若是殿下領兵出征，定是可以起到鼓舞士氣的效果。」李力道。
「此事先容朕再思慮思慮，明日早朝再做定奪。」君擎烈心煩氣躁，並未立即答應君無言。
「臣遵旨。」
……
出了御書房，君無言站在在長長的走廊下俯瞰這君國的天下，身形頎長挺拔，尊貴俊美如他，一雙漆黑的眸瞳深不見底，靜靜地沉思著，無人敢上前去打擾他。
冷涼的夜風吹拂著他的俊臉，帶起一絲絲墨發。
「阿言。」
一聲再熟悉不過的叫喚聲，君無言立刻收斂了思緒，轉過頭便瞧見宮人扶著大肚子的秦菲雨朝她走來。
秦菲雨清媚明麗的臉上，冷肅意味盡顯，君無言心中暗暗澀然。
「你怎麼過來了？不是讓你待在皇祖母那。」君無言語氣稍稍有些不尋常，秦菲雨聽出來了。
秦菲雨沒有回話，只是定定地目光看著他，彷彿在等他說別的。
君無言嘆了口氣，將她攬進懷裡，靜靜地抱著，都是她的氣息，感覺無比的心安。
秦菲雨也很配合，任他抱著，心安理得享受他的懷抱，只是她一直在等他開口說關於邊關戰事的事。
「阿雨，我可能不能與你一同等孩子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