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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26章 朕,要封師傅一個王!

  新黨逼宮,舊黨熟視無睹!

  朱由校冷眼看著這滿朝的臣子,終是沒忍住冷哼一聲散了朝。

  朱由校怒氣沖沖回後宮去了,新黨之人皆面露欣喜,數月積攢的鬱氣一掃而空,而舊黨之人則眼觀鼻鼻觀口,顯然此事屬於新舊兩黨的一次默契合作。

  對臣子來說,對天下百姓來說,皇帝修宮觀不是什麼大事,要煉仙丹去追求長生不老也不是什麼大問題,甚至廣納秀女擴充後宮對王朝傳承來說都算得上好事。

  哪怕皇帝不理朝政終日飲酒作樂,遊山玩水,歌舞宴飲,打獵頑耍,甚至是後宮嬉戲開個動物園都不是大事。

  以朝廷完善的制度加上足夠多的臣子,完全可以支撐起整個朝廷的運作,以上那些行為放眼歷代王朝都算不上什麼奇葩,因為皇帝理不理朝政不重要,不亂來就可以了。

  偏偏朱由校十年不理朝政,第一次宣揚自己的權勢就弄出這檔子事,百官自然還是願意回到之前張好古理政的時候,起碼那個時候大家雖然不能貪財,但薪水養廉銀時節供給沒少了,每年有足夠花的錢,而且不用活的提心弔膽只要按照內閣要求的來做,天下就運轉正常,大家都可以好好活著。

  至於皇帝陛下?

  還是繼續去搞科研吧。

  顯然臣子們的想法和朱由校的想法是完全不一樣的,怒氣沖沖回了後宮,怒意上頭的朱由校帶著王體乾和魏忠賢帶後宮亂逛著,沿途碰到的宮女太監看見皇帝陛下這副模樣都是嚇得連忙跪地不敢抬頭。

  走著走著,朱由校忽然發現自己到了慈寧宮。

  這裡住著的是曾經萬曆皇帝的劉昭妃,現在的宣懿太妃。

  因為她性格寬厚,麾下無子,加上態度穩重,是持太後印的最佳人選,於是便入了慈寧宮掌太後印璽,被尊為宣懿太妃。

  而宣懿太妃也的確穩重從不饞和後宮和朝廷事務,一直幽居慈寧宮,地位超然朱由校到了這,不知怎麼停了下來,看著身後的諸人那擔憂的神情,朱由校揮了揮手:「朕去見一見宣懿太妃。

  進了慈寧宮,無視兩側那行禮的宮女們,到了內殿看見了正在修剪花草的宣懿太妃。

  太妃。

  宣懿太妃看了眼朱由校皇帝來我這,可是稀奇。

  心中有些鬱氣,不知道向誰去說,走到了太妃這裡心卻靜了些。」朱由校很難得的說道。

  畢竟他和宣懿太妃十年見不了幾次面,而宣懿太妃居慈寧宮地位超然,二人屬於互不干擾的陌生人,在陌生人面前,朱由校自然顯得輕鬆了不少。

  宣懿太妃請朱由校坐下皇帝有什麼想說的,儘管說就是,老身不饞和朝廷和後宮事務,但當個聽客,還是可以的。」

  朱由校也正是因為如此才願意找宣懿太妃說兩句,見宣懿太妃表明了態度,他是立刻將朝中發生的事講了一遍,最後臉色已經猙獰起來:「這些逆臣!他們竟然逼宮!逆臣朕恨不得血洗了皇極殿!

  聽到朱由校如此戾氣,宣懿太妃忍不住眉頭一挑,從萬曆朝到泰昌朝再到天啟朝,宣懿太妃也是經歷了無數大事了,這位一直穩重的太妃輕輕嘆了口氣:「照理說,老身應當安安靜靜當個聽客,可皇帝的殺氣,實在是有些大了。

  「血洗皇極殿這種事,老身就權當沒聽見,也請皇帝熄了這個念頭。

  朱由校不解了:「太妃您是神宗朝的老人,歷經三朝,地位尊貴,是我朱家之人。如今朕受到群臣脅迫,為何朕就不能以雷霆手段清洗群臣,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太妃看著這位御極天下+三載,被譽為明君仁君的天啟皇帝,忍不住想起了曾經的神宗皇帝。

  可哪怕是一直和群臣爭鬥,最後直

  接不上朝的神宗皇帝,都沒有過如此瘋狂的想法宣懿太妃嘆了口氣:「按理說,老身應當什麼都不說但為了天下,老身就多句嘴皇帝啊,這天下是你的,是朱家的,可也不僅僅是你的,什麼事都不可能由著性子來。

  就算想要掌權,也應當循序漸進,一步步來,一旦行事過激,激起群臣的反抗,別說皇帝你,就是大明天下,都要動蕩。

  血洗皇極殿,說得輕巧,群臣沒了,大明一日不可無人辦事,誰又替皇帝來處理政務?而且皇極殿群臣一死天下如何反應,皇帝可預料到了?

  朱由校冷哼一聲:「難道就看著這些逆臣女干賊把聯的權利瓜分個乾淨?這樣朕與傀儡有什麼兩樣?!」

  宣懿太妃問道:「皇帝你是傀儡嗎?軍政之權之前不是一直在你手裡?張寶瑞也好新黨也好都是替你辦事,由新黨在外面頂著,皇帝居中安坐高枕無憂,天下便可太平無事,有事了也有張寶瑞和新黨頂在前面。皇帝的天下穩穩噹噹,這有什麼不好?

  朱由校則是說道:「朕是皇帝,朕自然要掌握天下大權,朕跟著學了十年,難道還不能執掌大權號令天下嗎?

  宣懿太妃說道:「皇帝自然是可以執掌大權號令天下但手底下也要有可用的人,臣子不是皇帝的敵人,而是助力。皇帝如今把群臣看成了敵人,那皇帝的權利,又從何而來呢?」

  朱由校惱怒道:「太妃你不知道,如今新黨勢力太大了,內閣之中,首輔、次輔是新黨,六部之中四部是新黨北方數省,中原江南各省,依日是新黨執政.……張好古是聯的師父不假,可他這位內閣首輔權力太大了,新黨勢力也太大了,朕若不加以制止,這天下還是朕的天下嗎?

  見朱由校還是惱怒,宣懿太妃繼續說道:「天下為何不是皇帝的天下?有些事皇帝不清楚,可老身聽孝定聖皇后講過。皇帝可知,正德朝時,武宗試圖掌握軍權,最後卻落水而死?」

  皇帝可知,嘉靖朝時世宗掌握政權,可鬥了三十年,最後卻也無疾而終?

  皇帝可知,萬曆朝時你祖父神宗在張太岳猝死後也曾試圖強奪軍政之權,可不過四年之後就稱病不理朝政?

  聽著宣懿太妃這番話,朱由校已經愣住了。

  「武宣懿太妃繼續說道:宗、世宗、神宗三代帝王,皇帝覺得自己比這些祖宗如何?」

  「神宗忌憚張太岳,因為張太岳權勢過勝,獨掌大權。可張太岳任首輔時大明海清河晏,天下太平,對外無戰事對內吏治清,讓大明得以積蓄國力。張太岳無愧大明首輔溢號文忠。

  「張太岳權利大嗎?聲勢滔天不為過吧?他的排場,可比張好古大得多了,他活著時,群臣怕他,神宗敬他,孝定聖皇后也信他,可他一死依舊是樹倒孫散。而沒了張太岳給神宗遮風擋雨,神宗也只能稱病不理朝政了。

  朱由校臉色變了,他盯著宣懿太妃,從來沒想到能從這位一直以老實穩重不理外事的太妃這裡聽到這麼多。

  宣懿太妃幽幽嘆了口氣:陛下應該慶幸,有張寶瑞這樣一個不比張太岳差的首輔。同樣是推新政,行新法,同樣麾下一大批擁簇,可張寶瑞對比張太岳與神宗,對皇帝可一直是恭恭敬敬。

  張太岳掌權時,神宗可是事事應著張太岳,懼怕不已。而張寶瑞對皇帝還不好嗎?政權,軍權,哪個皇帝不能摻和?真當武宗、世宗、神宗不想要軍權嗎,他們是摻和不進去,而皇帝你卻能出入京營,號令三軍,巡視各鎮兵馬……

  這些可都是神宗他們想要而得不到的,但張寶瑞卻都送到了皇帝手裡,皇帝還有什麼不知足呢?有張寶瑞這樣的能人忠心耿耿,為皇帝遮風擋雨,皇帝又有何不滿呢?

  「縱觀整個大明朝,能操攬軍政稱得上治國之能臣

  的也不過一個張太岳,一個張寶瑞罷了。

  皇帝有張寶瑞,是皇帝的幸事才是,曾經孝定聖皇后說張太岳是大明的救世之臣,如今的張寶瑞,可稱得上中興之臣。

  「前有張太岳,後有張寶瑞,老天何其厚待我大明,有此二人可定大明未來兩百年皇帝還不知足嗎?

  就算皇帝想掌權,可對新黨逼迫太甚又得了什麼呢?倒手的政權軍權不是又出去了?如今皇帝沒了軍權政權又何談執掌朝政呢?」

  朱由校臉色變了再變,宣懿太妃幽幽說道:「皇帝,武宗也好,世宗也好,神宗也好,雖然看似軍權政權不在手,但天下卻始終是朱家的這大明也始終是大明。張太岳生前再英雄人物,死後也不過一捧黃土。」

  軍權也好,政權也好這些都是虛的:天下姓朱,才是真的。張寶瑞他再英雄,權勢再大,他也是臣,這天下還是朱家的天下,而百年之後坐天下的,還是皇帝你的子嗣。」

  朱由校沒再說什麼,匆匆離開了慈寧宮。

  看著朱由校那急匆匆的模樣,宣懿太妃嘆了口氣,繼續修剪自己的花枝,至於皇帝對自己的話聽進去幾分,她是管不了了。

  而回了武英殿的朱由校臉色陰沉不定之間,對魏忠賢低聲囑咐了兩句夜間,兩個披著黑袍的身影匆匆來到了武英殿,摘了兜帽,赫然是那曾經去川蜀之地宣旨的副都御使劉光統和兵部侍郎紀閔。

  這二人當初在川蜀之地宣旨被郎平宇以沒有內閣首輔次輔蓋印視為矯詔,加上朱由校和張好古爭執,不得不灰溜溜跑回了京師。

  原本以為自己大難臨頭了,沒想到如今還能得到皇帝召見,這二人自然是欣喜若狂,見著朱由校后當即熱淚盈眶的跪地:「陛下,臣能無能,讓陛下受委屈了。

  聽了劉光統和紀閔的話朱由校也是忍不住鼻子一酸是啊,群臣逼宮,他朱由校沒招惹群臣,沒對不起群臣,在位十三年天下太平,這些人競然逼宮,自己能不委屈嗎?

  見了劉光統和紀閔如此態度,朱由校深吸一口氣問道二位愛卿,可還是朕之腦骨?

  劉光統和紀閔當即磕頭表態,表示自己絕對是忠臣朱由校點了點頭,說道新黨勢大,逆臣逼宮,朕身為皇帝,竟然只能被迫妥協顏面大失!朕的心都在滴血!如今朕決意逐步收權,重整朝堂,二位愛卿可有何意見?

  劉光統和紀閔這段時間閑賦在家顯然也是沒白待著,二人思索一番后,立刻得出了一個好法子來。

  只見劉光統說道:「陛大賊子勢大,要張好古出山,如今陛下不得不妥協,為何不幹脆順勢而為,把張好古給派出去,來個眼不見心為凈?」

  「陛下,今年朝廷不是要伐遼東滿清?這就是機會。

  自去年以來,朝廷厲兵秣馬,不斷準備,而遼東皇太極顯然不可能沒有得到消息因此大軍一伐遼東,必然會迎來皇太極的拚死反抗!

  滿清雖然不如之前,但也有幾分底蘊,若是陛下親征,大軍得真龍之氣加持自然所向披靡橫掃遼東,可若是僅僅讓張好古去,遼東之戰必然耗時良久。

  「張好朱由校眉頭一皺:古去遼東,豈不是要朕名正言順把軍權給他?

  劉光統則是說道:「陣下,欲要取之必先予之,先把部分軍權給他又如何?反正新軍如今也不聽話,就讓他帶著去遼東和皇太極消耗兩敗俱傷豈不更好?

  「遼東之戰曠日持久,起碼可為陛下爭取一兩年時間陛下這段時間可逐步收權,重整朝政。

  朱由校沉吟道:「朕若不親征,遼東之戰持續一兩年倒是有可能,可到時張好古挾大勝之勢帶著大軍班師回朝,朕又當如何?而且張好古若是不願意去遼東又當如何?」

  劉光統啞然

  了,而紀閔此時提出了一個新思路:「下,既然如此,就看陛下舍不舍的一時顏面了。

  朱由校問道:「紀愛卿計將安出?

  紀閔說道:「這段時間天下動蕩,那些女干臣賊子不是說都是張好古不出山的緣故嗎?

  那陛下就請張好古出請的隆重,讓天下皆知。

  隨後陛下可以昭告天下,陛下不是與張好古生隙陛下是為了更好地獎賞張好古才短暫擱置的,這個獎賞就是要給張好古封王!」

  封王?!」朱由校愣了,大明自太祖洪武皇帝后哪有異姓封王的道理?!

  就是開國那些王爵最後也變成了國公,他如今怎麼可能給張好古封王!

  那不是更漲新黨的威風嗎?!

  而紀閔則自信滿滿說道不錯,就是給張好古封王!

  張好古不是遼國公嗎?就給他一個遼王的允諾,讓他去平遼東,帶著那些不聽話的新軍和皇太極血戰到底。

  這征戰遼東起碼要一兩年功夫,打下來還要安定地方,整理遼東,起碼又是三五年功夫。」

  這麼長時間,能牽扯多少新黨賊子的精力,又能消耗多少新黨的兵馬?

  「陛下完全可以憑藉這段時間重理朝政,委任腦骨,訓練義勇。」

  說著,紀閔越發意氣風發,就差手中一柄鵝毛扇就可以指點江山了:「新黨賊子不是要陛下請張好古出山嗎?那陛下許一個王爵足夠重視了吧?張好古他不是自謝忠臣嗎?陛下如此重視他,他還有什麼拒絕的理由嗎?

  「如此一來,陛下可堂而皇之將張好古發派到遼東,牽扯新黨精力,而朝中也可讓孫首輔穩坐首輔之位,而陛下可號召天下忠義入京,委派忠直臣子出任地方。」

  若陛下還不安心,可巡幸南方。北方畢竟新黨賊子眾多,網路密布對地方影響頗深,陛下可趁機在南方重開朝政,重新以應天為都。

  到時北方新黨具在朝廷之外,而張好古又在塞外苦寒之地,新黨對朝中還有多少影響?

  如此不出幾年,新黨在朝中的影響就消退的差不多了,到時候陛下想處理新黨處理張好古,還不是手到擒來?」

  聽了紀閔和劉光統的謀划,朱由校沉思著漸覺非常有道理。

  是啊,北方是新黨的根基之地,北方各省總督,各鎮都統都是新黨核心之人,這些人向來是張好古一系,順天府內的新軍,也是一群新黨將領在掌管。

  自己如今惡了新黨,在這北方順天府,實在是太危險想想武宗莫名其妙落水想想世宗遭遇的壬寅宮變,想想神宗莫名其妙稱病避朝,還有自己父親的紅丸案.

  朱由校只感覺渾身冷汗順天府不安全了,整個北方也不安全了!

  果然,還是南方好!

  南方新黨還沒有完全涉足,而且應天府本就是太祖皇帝定下的都城,自己回到應天府也是應該的。

  避開北方新黨勢大之地在南方重開朝廷,把新黨排除在外,這才是長治久安之道!

  翠日,朱由校就迫不及待的宣布招張好古入朝,不僅當眾恢復了張好古的武英殿大學士位,還宣布要給張好古一個王爵,惹得群臣驚訝:皇帝這是想通了?

  而隨後朱由校更是笑眯眯的看著張好古:「師父,朕曾聽聞唐時太宗時異人袁天罡曾言李唐壽短,後用李代桃僵之法,借武周之國運為李唐續命。

  朕近日得異人,言大明國祚將盡,而遼東滿清卻隱隱有三百年之運。還請師父替朕討伐滿清坐鎮遼東,為大明多添三百年國祚,朕願以王位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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