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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3章 揪出叛徒,剿滅阿速部!

  「也就是說.……」

  「他想要對師父取而代之,頂替師父的位置來壯大自己的權勢,他想著位極人臣,光耀門楣?」

  「呵!」

  「貪戀錢財土地,一門心思想著怎麼貪腐,巧取豪奪田產商鋪給自己享樂,還敢想擔任大明的首輔?」

  「就他也配敢想廢除新政?」

  「拿下吧,朕倒要看看他有何說辭。」

  聽到朱由校的話,魏公公連忙去辦了。

  徐雙波實際上已經察覺到了問題。

  隨著一個個和自己有聯繫的人突然消失,徐雙波就知道自己事情敗露了。

  因此當東廠番子找到自己面前時,徐雙波顯得非常澹定。

  「副都御使兼大理卿徐雙波?你事發了,走吧!」

  幾個番子給徐雙波帶上鐐銬,直接帶走。

  大營後方的一處不起眼的蒙古包內,炭火熊熊燃燒著讓蒙古包有些悶熱。

  脫去官袍被拷在刑具上的徐雙波低著頭,一言不發。

  當門帘撩開,一陣寒風透進來后,徐雙波這才抬起頭看去,出現在他面前的人,腳踩錦靴,身穿蟒龍袍,披著一件黑色大氅,其正是他妄圖取而代之的大明首輔張好古。

  「原來是張相爺來了。」徐雙波冷笑一聲,彷彿被拷住的不是他一樣。

  張好古澹然的撣去身上的霜雪,走到一旁的炭火處取暖。

  兩隻手在炭火前反覆烘乾,張好古搓了搓手:「為什麼要背叛朝廷?」

  ***沒有說話。

  張好古繼續說道:「本閣一開始很欣賞你的。」

  「一個是你,是一個是前左都御史翰林,都是本閣欣賞的人才。」

  「你們都是大才,有能力為朝廷效力,因此一些細枝末節,本閣可以當作沒看見。」

  徐雙波看著張好古那澹然的模樣,忍不住譏諷道:「那還真是謝謝張相爺了。」

  張好古轉身看向徐雙波:「朝廷對不起你,還是本閣對不起你?」

  「僅用了不到十年,你就是正三品的朝廷大員,身為副都御使兼大理卿,你還有什麼不知足?」

  「朝廷每歲撥給你的錢糧薪俸還不夠你養家湖口?」

  「你這正三品的京官,衣食住行全都有朝廷供給,除了每歲的薪俸,還有養廉銀,每逢節日,朝廷的節禮也未曾斷過。這些錢還不夠你花銷嗎?」

  徐雙波忍不住問道:「你也知道我是正三品的京官,那點薪俸,養廉銀,夠什麼花銷?」

  「宴請同僚不需要錢?還是購買禮品不需要錢?」

  「你張好古是朝廷宰輔,你了不起,你清高!」

  「朝廷給你的薪俸你花不完,也不需要給什麼人送禮,宴請,都是別人宴請你,給你送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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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呢?我也要升遷,我不宴請同僚搞好關係,逢年過節我不給上官送禮,我如何升遷?」

  張好古冷聲道:「新政推行至今,朝廷任免不論親疏唯才是舉,宴請同僚,給上官送禮如何贏得升遷?唯有自身品行,能力,才是升遷的關鍵!」

  「你有政績有能力,朝廷豈能視而不見,還需要你送禮討好上官?」

  「一門心思結黨營私,串聯上下,你如何升遷?」

  徐雙波則是一臉不屑:「呵,有政績有能力就能升遷?」

  「張相爺,你不會真以為只要勤勤懇懇做出政績,朝廷就能看得見吧?」

  「朝廷看到的只是小部分,一小部分,看不見的才是大多數!」

  「這天下做出政績的人多了去了,但是被朝廷看見的有多少,被你張相爺親眼看見的又有多少?」

  「大部分還不是繼續庸庸碌碌,終其一生難以升遷?」

  「張相爺,這天下不是按照你的想法去轉的,你不討好上官,不結好同僚,沒人幫你你又如何做出政績,如何把政績展示給皇上?」

  「官場官場,上下兩張口,不餵飽上下這兩張口,你怎麼做出政績來?花花轎子人抬人,你清高,人家可不慣著你!」

  張好古點了點頭:「言之有理,因此,你就選擇刺王殺駕?」

  徐雙波說道:「新政,新政,新政並非良政乃是苛政!」

  「當官不為錢財權勢,還真為了所謂的芸芸眾生,黎庶百姓嗎?」

  「誰當官不是為了光耀門楣,為了良田千頃,萬兩白銀?」

  「這不讓當官的貪,不讓當官的拿,當官的為什麼給朝廷辦事?」

  「這自古以來,官員有了田產錢財,才給朝廷賣命,士紳才願意聽從朝廷的。」

  「沒有這些,一切都是虛的!」

  「當官不能有錢有田,還不能炫耀權勢,這官當得還有什麼意思?!」

  「張相爺,你清高,你是了不起,可天下人有多少能和你一樣不貪,不搶?又有多少人能做到你這個位置上?」

  「你位極人臣,無欲無求,可天下同僚呢?」

  「誰終日奔波還不是為了家卷,為了榮華富貴?」

  張好古看著徐雙波這番非常有道理的言辭,點了點頭:「本閣明白了。」

  徐雙波繼續說道:「張好古,你只是一個人,你這樣的獨夫長久不了的!」

  「天下芸芸眾生無不像我一般,你坐在這個位置上,能做多久?」

  「這天下的大勢,你擋不住的,現在看似是你和皇帝贏了,但事實會證明最後還是我們贏了!」

  「我死了,你日後也不得好死!」

  張好古沒有再搭理徐雙波,這徐雙波的言行看著非常有道理,實際上就是滿口的謬論!

  不貪不腐就不能養活家卷光耀門楣了?

  沒有千頃良田和萬兩白銀就是白做官了?

  當官千里只為財,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說白了,不過慾望迷惑,溝壑難填罷了。

  這人已經不清醒了,再問下去,也沒意思了。

  朱由校看著東廠番子整理出來的卷宗,對於張好古和徐雙波的對話都記錄在上面。

  看著徐雙波那番言論,朱由校都忍不住嘆氣:「這當官的,都忍不住一個貪字嗎?」

  張好古沉默片刻,說道:「陛下,說到底,這就是人心慾望,溝壑難填。」

  「拿臣的家來說,臣的父親,一開始就是山東的富戶,地主,家裡有著不少田頃。」

  「隨著臣得到陛下的新任,這官越做越大,家裡的田產,商鋪,僕人也越來越多。」

  「彷彿沒有這麼多田產,這麼多錢財,臣這官就白做了一樣,彷彿沒有那麼多僕人照料,前呼後擁,黃土鋪路凈水潑街就無法彰顯權勢一樣。」

  「這些,說到底,都是人的慾望,是人心的膨脹。」

  「這官做的再大,也不過是陛下的臣子,是要為天下黎庶負責,這擁有再多田產錢財,一餐該吃多少,還是那些東西飽腹,擁有再多僕人,在身邊照料的,也不過還是那幾人。」

  「拿陛下來說,陛下坐擁天下,這萬里河山,億萬臣民都是陛下的,而天下的宮殿金銀也都是陛下的,可陛下住的過來,花的過來嗎?」

  「陛下擁有無盡的財富權勢,住的還不是一間房,吃的還不是那幾道菜,就算擁有金山銀海,拿著的快子不也是兩根?」

  「陛下沒有七八個胃,陛下也只有一個身子一雙腳,再多的財富也不過是手中一雙快子,腳下一雙鞋子而已。」

  「而天下的官,要來那麼多財富,搜刮那麼多民脂民膏,建起數十畝的宅院,堆積吃十輩子吃不完的糧食,又有何用呢?」

  朱由校點了點頭:「師父此言,說到朕心坎里了。」

  坐在圓凳上烤著火,朱由校緩緩說道:「朕不是不愛錢財,但朕也知道自己用不了那麼多的錢財。」

  「說房子,天下房子最多最大的就是朕,京師的宮殿,那麼多房子,朕怎麼可能住的過來?而朕一餐就是上再多的菜,填飽肚子的也不過那些份量。」

  「衣食住行,夠用即可,再怎麼奢靡,也不能讓朕同時住兩間房,吃十餐飯。」

  「這天下的百姓,才剛剛能飽腹,穿的還是棉布衣裳,而這些官員,朝廷管著吃穿住行,官袍,餐食,住所,馬車朝廷都提供了,他們只需每日處理政務,過的比天下絕大多數人都輕鬆自在,他們還不知足。」

  「這人啊,貪心容易,知足難,能像師父一樣,知道適可而止,知道節制的,太少太少了。」

  張好古說道:「臣,反思許久,此事緣由,不僅僅是臣識人不明,還是新政沒有推行的徹底,這百官的思想還沒有被扳正,說到底,還是下面沒有體會到朝廷的用意。」

  「臣以為,此行回去后,朝廷需再度統一思想,宣明新政用意,讓天下官員領悟朝廷新政思想。」

  朱由校點了點頭:「嗯,此事極有必要,這朝廷的宣傳,不能斷。」

  「還是要發動百姓督查官員,這大明的萬世基業,不能毀在這些一門心思利己貪腐的官吏上!」

  魏公公此時上前:「皇爺,徐雙波已經招了。」

  朱由校手一揮:「徐雙波及其同黨,盡數處斬!抄沒其家產,家卷……流放嶺南!」

  很快,一名名犯官被拖出來,拉到營寨外砍掉腦袋。

  蒙古各部那顏們驚恐的看著一個個官吏被東廠緹騎拖狗一樣拉到營寨外,那一排排官吏跪在冰天雪地里瑟瑟發抖隨後被砍掉腦袋,那殷紅的血跡在太陽的映照下顯得那麼刺目,比冬日的風雪還讓人膽寒。

  很快蒙古各部那顏就知道發生了什麼,原來阿速部的襲擊是大明內部有人勾結,想要謀害皇帝。

  這下蒙古各部那顏搞不懂了:大明如今這麼強盛,百姓富裕,軍隊強大,當大明的官可以說是最幸福的事了,朝廷管你衣食住行,要地位有地位要身份有身份,那簡直是光宗耀祖,為什麼還要背叛朝廷呢?

  難道背叛了朝廷就能有更高的地位更大的權勢嗎?

  就算有,你們拿什麼背叛朝廷呢?

  在行轅這邊砍掉涉事犯官腦袋的時候,曹文昭和周遇吉正領著明軍騎兵沿途追趕阿速部的潰兵。

  他們已經追殺了一日兩夜了,數萬阿速部潰兵被沿途追繳,被殺被俘者不計其數!

  但阿速部那顏還是帶著他的親衛一路跑沒了蹤影,這讓曹文昭和周遇吉無比煩躁!

  營帳之中,周遇吉說道:「曹兄,依我看,我們不妨分兵行進,你帶大軍繼續圍剿阿速部的潰兵同時震懾周圍各部,我則率輕騎冒雪突襲阿速部的老巢,爭取前後夾擊,徹底將其覆滅!」

  曹文昭看著地圖:「眼下我們距離阿速部老巢起碼有數百里,大軍行進的確緩慢,但輕騎突襲,風險太大了。」

  周遇吉則是說道:「行軍打仗哪有不冒風險的?更何況如今我軍氣勢正盛,這眼看風雪越來越大,我們要是不能抓緊完成清繳,等暴風雪到了,我們可就只能打道回府了。」

  曹文昭看向周遇吉:「周兄你需要多少兵馬?」

  周遇吉思索道:「五千,不!三千!三千精騎足以!」

  曹文昭一拳砸在地圖上:「那就周兄你率三千騎冒雪突襲,我率主力在後。」

  周遇吉笑道:「曹兄放心吧,此戰必定震懾蒙古各部蒙,讓他們從此畏懼我大明!」

  翌日,周遇吉親率三千騎兵出營,由歸附的蒙古騎兵做嚮導,繞道直插阿速部老巢!

  冬季的草原,遍地雪白,狂風呼嘯時不時捲起地上的積雪揚起滿天的風雪飄舞,遮掩人的視線。

  周遇吉帶著三千騎兵在積雪中跋涉數百里,頂著風雪,牽著馬匹一路來到北高加索山下。

  阿速部的老巢就在這裡!

  在山巒環繞之地,就是阿速部的營盤!

  牽著馬匹翻越一個山坡看著那山下突然出現的龐大營盤,晝夜趕路已經精神肉體都疲憊不已的周遇吉眼前一亮:「兄弟們,賊子的老巢被我們發現了!」

  抖去身上的積雪,周遇吉大聲喊道:「兄弟們,功成名就,就在此時!」

  「隨我沖啊!」

  翻身上馬的周遇吉從一旁旗手手中奪過軍旗,舉著軍旗率先衝鋒,三千騎兵此時也是熱血沸騰!

  頂著風雪冒著迷失的風險這辛苦跋涉數百里,為的不就是今日嗎?

  一位位將士翻身上馬,拔出刀劍,歡呼著跟著周遇吉衝下山坡,而此時,阿速部的營盤之內還毫不知情。

  風雪遮掩住了一切痕迹,阿速部的牧民們都在蒙古包里取暖睡覺,誰也不知道此時殺神已經趕到。

  呼嘯的狂風遮掩了馬蹄奔騰的聲響,漫天的雪花擋住了大明騎兵的身影,當周遇吉帶著三千騎兵沖入阿速部的營盤時,他們依舊毫無所知!

  「殺!殺啊!」

  周遇吉一馬當前,手中戰旗斜指前方,將沿途所遭遇的一切阻礙盡數擊垮,目標直指阿速部中心的王帳。

  三千騎兵跟在周遇吉身後,手中長槍戰刀揮舞,將那些猝不及防的阿速部牧民盡數斬殺。

  哀嚎聲,哭喊聲頓時在阿速部內響起,聽到外面動靜的阿速部牧民們紛紛拿著武器衝出蒙古包,但迎接他們的就是大明將士的刀劍!

  刀光閃爍宛如匹練一般席捲而過,一個個阿速部牧民倒在明軍鐵騎之下,三千精騎一路橫掃,讓整個阿速部陷入恐慌之中。

  阿速部那顏的兒子正在王帳內睡覺,畢竟寒冬臘月,這漫天風雪的誰也不願意出去。

  可他睡夢之中,卻被吵雜混亂的聲音給吵醒了。

  聽著外面那戰馬嘶鳴人聲嘈雜的動靜,阿速部的王子十分惱怒,這些牧民大冬天的幹什麼呢?

  忽然,王帳的門帘被人掀開,一名騎著戰馬的將軍直接沖了進來,看著躺在床上蓋著毛毯的阿速部王子,這名將軍冷笑一聲,揮劍斬下了他的人頭。

  隨著一陣天翻地覆,阿速部王子看到自己的無頭身體倒在床上,血跡濺滿床榻。

  數日後,阿速部那顏帶著殘兵敗將被曹文昭一路追著逃回到老巢,看到的就是已經被摧毀的營盤和嚴陣以待的明軍鐵騎。

  阿速部那顏看著整個老巢被摧毀的七零八落的模樣,整個人心都涼透了。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大軍折損殆盡,老巢還被人端了。

  阿速部的牧民死的死,傷的傷,如今整個營盤內已經沒有男人了,只有女人和幼兒還活著。

  阿速部那顏知道這不是明軍的仁慈,而是草原部落的慣例:殺掉所有成年的男人和高於車輪的孩童,將女人和幼兒帶走填充自己的部族。

  這是草原對待敗者和反叛者的一貫處理方式,甚至有些更殘忍的,會連不到車輪高的孩童一併處死,讓整個部落消失在風雪之中。

  紅了眼睛的阿速部那顏痛苦的嘶喊著帶著殘兵敗將沖向嚴陣以待的明軍鐵騎,早已養精蓄銳的明軍鐵騎在周遇吉的帶領下毫不畏懼的迎面發起衝鋒!

  開玩笑,早早就吃飽肚子,餵養好馬匹,在這裡等待阿速部那顏的明軍將士還會畏懼這些終日亡命逃亡,吃不飽穿不暖被風雪摧殘了這麼久早已身心俱疲的阿速部殘兵敗將?

  在阿速部那顏帶著阿速部殘兵發起衝鋒時,在他們背後的山坡上,一面面屬於大明的旌旗翻越山脈,更多的大明騎兵身影出現在後。

  這一戰,阿速部不會有一人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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