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疫病,灰色陰霾
而此刻,秦菲雨正在芙蓉院里,和沈氏還有秦紫書話家常。
秦菲雨從沈氏的言行舉止間發現,她確實比以前要活的舒心自在了些,至少秦菲雨在她面前提到秦正卿時,沈氏的表情里沒有疏離和逃避,只有不好意思。
不過秦菲雨到覺得沈氏現在這樣也很好,讓她就放心多了。
閑聊之間,秦菲雨就見管家向院子里走來了,猜想應該是秦正卿回來了揚眉對沈氏和秦紫書說道:「估計是爹爹回來了。」
「太子妃,候爺回府了,說有緊急之事,讓您趕緊過去書房一趟。」管家將秦正卿的話帶到。
「緊急之事?是有何大事發生了?」沈氏心下有些擔憂和不安地拉住了秦菲雨的手心,詢問道管家。
秦菲雨和秦紫書也同樣看著管家,等他的回答,可是管家茫然的搖搖頭,「候爺並未說是何事,太子妃還是親自過去問問候爺為好,方才看候爺的臉色很是不好,恐怕是又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秦菲雨定了定神,便跟著管家朝秦正卿的書房去了。
「五姨娘,你說會不會是江南那邊又出什麼事了?這幾天我娘一直在誠心禮佛,為江南的百姓祈福。」秦紫書小臉上閃現著憂慮之色。
沈氏一聽,笑著拍了拍她的手兒,安慰她不要多想。
……
「什麼!」秦菲雨吃了一驚,「爹爹,你說是江南水災地區有人得了疫病了?」
秦正卿在秦菲雨進了他的書房之後,便對她說了此事,讓秦菲雨有些吃驚,她之前只是想到了如何治水災,倒是忽略了水災過後會引發疫病的危害。
秦正卿點頭,眉目緊鎖,儘是憂色,「我剛從宮裡回來,今日朝堂之上正好得到從江南來的八百里加急消息,的確是那邊情形不妙。」
秦正卿頓了頓,又繼續說道:「現如今江南水患還沒過,又突發疫病,這真是大災難啊!」
「疫情嚴不嚴重可有說?」秦菲雨道,她上次實在無聊就從君無言的書房裡拿了幾本史書來看,上面記載君國開國的時候就因為水災發生了一次瘟疫,不到半個月就死了二十幾萬人,差點還引發禍亂。
這次的水災還算嚴重的,秦菲雨不敢想象如果疫病蔓延,死傷遍地的場景。
秦正卿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尚且還不清楚,只知道現在江州城已經有些人因染上疫病而死了,皇上已經派了人和太醫過去,具體情況估計還要再等那邊的消息。」
秦菲雨一聽有人死了,臉色一沉,心下有些慌亂了,急切地問道:「那阿言呢?」
秦正卿見秦菲雨擔憂的模樣,心下有些為難,不過還是安慰她道:「菲雨你別擔心,他畢竟是太子,斷然不會輕易出入那些危險之地的。只是現下只能靠太子在那裡主持大局,所以……」
看秦正卿目光漂浮就知道這話便連他自己也難以相信。
「爹爹,你就別安慰我了。阿言那樣的人,若是他怕危險當初何必去江南那邊?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
秦菲雨蹙眉,哼了一聲,語氣有些急,心中很是煩躁。
看著如此不淡定的秦菲雨,秦正卿一臉無奈,只有嘆氣的份了,菲雨說的確實也如他所想的,像太子這樣的人,就算自己病疾纏身,也是把百姓放在第一位的吧。
秦菲雨蹙眉沉思了片刻,冷靜地對秦正卿說道:「爹爹,本來我是來詢問你有關於進去生死谷的秘密龍潭的事情的,可如今怕是要緩緩再說了,我想……。」
「進入生死谷的秘密龍潭?菲雨你是發現什麼線索了?」秦正卿一臉驚疑,立刻打斷了她的道。
「沒有,只是我讓人前去查探了一番,想親自去一趟或許會有發現的。」秦菲雨淡淡回道。
秦正卿聞言搖了搖頭,「不行,菲雨,這太危險了。」
「爹爹,此事你不必擔心,我自有打算,況且,現在我暫時還去不了,因為我想先去一趟江南幫幫阿言。」秦菲雨神色異常認真,目光冷靜銳利,讓秦正卿不由得有些信然她了。
「菲雨,你要幫太子?這……你如何幫,可是有什麼法子?」秦正卿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對她這個女兒就刮目相看了,她的一言一行都有睿智的體現,所以當她說要幫太子時,倒是自然的相信她會有什麼法子可以緩解江南的疫情。
秦菲雨略微沉思著,眸眼靈活地轉動著,開口說道:「我以前了解過疫病,懂一些疫病治療之法和處理之法,可以幫到那裡的染病的災民。」
「那些有太醫去就行了,菲雨你就不要冒這個險了,或者將你的方法寫具體點交給太醫。」秦正卿勸說她道。
「爹爹~這些只有我自己知道怎麼做,別人弄不來,何況阿言還在那邊,我說過他有事我一定會幫他的。」秦菲雨正色說道,小臉滿是認真不容置疑之色。
秦正卿見她如此堅決的模樣,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勸說她了……
秦菲雨與秦正卿談完話后,又去和沈氏說了會話才離開太平候府的,沈氏得知此江南疫病一事也是也吃了一驚,還擔心君無言會不會也染上疫病,不過沈氏並不知道秦菲雨打算去江南的事,要是知道指不定會怎麼樣攔住她呢。
這邊秦玉琴和三夫人也自是知道了此事,因為現如今江南出現疫病的事似乎是人盡皆知了。
「這秦菲雨突然回府來做什麼?」三夫人坐在園子里,沉著臉說道。
「哼~還能做什麼,定是得知了江南疫病的事跑回來訴苦的,這太子殿下身子骨這麼弱,偏偏又去了那種鬼地方,染上疫病是極有可能的,太子殿下要是出了什麼事,她秦菲雨這個太子妃還能坐得穩當?」秦玉琴懶懶說道,眼裡滿是幸災樂禍的神色。
秦玉琴心裡恨不得君無言在那邊染上疫病呢,最好是加重病情治不了了,這樣一來她秦菲雨這太子妃的位置就坐不久了,到時候看她還能如何囂張得意!
三夫人倒是沒有接秦玉琴的話,二人只是各自靜靜地坐在園子里,思想著自己的那些陰暗心思。
……
而此刻,亦寒恰好出府辦事回到太子府了,可一回來就得到消息的他已經面色大變了。
這些天他出去尋葯去了,當時得知君無言要前往江南時,就已經氣得他要跳腳了,又沒辦法攔住他,這下又說江南出現疫病,真真是……
一切都很順利,本以為治好水災就沒事了,偏偏發生這樣的事情,發生疫病不可怕,更可怕的是之前君無言可能還接觸過那些染上疫病的人,這讓人不由得提心弔膽!
萬一君無言也染上疫病可如何是好?
就在亦寒心急如焚之時,秦菲雨回到了太子府,正神色焦慮地往屋子裡走。
亦寒連忙上前,攔住她問道:「我回府的路上就聽到人說江南出現疫病。」
秦菲雨蹙眉點點頭道:「確實~今早剛傳來的消息,宮裡已經知道了,正派人去江南。」
「疫情嚴不嚴重?可有災民死亡?哎!我就說讓阿言不要去江南,他這身子他自己不清楚,我可是很清楚,好不容易才緩解了點,這萬一再染上疫病……」
「你去準備一下治療疫病的方子,即刻啟程隨我前去江南!」秦菲雨聽到亦寒的念叨,實在是忍不住了,啰哩啰嗦的,還不如直接自己去看看。
「你?去江南?」
「哎!哎!太子妃——」
亦寒直嚷著對他說完話就急急走了的秦菲雨,見她頭也不回,所幸也不管這麼多了,趕緊回自己屋子收拾東西去了,他定是要去的,他本就是醫者,醫者父母心。
……
江南江州城。
此刻,江州城已經陷入了極度陰霾之中。
因為水患嚴重,受災的百姓實在太多,為了方便施粥,君無言就命縣令張文慶把災民集中在了好幾處大的民宅內。
原本,因為有糧食和粥吃,有屋子避雨,災民們都很安分有秩序,並沒有發生內亂。可是還沒過幾日,事情就發生了變化,先是有幾個災民上吐下瀉,發燒頭暈,官兵們並沒有重視,只是安排了一個大夫幫看病,並沒有把人隔離開來。
又過了一日,出現這樣癥狀的災民發展到二十幾人,這時負責看守的官兵才慌了神,立刻將此情況報到了縣令張文慶那裡,而君無言他們自然也就知道了此事。
君無言知道這定是水災引發了疫病,於是馬上命秦紫陽帶人把這些染上疫病的人隔離起來,可是這時疫情已經蔓延開了,災民中就有上百人病倒,甚至死亡,餘下的人心惶惶,紛紛想要逃離救災點。
張文慶擔心疫情蔓延開,就自作主張叫官兵把救災點看守起來,不給災民出入,只是這樣一來,災民的心更慌了,也亂了秩序了。
「太子皇兄,如今疫病已經是第三天了,疫情依舊沒有平息下來,這可如何是好?」君玉染看著坐在書桌旁查看疫情詳細記錄情況的君無言,擔憂的說道。
此刻的君無言亦是眉頭緊鎖的,臉上神色肅然似冰,蒼白如雪,看得出來他的勞心勞力,與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