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7 鹿雲抑鬱了(4k)
「聯翔創上半年華夏企業最大併購案!」
「聯翔以30.15億美刀價格,從谷歌手中收購摩托羅拉的智能手機業務,這是自收購IBM個人電腦業務以來,又一筆重大併購。」
「聯翔董事長羊元慶表示:聯翔收購摩托羅拉,是邁向智能手機業務邁向國際化的關鍵一步,晉陞世界前列,今後將與邏輯、神舟、HTC,成為國產手機品牌新勢力一員,共同抗衡三星、蘋果等國際品牌。」
電視機里,正播放著相關財經新聞。
「哈哈哈,哈哈哈。」
陸飛抱著看笑話的心情看著,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放肆,雙肩忍不住地抽動了一下。
「陸總,我也想不到摩托羅拉這麼個空殼,聯翔竟然能出30個億,還是美刀!我該說他們是冤大頭傻大帽呢,還是腦子讓門縫給擠了!」孫紅軍笑聲中充滿著奸詐。
「他們可能蠢,但絕對不傻。」
陸飛收斂笑意,「現在聯翔的筆記本電腦業務和PC端業務,不管是國內,還是國外,市場份額都在神舟的競爭中落敗,慢慢緊縮,對外支撐股價的唯一希望,就是智能手機,收購摩托羅拉,無非還是想拉市值,走捷徑。」
「陸總分析的有道理,這不聯翔剛收購了摩托羅拉,馬上就聯繫我們,希望取代摩托羅拉在安卓聯盟的成員席位,還一直打聽硬核聯盟,看樣子很想加入。」
孫紅軍話裡帶著一絲慎重。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走漏了硬核聯盟的消息並不奇怪。」陸飛不以為然。
孫紅軍道:「不過羊元慶提了一個非分的要求,他說是代柳傳智轉達,希望我們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孩子計較,給滴滴說情呢,讓您和硬核聯盟高抬貴手,放滴滴一馬。」
「嘿,按他說的,我不放滴滴,難道就沒有大量,難道就是大人欺負小孩?」
陸飛揶揄道:「我年紀可不大。」
「陸總,我要怎麼答覆?」孫紅軍問道。
「好歹聯翔收購了摩托羅拉,正是在勢頭上,明面上拒絕肯定不行,未免顯得太小家子氣太沒有格局。」陸飛摸摸下巴,「想頂替摩托羅拉成為安卓一員,可以!想加入硬核聯盟,也可以!不過想替滴滴求情,不行!」
慢悠悠道:「至少得等上一段時間。」
「陸總,您的意思……」
孫紅軍疑惑不解。
陸飛幽幽道:「等到順風收購快的,徹底整合了滬市的業務,開始攻略整個華東市場,我們在放滴滴一馬,那個時候,打壓滴滴的第一階段才算圓滿完成。」
「理由方面,不如就說加入安卓和硬核聯盟,審核需要一段時間。」孫紅軍笑道,「至於解除滴滴的限制令,必須成為硬核聯盟的成員,才有資格提出,還要開會討論投票。」
「就這樣。」
陸飛滿意地點了下頭,「滴滴這種事不值得邏輯分散精力,我們要注意力放在三星、聯翔、諾基亞、蘋果這些友商上。」
孫紅軍無比贊同,蘋果無需多言,多年的老對手,必須給予充分的尊重。
而被微軟收購的諾基亞,今年要重出江湖,發布全新手機操作系統,也是大敵之一。
至於三星,galaxy系列因為蘋果從中作梗,延長了三星電子產品進口限制令的時間,以致於沒法進入美利堅市場,不得不跟邏輯在中歐市場上,擺開車馬,正面決戰。
但唯獨聯翔,什麼檔次?
收購了摩托羅拉,也不配做邏輯的對手!
「你覺得聯翔不足為慮?」
陸飛玩味地喝了口茶。
「陸總,聯翔現在的手機,70%的出貨全是運營商渠道,一旦銷售渠道出現巨大變化,聯翔的手機業務絕對會大潰敗。」
孫紅軍一副不屑的口吻。
「我明白你的意思。」
陸飛一點即透,3G到4G的轉變,智能手機的銷售渠道也會逐漸從運營商轉向互聯網。
到時,運營商的渠道營銷成本也會下降。
營銷費用主要包括銷售、廣告和宣傳費用,其中,花在手機終端補貼上的銷售費用佔比最多,在總體費用必須下降的大背景下,運營商絕對會把有限的終端補貼,投入4G手機,像聯翔這種依賴3G的,遲早要完。
摩托羅拉的收購,更加速了死亡。
「陸總,4G牌照什麼時候發放,您這邊有什麼消息嘛?」孫紅軍笑問道。
「工信部給的信兒是明年。」
陸飛皺眉道:「看樣子邏輯和神舟現在要停止3G產品和項目研發,逐步削減生產計劃,全面向4G轉型。」
「陸總,今年的lphone6就是4G手機。」
孫紅軍認真地介紹基本參數。
1GB到2GB的內存,16GB、32GB、64GB三種存儲空間,配置了跟徠卡合研的800萬像素的後置攝像頭和130萬像素的前置攝像頭,屏幕依舊是最好的AMOLED面板……
「這些只是基礎,但當不了賣點,今年lphone6的一個重要賣點,就是四防!」
陸飛伸出4根手指,「在防水、防塵、防震的基礎上,再加一個防摔。」
孫紅軍信誓旦旦,且不論lphone6的整體設計,單單玻璃面板用的是康寧第二代也是最新一代的大猩猩玻璃,更薄更輕更硬。
但也有些許遺憾,「就是可惜了,iphone5肯定也用這款,首發肯定是搶不到了,不過陸總,我可以保證四防上,尤其是防摔耐掛上,絕對遙遙領先所有友商。」
「很好。」
陸飛嘴角上揚,「老孫,有一點要注意,對康寧不能過度依賴,宸鴻自研得怎麼樣?」
「玄武特種玻璃項目已經上馬,研發跟伯恩光學聯合研發,京東方配合卸妝后,以及全權負責後續的生產。」孫紅軍如實彙報。
陸飛鄭重說:「現在是防水、防塵、防震、防摔,將來要把四防的基礎上,加上防凍、防碾壓、防抖,防這個,耐那個,畢竟以後手機就像人體器官一樣,人根本離不開。」
「耐熱防凍方面,我們已經在跟華為對接合作,余承東對這個項目很感興趣。」
孫紅軍發出爽朗的笑聲。
「這方面確實該向華為取經,畢竟通信基站要在高溫環境工作,又要低溫極寒工作,華為在這上面的技術和經驗,肯定很豐富。」
陸飛把眼睛眯成一條縫。
去年統一了type-C介面和定義快速充電,今年要重塑四防這一業內的核心概念!
之前因為電視購物對防水、防摔的誇大虛假宣傳,特別是山寨機對偽三防技術的負面影響,使得「四防」變得臭名昭著,消費者對手機防水、防摔、防塵、防震嚴重地不信任。
聊完lphone6,兩人從三星跟邏輯的二審官司,一直聊到爾必達向霓虹當局申請破產保護,三星和美光,跟他們一樣,虎視眈眈。
「對了,記得一定跟聯翔講清楚。」
陸飛道:「安卓開放聯盟,甚至硬核聯盟,加入可以,但必須規矩,支付介面必須是財付寶和企鵝支付,絕不容許支持易支付。」
「那麼滴滴呢?」
「一樣,必須支持財付寶跟企鵝支付,這是解除滴滴限制令的條件之一,不容討價!」
「鹿總,這些就是硬核聯盟解除滴滴限制的要求,柳清、我跟高管們反覆研究……」
程維在電話里欲言又止,難以開口。
「決定投降是嗎?」
鹿雲臉色陰沉,咬牙切齒。
自己之所以創立滴滴,之所以引入柳傳智跟聯翔投資滴滴和易支付,不就是希望易支付能一手通過滴滴接入到打車支付場景,一手通過聯翔接入到手機終端支付場景。
然而,這一切計劃幾乎破產了!
滴滴就這麼被陸飛輕描淡寫地辦挺了。
「鹿總,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現在滴滴的處境很難堪,不光是被同行排擠,被硬核聯盟針對,被有關部門嚴查,更重要的是順風竟然說服了快的同意收購,已經搶先我們一步攻佔滬市市場,再耗下去,華東不保啊!」
程維急道:「燕京丟了,鵬城丟了,再把滬市華東丟了,資本就會放棄投資滴滴。」
「所以,你們投降了?」
鹿雲氣得全身顫抖,眼眶幾欲眥裂。
「鹿總,我們這不叫投降,我們這叫戰略性忍讓,忍一時風平浪靜,滴滴才起步,雖然有您和柳總保駕護航,但跟順風比起來顯然是勢單力薄,我們需要時間發展,需要積蓄市場和資本的力量,等到了壯大的那一天,就可以一掃前恥,跟順風真刀真槍地干一仗!」
程緯說的冠冕堂皇,沒有絲毫羞恥。
「你!」
「唉,你說的這些我明白,就這樣吧。」
鹿雲先是一怒,但思來想去,一種無可奈何的無力感湧上心頭,整個人癱軟在椅子上。
電話聽筒里,傳出嘟嘟嘟的忙音。
網約車的市場可以預見,可是有幾億的潛在用戶、幾千萬的日活,能創造出10億級的日均GMV,易支付分一杯羹都能活的滋潤。
但財付寶和企鵝支付橫插一腳,易支付不出意外,慢慢地會被滴滴邊緣化,甚至棄用。
而硬核聯盟,更是把全國手機接入渠道,統統跟財付寶和企鵝支付綁定,甚至但凡是全球安卓智能機,也都不離開。
易支付呢?
只要天殺的陸飛玩陰的,像對付滴滴一樣,動動指頭使喚硬核聯盟,就能把易支付在手機渠道上的下載和引流,無聲無息地卡住。
加上互聯網,堪比智子鎖死人類科技!
為什麼?
為什麼會是這樣!
鹿雲想不通,煙灰缸里的煙越堆越多,桌上椅邊的酒瓶也越來越多,一天、兩天……
一周的時間,公司很少去了,電話也很少接了,甚至乾脆連班也不上了,整個人意志消沉,關在書房裡,變得越來越奇怪。
以口才見長的他,慢慢開始不愛講話,不愛出門,不愛吃飯,不愛看到別人,甚至不愛睡覺,躺在床上,總覺得睡意越來越淡。
起初還能熬到深夜,眯上三四個小時。
後來就縮短,變成了一兩個小時。
甚至有時候,他乾脆睜著眼睛,看著太陽升起,他其實什麼都沒想,但就是有一種沉重的無力感壓在胸囗,壓得喘不過氣,眼神失去了色彩,儘是絕望的灰色,活得毫無價值。
幸好,還有個張瑛。
終究是心思細膩的妻子,早早就發現有問題,結合他的表現,加上多番打聽,竟然得出個很嚇人的結論。
丈夫可能得到抑鬱症!
嚇得張瑛驚慌失措,那些抑鬱症患者自殺的新聞,鋪天蓋地地湧入腦子,忙不迭地拉著鹿雲,強硬地要帶他去看醫生。
「抑鬱?開什麼玩笑!」
鹿雲滿臉胡茬,躺在沙發,整個人僵硬得像具殭屍,眼圈發黑,卻毫無睡意,明明剛剛吃過了飯,卻感覺渾身使不出一點力氣。
「沒得商量,趕緊換衣服!」
張瑛一把把他拽了起來,「去醫院之前,把你這鬍子刮乾淨,又不是絡腮鬍,難看。」
「不用,我說了我沒有抑……」
鹿雲沒好氣地反駁。
「別廢話!」
張瑛生拉硬拽,把他帶到了心理治療方面權威可靠而且私密性極好的私人診所。
畢竟以鹿雲如今的身家和地位,一旦曝光什麼病症,可會影響到易支付和滴滴。
鹿雲在屋內,她在屋外,一開始還坐得住,時間一長,緊張不安地在走廊踱步。
半晌,就見門推開,鹿雲慢吞吞走出來。
「怎麼樣?」
「呃,醫生沒說,叫家屬進去。」
「嗯?」
張瑛心裡咯噔了一下,急忙進屋。
醫生瞅著也很糟心,待她坐定,便開口道:「他呢,現在很抗拒治療,而且從心裡就認為自己沒事,我問他問題,不是敷衍,就是閉口不答,這樣我沒法進行詳細診斷。「
「那我需要做什麼?」張瑛問道。
「你們知不知道,他前段時間都在幹什麼?又或者知不知道他的心病是什麼?」
心病?
心病不就是陸飛嘛!
張瑛嘆了口氣,只能挑能說的說。
那醫生聽完,眉頭漸漸舒展,似乎有了點譜,道:「他這是典型的抑鬱症。」
「真的!」張瑛眼眶一紅,「嚴重嘛!」
「幸虧發現得早,這算是輕度抑鬱,不過表現非常明顯,有往中度抑鬱發展的趨勢。」
「那該怎麼治療?吃藥嗎?」
「吃藥只是緩解而已,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解鈴還需系鈴人,心病還需心藥來治啊,關鍵要把抑鬱的這個根給除了,病才能好。」
「除根!?」
張瑛苦笑連連,除掉陸飛?
陸飛不趕盡殺絕,除掉他們已經是慈悲。
天吶,難道鹿雲抑鬱症就真的無藥可救?
一時間,竟悲觀失落地流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