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秋狩，賜側妃位
本是十分熱鬧的秋狩宴會，卻因這一出徹底沉靜下來，在座所有的各位人臣沒想到西皇會在這種場合下宣布這麼一件事情，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秦紫書呆愣地跪在地上，她沒想過西皇這麼突然的就定了她的終身，而且看起來夜天還是知道的，為什麼都沒有事先與她說？一時間腦子麻木地轉過不過來了。
夜天並沒有立即回話謝恩，而是看著低著頭一動不動的秦紫書，目光若有所思，其實，說到底西皇這樣當眾宣布雖然太過突然，可還是夜天他默認的，有些事情西皇允諾和疼他這個兒子，但是到底是有底線的。
只是，這丫頭，他承認，是他自私了……
看向身側的女人，她跪在冰涼的秋風中，顯得那般身體嬌小，卻透著一股令人深思的倔強。
突然，秦紫書緩緩抬起頭來，冰雪清靈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夜天，這是她第一次這般勇敢地正視他，彷彿放下所有的枷鎖和包袱。
看了片刻，目光里的情緒變化，彷彿在探尋什麼，到最後定在眼裡的卻是決然的相信，這些一一呈現在夜天的眼中。
他不知道，秦紫書方才那一刻，那久久的正視，之後是下了多大的決心的。
秦紫書驀然一笑，釋然之後面容越發精緻秀美，映著有些昏黃的火光，唇邊的笑容清雋美好，彷彿梨花兒一樣清透美麗，將那股澀意全全掩蓋住了。
夜天心中莫名一窒，眸光一沉，正要出聲時，秦紫書轉頭便對西皇恭敬有禮的磕了頭道：「民女，謝皇上恩典。」
「好，今後就好好在太子身邊服侍著，朕看了也高興啊。」西皇一直靜默的等著這兩人回話，這才滿意的笑道。
夜天輪廓妖冶的側臉如同明月生輝，灼灼光華，薄唇輕啟：「多謝父皇。」
言罷，伸手將秦紫書扶起，視線一掃在座的眾臣，霸氣狂傲的立在那裡就有令人側目的資本。
「恭喜夜太子殿下——」
在座的眾臣紛紛起身道賀，不過在他們眼中，是礙於夜天的這個人，這裡面有幾分真心誰又能知道，如今對他們而言，這樣的結果是滿意的，至少太子妃之位還不知花落誰家，他們這些有心思的大臣豈會不知利弊，日後的事，誰都說不準。
夜天徑自帶著秦紫書在眾人的視線里回到座位之上。秦紫書斂眉，心思有些沉重地坐下來，便聽到整個宴會上傳來彷彿蜜蜂一般嗡嗡的議論聲，許多目光像一把把箭一般朝她刺來，意味不明。
鄭太后目光寒徹地看著秦紫書，方才她沒有開口說話，是因為她做的只是側妃，而不是太子妃，這一點與她來說，可以不用太計較，只要不礙著她的目的，一個側妃位，終究不是太子妃位。
鄭太后也不怕西皇生氣，低聲便朝坐旁的西皇道：「皇上，哀家看太子年紀也不小了，雖然府中姬妾眾多，如今又添了一個側妃，但到底還應該為其預備著立太子妃才是，若是皇上沒有合適的人選，哀家之前挑出來的人就極好……」
「此事朕已有定奪了，母后就不必操心了，況且如今正值秋狩，不宜為太子的事過慮了。」西皇肅然地回絕了鄭太后，雖然生硬到底是留了餘地。
鄭太後有些蘊怒，卻忍著沒有發作，西皇會忌憚自己一分便是好的，但是夜天呢？夜天較之西皇，她更覺得這小子更難對付。
沉思間，西皇卻站起身，雙目渾亮，目光看過群臣，開口道：「今日是為西國秋狩，實則懷緬先祖，不忘尚武之風。如今天下紛爭四起不斷，諸位臣將都是西國的棟樑，勢必要護我西國國土安寧，所以見此秋狩要拼盡全力，多多狩獵，揚國之威，為我西國建功立業……」
西皇開口說了這一番話，令眾人思緒激昂，群臣自然紛紛應承，一番鐵血之風在宴會內越發升騰。
秦紫書在這種氣氛中，心越發沉澱下來，她沒有看夜天，也沒有看其他人，只是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斂了所有的情緒，微微垂眸，靜若處子，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讓人有種抓不住的感覺。
夜天看不明她的情緒，有些煩悶，握緊了手中的酒杯，又是這種脫離他掌控的情緒。
夜暄自始自終都將夜天的表情看在眼裡，玩味又陰鷙一笑，沒想到，這個女人的作用還挺大的，於他來說或許又會是一步有利的棋。思及此，朝靖王微微看了看，滿目笑意地喝了一口酒。
林太傅儒和的目光越過人前，眼尖地觀察到了這一幕，儒雅的眸光微寒，似乎有所計較。
宴會之中來了夜天要納秦紫書為側妃這麼一段插曲，無形之中就引發了許多人蠢蠢欲動的那些個心思，想想也是不太平的。
宴會上，宮人侍女穿梭，不斷送上各色美酒佳肴。
西皇敬了大臣們一杯，眾人來回幾杯酒下肚，氣氛便漸漸融洽起來，更妙的是，還有雅樂在這西林圍場奏著，好不熱鬧，眾人交頭接耳，觥籌交錯，氣氛實則不錯。
座下的一位中年的大將之臣，生的威武魁梧，站起身便朝西皇道：「皇上，秋狩歷來有武臣將士等人參加，不知今次可是也和往常一般狩獵比試？」
西皇聞言，笑著點點頭如是回道：「姜愛卿為我西國的大將軍，此番秋狩定然是要試練身手的，不過朕此番也有賞賜，在座的各位若是秋狩得了前甲者，得朕御賜的太祖留下的赤金弓箭一柄，以示嘉獎！表現突出者自然也會有獎賞！」
西皇說完，便命內侍將它取了來，赤金弓箭展示在眾人面前，金色得耀眼，光華璀璨，在燈火輝煌下泛著無與倫比的震懾之氣。
眾人驚訝不已，對這太祖留下來的赤金弓箭露出狂熱的目光，紛紛稱是，一個個摩拳擦掌，準備待會大顯身手贏得這等殊榮，要知道，這東西代表的可是地位的象徵，能得到太祖留下來的東西，誰人不眼紅！
武士臣子們紛紛起身朝西皇道：「臣等定當竭盡全力，不負皇上期望！」
「好好好，朕可就拭目以待了。」西皇朗笑著說道。
氣氛無比熱鬧欣喜，場中突然站來了一個英氣十足的女子，此人正是姜若兒，方才姜大將軍的女兒。
「皇上，臣女有話要說。」姜若兒朗聲道。一旁的姜大將軍沒想到自個女兒會突然站起身開口，唯恐她驚了皇上，想要制止她。
「哦，你有什麼話要說？」西皇心情好的詢問姜若兒道。
「臣女想請皇上答應，女眷也可以參加秋狩比試爭奪，臣女自覺作為西國女子，也不能輸了男兒，要勇於拼搏，這才是揚我西國之威！」姜若兒這番話著實讓眾人點頭稱讚不已。
「好！有這等氣魄的女子實在是難得，姜愛卿生了個好女兒啊！」西皇大笑地看著姜若兒道，很是欣賞的模樣。
姜大將軍這才憨厚的笑了笑應承，自個閨女真是讓他刮目相看了。
「既然如此，秋狩就如你所言，女眷也可參與比試，讓朕也看看西國女兒們的風采！」
「皇上聖明！」
姜若兒滿意的坐了回去，這一舉倒是贏得了不少群臣的讚賞的，雖然有蠻橫的性子，有這等氣魄的到底還是好的。
……
宴會觥籌交錯，言談歡笑間，許久之後才結束。
眾人等西皇走了以後，紛紛散場回帳，等待明日的秋狩的比試開始。
秦紫書自始自終都沒有什麼情緒，散場跟著夜天還有劉敏兒往回走，夜天一身紅袍在頗冷涼的秋風中凜凜作響，走了一處忽然停下，負手而立，如妖孽般完美無缺的俊臉在火光下繪成一道魅惑的剪影。
「敏兒你先回去。」夜天語氣有些冷煩，聽得出來此刻他的心情不太好。
劉敏兒看了一眼身後不作聲的秦紫書，憤恨之意卻並未顯現，乖順朝夜天欠了欠身便回帳去了。
此處四周都沒有什麼閑人，最多是看守的御林軍，不過都不敢看什麼。夜天轉身看著一直就靜默著秦紫書，心中憋著一股悶氣。
「你就沒有什麼話要與本太子說？」夜天越發冷氣十足，平日里狂傲霸道便罷了，現在對著秦紫書，霸氣的男人氣息越發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四周靜下來，只有外面有風吹樹葉嘩嘩作響聲和巡邏御林軍沉重的腳步聲。
秦紫書心微微顫了顫，閉了閉眼，良久，終究是說不出話來。
夜天可受不了這樣靜默的她，感覺好疏離好陌生，彷彿隨時會逃開，他竟然掌控不了了。
夜天臉沉了下來，兩步上前，伸手猛地勾住她的腰壓向自己，禁錮在懷裡，一手強迫她抬起她的下巴，簡直霸道無比，周圍的人都不敢看這令人浮現連篇的畫面，生怕瞎了眼啊！
「你有什麼想說的儘管說出來，本太子不喜歡藏著掖著的！」夜天看著她沉靜清透的眼眸，分明看到了一絲其他的情緒，「你可是覺得這樣委屈了？」
「不是。」秦紫書立刻回了兩個字，這樣被他的手臂緊緊的壓著，腰都快斷了，強忍著回道。
「那是為何？」夜天依舊沒鬆手地問，魅惑的臉龐此刻一絲笑意都沒有。
秦紫書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凝眸看著近在咫尺的夜天，眸光里有一絲迷茫、倔犟，澀然。
「殿下，紫書並不委屈，只是紫書想問一句，在你心裡，紫書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