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1 此海王,非彼海王(5k)
「李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陸飛面對在場的媒體,和李黃瓜握手,餘光瞄向一旁臉色鐵青的李澤凱和陳國強。
「是啊,陸生,別來無恙。」
李黃瓜駝著背,眯著眼。
「我挺好。「
陸飛哈哈大笑:「本來還在擔心電訊盈科的案子牽扯到李總,會不會影響到今天的簽約儀式,現在看來,我的顧慮是多餘的。」
然後向李澤凱伸出手,「李總氣色不錯,看來也沒受什麼影響。」
「那得多虧了陸生,我難得能在警局裡休息一天。」李澤凱從牙縫裡擠出話。
「怎麼能多虧我呢,多虧了阿sir,軋空企鵝,收購TVB,看把李總累壞了。」陸飛把注意力轉移到陳國強,「還有陳總,你的太太真棒,是個好太太,真有福氣啊~」
陳國強聽到這話,感到相當彆扭,但來不及回味,得到李黃瓜的眼神暗示,說道:「騷瑞啊,陸生,我們無與跟你為敵,收購TVB完全是出於商業考慮,希望你不要誤會。」
「沒事,最終TVB不還是歸我嘛,不過就是多出20多億港幣買了塊地皮而已。」
陸飛笑眯眯地盯著他們。
李澤凱冷冷一笑,「那塊地皮至少值23億,哪怕再貴個一兩個億,也未必吃虧。」
「陸生,這一切都是誤會,李生是受我邀請的。」陳國強一個激靈,心裡不禁憋屈。
明明是李澤凱闖禍,卻是自己背鍋!
迎著陸飛的目光,硬著頭皮說:「我本來就有收購TVB的打算,不信的話你可以問方太,她可以替我作證,但因為我沒有媒體運營的經驗,剛好李生的電訊盈科,又有房地產業務,又有電視台業務,所以請他幫忙。」
「噢,原來是個誤會?」
「確實是個誤會!」
「也許有這種可能,要不然我想了10天10夜都想不明白,我才放過李總,李先生為什麼馬上讓人來搞我?」
陸飛直直地看向李黃瓜。
「這件事跟我老豆無關,是我……」
李澤凱立馬跳出來圍護說。
李黃瓜打斷說:「夠了,還不是因為你才鬧出這麼多誤會,給陸生賠個不是!」
「我、我給他道……」
李澤凱張不開嘴,還是陳國強識趣,順著杆子往下爬,眼見形勢比人強,無奈道歉。
「誒,道什麼歉,正常的商戰切磋嘛,就算不道歉,我也不介意。」陸飛擺擺手。
那你特么不早說啊!
陳國強、李澤凱咬咬牙,心裡罵娘。
「請吧,李總。」
陸飛嘴角上揚,登上了台。
「咔咔咔~」
長槍短炮,響個不停。
在媒體的見證之下,李澤凱心不甘情不願地把自己最值錢的香江電訊控制權交了出去。
一瞬間,整個人像被抽幹了力氣。
望著得意洋洋的陸飛,就想到價值幾百億美刀的企鵝股票被偷雞,想到企鵝軋空而失去尊嚴、資產、名聲,甚至家業的繼承權,想到收購TVB卻被24小時拘留的狼狽,想到自己的電視台在將來面臨TVB的無情打壓……
凡此種種,歷歷在目。
滔天的恨意,頓時湧上了心頭。
天殺的陸飛!為什麼總是你!
你為什麼偏偏總和我過不去!
他太了解這個王八蛋,平白無故多付了20多億港幣,絕對不會輕易地饒過自己!
哪怕自己是李黃瓜的兒子!也許搞不好,現在已經想出不只一種套路報復自己!
等等等等!我到底在畏懼什麼!
李澤凱腦補到最後,他對自己這一系列心理活動感到無比丟人,露出尷尬的假笑。
陸飛壓低聲音說:「李總,我已經跟TVB新聞部打過招呼了,會24小時實時報道電訊盈科的案子,油管、臉書、推特、Line、門戶,只要是網上的媒體,也會專題報道。」
「你是什麼意思?」
「我相信李總你肯定是清白無辜的,所以做主替你來了個全球直播,證明自己。」
「你……你特么玩我……」
李澤凱一怔,再看台下的所有人,一張張臉上彷彿寫滿了譏笑嘲諷,腦海里已經可以想象到明天的報紙標題會這麼寫:
「2010年全球商界最失敗的富豪。」
「史上最敗家的二世祖。」
「虎父生不出虎子,至少也得是犬子,可偏偏生出一個像李澤凱一樣的豬來!」
「小超人浪得虛名,敗家仔恰如其名。」
有TVB和互聯網這麼多媒體的推波助瀾,在香江,在華夏,甚至在全球,李澤凱不敢想自己會多麼「社死」,簡直是身敗名裂!
陸賊!奸賊!惡賊!狗賊!
怪不得陸飛不要李澤凱的道歉,因為沒有比這個更殺人誅心的,他恨不得當場宣戰——
有本事,我們八角籠決鬥!
還歪嘴?我要撕爛你的嘴!
「李總啊,你要好自為之,別看我。」
陸飛一把攬住李澤凱的肩膀,在媒體面前,一副親如兄弟的樣子,「看鏡頭!」
李澤凱被閃光燈一閃,腦袋一片空白,接下來的發言更是語無倫次,越說越錯,越錯越說,羞愧地恨不得找一條縫鑽進去。
等所有環節結束以後,加快腳步,只想逃離,卻被李黃瓜叫住,不得不走到跟前。
「生意場場上是對手,場下是朋友,既然誤會說開了,陸生也理解,那再好不過。」
李黃瓜打了個圓場。
「當然,不過我是個多疑的人,如果又發生突然意外,比如惡性競爭,比如做空狙擊,甚至一點輕微事故,那我就不得不懷疑你們的誠意,到那個時候,我不會再客氣」。
陸飛冷冰冰地看去。
李黃瓜一臉嚴肅:「陸生,這次的誤會起因之一就是這個付費電視台,這是個禍害,也許將來還會因為這個電視台惹出不少壞事,所以我替我個仔做主,把電視台賣了!」
「喔?」
陸飛挑了挑眉,特別是李黃瓜說如果自己對電視台感興趣,可以給自己一個優惠價。
就當作彌補在這次收購中的損失。
「老……」
李澤凱剛想開口,就被李黃瓜瞪了眼,閉上了嘴,整張臉都綠了,這何嘗不是種NTR?
「拿個香江電訊就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怎麼好意思再收李總的電視台呢?」
陸飛笑著揚了揚手。
「陸生可以慢慢考慮,不感興趣的話,我們就把電視台賣給亞視它們,從今往後,我個仔就負責管理我交給他的基金,安安心心地去英國讀個MBA。」李黃瓜瞥了眼李澤凱。
「去英國?」
陸飛不禁暗罵句老狐狸,把李澤凱先派英國,既能打前站,也可以避禍,一舉兩得。
「是啊,他太不成器,做生意失敗了這麼多次,還是回去多讀幾年書再說吧。」
「也好,將來我也可能要在英國投資,到時候,有的地方或許還要請李總幫忙。」
「陸生之前跟我說過要在英國投資,不知道是在哪個領域,也許可以合作一把?」
「第一個目標,就是電力公司。」
陸飛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當然還有能源、通信、IT跟金融,李先生如果投資上急缺現金,或者想資產變現的話,不妨聯繫我。」
李黃瓜面色不改,信誓旦旦說長實和和黃一直會會屹立在香江,絕對不會改變註冊地。
我信你個鬼!
信你,不如信我是秦始皇!
「有需要,隨時打給我,李總有我的電話。」陸飛留下個神秘的笑容,隨即告辭。
「老豆,我要宰了他!宰了他!」
目送著他囂張的背影,李澤凱憋了一肚子的火,終於壓不住:「搶了我的企鵝,搶我的錢,搶我的房子,搶我的公司、我的電視台,現在又要跟我們搶英國的投資……」
「你給我閉嘴!」
李黃瓜恨鐵不成鋼,「今後跟他的事,你都不要管,給我老老實實地呆在英國!」
「老豆?!」
李澤凱渾身顫抖,這是要放逐自己?
「你什麼檔次,也配當他的對手?」
李黃瓜不禁感慨:「我在的時候,我還能跟他過兩招,還能保著你們,等我死了呢?」
李澤凱垂頭喪氣,就聽他教訓說:
「他現在才多少歲?比你們都年輕,要是哪天我走了,就憑你跟你大哥,怎麼被他玩死的都不知道,還想報仇?鄭霍李郭這些家族都站在他這邊,甚至他背後還站著……」
「贏?你們拿什麼贏!」
李黃瓜無奈道:「乖乖留在英國,幫著家裡在那裡紮根,這樣,他以後就是想動手,也鞭長莫及,俗話說,狡兔還有三窟吶。」
「滴滴滴~」
交通指示燈閃著紅燈,一輛輛車排著隊。
「你真的就這麼放過李澤凱他們?」
徐欣驚異不已,「不像你風格啊。」
「這裡是香江,欣姐,人家的主場,李黃瓜好歹經營了幾十年,盤根錯節,哪有這麼容易對付啊,把他兒子驅逐到英國吃炸魚薯條挺好。」陸飛嘴角上揚,「而且英國好啊,香江對付不了他們,到了國外,可就不一定了。」
「所以你才要投資收購電力公司,跟他競爭英國布局?」徐欣側目而視。
「我那只是說說,我又不傻。」
陸飛不以為意,「大嚶跟大清似的,垂垂老矣,我可不會把錢砸進去打水漂,重點還是要投資歐洲大陸,尤其是意法德。」
「我說呢,好像英國除了港口,我們也沒投資別的東西。」徐欣白了一眼。
「是啊,主要是港口。」
陸飛問起了歐洲港口投資的進展。
「英國這邊,目前只有菲利克斯托港、泰晤士港的哈里奇港,比較優質,也比較有可能接受注資。」徐欣話鋒一轉,「當然,意願程度,肯定不如正在債務危機中的希臘、西班牙、葡萄牙跟義大利,它們很樂意賣港口。」
「怎麼都是南歐,中歐有嗎?」
陸飛咂摸著嘴。
「法國目前沒有,至於德國,哪怕拿下20個,都不如一個漢堡港重要。」
徐欣介紹說漢堡港是中歐貨運重要樞紐,吞吐量的三分之一來自中歐貿易,而且漢堡市還有德國重要的鐵路和航空資源。
「德銀還有基民那邊怎麼說?」
「投資沒有任何問題,控股的阻力就很大,德銀遞來的消息說,我們最多可以拿到35%的股權,而且要爭取mo大媽的支持。」
「什麼價?」
「大概4250萬歐元。」
徐欣伸出4根手指。
(ps:現實里,19年出價的6500萬)
「可以!」
陸飛掰著指頭細數,飛購網海運航線的第一階段快要圓滿完成,不包括華夏,就中東、歐洲、新嘉坡、汶萊,就有不下10個港口。
更別提,合作的大大小小的海運公司。
妥妥,新時代的海王啊!
海上霸王!
「這點哪夠啊,你要知道,李黃瓜在全球可有52個港口,世界10大港有5個有他入股,甚至控股,而且和記港口是世界最大的運營商,就香江,21個港口,他佔了13個。」
徐欣隨口說出李黃瓜的海運港口版圖。
「滋滋,一個人就佔了香江集裝箱吞吐量的7成,有沒有辦法讓他吐出來?」
「很難,港口可比土地還值錢,根本就是印鈔機,只要有貿易,港口就能一直掙錢,而且李黃瓜投資的大部分都是大型港口,破產的概率也很小,除非像李澤凱那樣瞎折騰……」
「難辦,也就是可以辦。」
陸飛摸了摸下巴。
如今世界的貿易依然嚴重依賴航運,航運就必須有港口,比起地產收租,港口收租還更穩定,短期之內,很難找到港口的替代品。
比包租公更爽的,就是港租公。
陸老爺就是用歐債危機坑歐洲老爺的錢,來狠狠地收割歐洲肥美的港口、半導體資源。
一念至此,脖子又痒痒了。
「確實不是不能辦,港珠澳大橋一開通,會減少李黃瓜那些港口的貨物吞吐量。」
徐欣說:「這是個機會。」
陸飛搖了搖頭:「香江這邊的港口我可不會幫李黃瓜接盤,內地我倒可以勉為其難。」
「那就等吧,反正我們買下港口的不少,夠跟中遠幾家合作開發個七八年。」
「英國那邊,你真的除了ARM、Imagination跟港口,就不打算再投資別的?」
徐欣投去問詢的目光。
「不還有曼城足球隊嘛。」
陸飛撇撇嘴道:「其他的就讓給李黃瓜吧,等著吧,會有他吃虧的那一天。」
聊完港口,又聊到ARM、Imagination跟MIPS等半導體,一直到酒店才結束。
趁著休整的工夫,拿起遙控,打開了TVB,此時正直播著香江金像獎。
最佳新演員、最佳編劇、最佳美術指導等獎項都頒完了,前半段最具含金量的男女配角,景恬靠《十月圍城》,黃博憑《風聲》,都撈到了一個提名,但漢唐依舊顆粒無收。
此時,輪到了最佳女主角。
頒獎嘉賓是劉清雲和張加輝,兩人一唱一和,用段子當開場白,而後進入正題。
畫面中依次出現提名的人選和影片,舒其的《游龍戲鳳》、吳君茹的《歲月神偷》、惠英虹的《心魔》、楊蜜的《失戀33天》,以及因《風聲》,雙雙入選的周訊和曾麗。
曾麗面對鏡頭,露出淡淡的笑容。
「得獎者是……」
劉清雲拆封信封,露出驚訝的表情,然後笑著交給張加輝,兩個人異口同聲說出:
「曾麗,還有周訊!恭喜!」
此話一出,頓時嘩然。
雙黃蛋,竟然是雙黃蛋!
香江金像獎唯一一次雙黃蛋只出現在1983年,頒給了洪金保跟麥加,至今仍是空前絕後,想不到這屆竟然打破了這個紀錄。
也偏偏是今夜,又一位大滿貫影后誕生!
眾人紛紛把目光投向驚訝中的周訊和曾麗,就見《風聲》劇組全體起立,相互擁抱。
「啪啪。」
高媛媛第一個站起來鼓掌,掃視四周。
「嘩嘩嘩~」
楊蜜、劉師師、景恬、秦海路等自家人立刻緊跟其後,站了起來,眼見攪動香江風雨的「高太」如此態度,在場所有人都不敢怠慢。
程龍、洪金保、徐客、劉德樺、張雪友等紛紛起立,一齊向《風聲》劇組鼓掌歡呼。
「謝謝,謝謝。」
曾麗按住心口,同時也是無肩晚裝的上緣位置,不停地點頭致謝,和周訊、黃博、張寒予,尤其跟高媛媛擁抱的時間最久。
不就是靠陸老爺嘛!我上我也行!
范二冰、李雙冰、張子怡等跟曾麗並稱「四旦雙冰」的,無不羨慕嫉妒恨,而在人群中的劉亦飛,望著光彩奪目的曾麗,心想:
女巨星當如是也!
金馬、金雞、金像以外,曾麗還有飛天、金鷹,就差個白玉蘭,就能實現電影、電視劇滿貫,更別提還有土星獎、金球獎提名。
可以說,她就是華娛最閃耀的女星!
曾麗牽著周訊的手,快步在同排嘉賓的起立讓道下走出來,雙手張開,和所有人擊掌。
隨後,滿臉帶笑地走上了頒獎台。
「今晚一定要好好慶祝,嘿嘿嘿。」
陸飛掏出了備著的虎骨酒,猛灌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