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疼——難受———
肉/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摺磨讓人痛苦得想要尖叫,但又被不知名的強大意志控制著叫不出來!
譚熙熙在周身那難以啟齒卻又讓她痛苦不堪的可怕感覺中猛然睜開眼!
眼前很昏暗,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味道屬於男士香水裡少有的淡雅型,本應聞著很舒服,但混和了房間里另外存在的淡淡血腥氣和酒氣,就形成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可怖氣味。
譚熙熙覺得眼前彷彿是蒙著一層薄霧,看到的東西都朦朧而不真實。
努力的睜大眼睛。
隔著薄霧勉強辨認出這是個巨大華麗的暗色調房間,房裡的燈光同樣昏暗,幾乎就像蠟燭的光芒,將四周的洛可可式精美傢具照得影影綽綽,讓本該大氣奢華的地方帶上些森森寒意。
柔軟寬闊的黑色大床彷彿是一個溫柔的陷阱,而她正是那隻被捕住的獵物,被牢牢的捆在床上,□□,姿勢扭曲而脆弱。不知道是經受過了什麼,周身上下都在疼,還不是好疼,是那種難以啟齒的傷。
巨大的驚嚇和不真實感讓譚熙熙忽然明白過來:我在做夢!
一個詭異到連氣味都細緻入微的夢。
夢還在繼續,和所有做夢時知道自己在做夢的人一樣,譚熙熙想醒卻無論如何也醒不過來。
有一個高挑的身影手裡端著一個托盤走進房間,來到床前低頭審視著她。
不知道為什麼,譚熙熙看不清這個人的臉,只看到一雙形狀優美,很亮也很深邃的眼睛,深棕色的睫毛濃密卷翹,在那人垂下眼帘時投下一片神秘的陰影。
是一個男人,簡單的襯衫長褲被他穿得低調奢華。當然,也有可能那衣服本身就非常昂貴,材質和做工都無可挑剔,所以才能顯出這種極簡極奢的效果。
襯衫的袖子被很隨意地卷到肘部,露出一雙保養良好的手,手指修長,皮膚有些蒼白,但很光潔,指甲很圓潤。
看不到男人的長相和年齡,但僅憑那雙眼睛和堪稱優美的手就讓譚熙熙瑟縮了一下。
男人開口了,不出所料,他有著一副充滿磁性的嗓子,「你怎麼樣了,我的帕花黛維,已經過了十個小時,再過兩小時就到我們約定的時間了。」
譚熙熙聽見自己很冷淡的回答,「罕康,那只是你規定的時間,不是我們約定的時間。」明明周身都在叫囂著痛楚,心裡更是瑟縮得厲害,但口吻里硬是一點都聽不出來,要是看不到她赤/身/裸/體又傷痕纍纍被捆在床上的狼狽樣子,這種口氣更像是在坐在長桌前和人進行面對面的談判。
被她叫做罕康的男人很輕地笑了一聲,笑得很好聽,但絕不會讓人錯過他語氣中的責備,「帕花黛維,我允許你在我們私下相處時稱呼我的名字,但不是現在,現在你在受罰。」
譚熙熙覺得自己低下了頭,很恭敬的應道,「是的,罕康將軍。」對這個人的服從和忌憚已經深入骨血,她不敢也不能和他對著干。
修長的手伸過來摸摸她的臉以示嘉許,手指溫暖乾燥,摸在汗濕冰冷的臉上竟然有一絲舒服,不過接下來的話卻絕不會讓人舒服,「來吧,我們繼續,還剩兩個小時,應該夠我們在你身上再完成一副作品了。」
譚熙熙看到盤子里除了一杯紅酒還有一套刺青的工具,心裡打個顫,明白了他說完成一副作品的意思。
那隻手又伸了過來,在她已經遍布細碎傷痕的胸口很技巧地摸了一把,不重但十分情/色,「在這裡怎麼樣,刺一朵美麗的玫瑰,在這種敏感的地方刺一定會非常非常的疼,但也會非常的美,最後完成時我會澆上一杯酒在上面,然後去品嘗它的滋味,那一定會美妙無比。寶貝你忍不住的時候可以叫出來,這裡隔音非常好,不會有人聽見。說實話,我很期待你痛苦的表情,你叫的聲音,還有你的哀求,那一定會很好聽,能——」停頓一下,忽然附下/身,把熱氣噴到了譚熙熙的耳畔,耳語一樣曖昧低語,「能讓人無比興奮!」
譚熙熙聽見自己冷冷地回答,「我不會!」
不會叫——;不會哀求——;不會痛苦——那不可能,但起碼不會把這種脆弱寫在臉上!
「我親愛的,你就是太倔強了,偶爾示弱更能得到男人的憐惜。」
譚熙熙感覺自己在面無表情地看著對方,在這樣的環境里她從來就沒有弱的權利,敢弱她就會被人啃得渣都不剩。
特別她還是女人,弱的後果不是她能承受的。
男人審視著她,明顯是不喜歡被忤逆,「也許我該給你用一點增加敏感度的藥物。」
譚熙熙心裡發冷,「你殺了我吧!」
男人嘖嘖搖頭,「不,不,我怎麼捨得殺你,我的黛維,你是我的玫瑰,我喜歡你,要不是你已經不是處女了,我一定會娶你的。」
譚熙熙艱難地問,「喜歡我就這樣折磨我?」
動人的磁性聲音不緊不慢的解釋,「帕花黛維,你知道蓮花之罰對我們的意義,這些年羅慕斯花費了無窮的人力物力想要集齊四塊蓮花之罰,可你竟然在第三塊已經到手的時候讓我們又莫名其妙失去了它!按照規矩,犯了這種錯誤,你不但要被剁去一根手指,還要接受烙印的警示,在你那漂亮的后肩烙下一個醜陋的痕迹。寶貝,你應該很清楚,即便我一直非常器重你,但這種大過失也不能被輕易寬恕。」
譚熙熙輕聲,「我知道。」
在回來之前她就已經做好丟一根手指再爛一塊皮肉的準備了。
有清冷的唇輕輕吻了她,溫柔而可怖的聲音繼續在耳邊響起,「可是我捨不得。你看,就算是我,也會有忍不住想要包庇什麼人的時候,我甚至連紋身的顏料都沒有用,現在你雖然也會疼,但我保證兩周后你就會恢復,甚至不會留下一點疤痕。」
不捨得我身上留下疤卻捨得讓我受這種能摧毀人意志的性/虐/待?
看著那雙幾乎和手一樣優美的深邃眼睛慢慢亮起來,眸光深處閃動著興奮和狂野的光澤,譚熙熙不再開口,只保持了面具一樣的冷漠淡定。
這冷漠淡定大概也算她深植入骨血的一種本能,就和必須臣服於面前的男人一樣,幾乎成了生命的一部分。
只不過表情控制得再好,心也還是肉長的,該怕的時候一樣會怕,當那雙修長的手真的拿起了一支增強敏感度的針劑時,她乾脆利落地昏了過去。
………………
譚熙熙一聲驚呼,猛得坐起來。對著床前那黑乎乎的布簾拚命喘著粗氣。
心在砰砰砰地跳,雙手也在抑制不住地顫抖,太可怕了!
可怕!不止是因為夢中那詭異痛苦的內容,——還因為她清清楚楚的知道,這是一個夢,也是一段回憶,是一段真實的過往,那可怕的事情是她人生經歷的一部分。
覃坤向來睡得輕,在這樣的環境里更是沒可能熟睡,譚熙熙一出聲他就聽見,跳下床幾步過來,掀起帘子,「你怎麼了?」
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弱光線,隱約看到譚熙熙縮在床頭,把自己抱成了一個球,頓時嚇了一跳,上前輕輕拍她,「你怎麼了?」
耀翔那邊也跟著醒了,一起過來查看,站到床的另一邊去拍譚熙熙,「熙熙?怎麼了?」
譚熙熙剛做了那樣的夢,對男性都有點排斥,努力往後縮縮,想躲開他們的手,「沒事,我——剛做了個噩夢。」
耀翔一聽,「噩夢阿,我剛才好像也做了,主要是昨天到現在遇到好多事,神經綳得太緊。」很執著的又拍了拍譚熙熙的肩膀,和她互相鼓勵,「堅持住,等見過你那個朋友,咱們就立刻回曼谷,坐最早一班飛機回c市,回去后好好睡一天就沒事了。」
譚熙熙輕輕嗯一聲,看看錶,「不好意思,吵醒你們了,再去躺會兒吧,還能睡一個小時。」
耀翔大概是真累了,看她沒事就點點頭,搖搖晃晃地回去又撲倒在自己床上。
覃坤沒走,反而側身坐上了她的床,和譚熙熙並排靠在床頭,語調溫和,「你呼吸有點不穩,來,放鬆,慢慢吸氣——,對,再慢慢呼氣——,嗯,再來一遍。放鬆,慢慢吸氣——」
譚熙熙不由自主地依言做了幾個深呼吸,聽著覃坤那很有安撫性的聲音,慢慢放鬆下來,伸展開手腳,不再把自己縮成一個球,剛想道謝,卻聽覃坤又輕輕和她說起了昨天路上的見聞。
一間當地的小學校,小小的,但很完善,車開過去就能看到裡面一排有著大玻璃窗戶的教室和教室外的小籃球場,幾個當地孩子打籃球打得像模像樣;
…………
路邊一隊赤腳走路的僧侶,聽說這邊的男子一生中必要出家當一段時間的和尚;
…………
郊外那些用竹竿和竹子編織物搭建的房子;
…………
有臭味,讓人聞到就想逃跑的美味魚露;
…………
譚熙熙最後竟然被他說困了,掩口打了個小哈欠,這樣的深夜閑聊讓她幾乎忘記了覃坤還是她老闆,敢於開起玩笑,「謝謝,看來你真是學心理學的,知道說什麼能讓人放鬆。怎麼以前在家也不見你這麼有耐心,總是兇巴巴的,搞得我一見你就緊張。」
覃坤有點不高興的咳嗽一聲,「誰兇巴巴的了,我就是比較嚴肅而已。」
譚熙熙在心裡反駁,什麼嚴肅啊!傲嬌加龜毛還差不多,得把你頂在頭上當大爺供著才行。
休息了幾個小時又再上路,到中午時分終於趕到了隱藏在泰北山區里的羅慕斯基地——的最外圍。
好在周的常駐地點就在這裡,他們不必再冒險深入山區。
譚熙熙說她和周的關係很好應該是真的,他們一到達就被帶去見周,沒做絲毫停留。
周的工作地點好似一個高端的實驗室,有著防塵設備和各種儀器,進出的人竟然都穿著白色的無菌服。
周自己也穿著一件長長的白大褂,清瘦斯文,如果走在大街上誰也不可能猜到他的身份。
「帕花黛維!」
譚熙熙默默注視著眼前這個看起來有著幾分熟悉,甚至親切的人,並沒有像自己預料的那樣,看到周之後就會醍醐灌頂,想起一切,除了熟悉感,她依然想不起這是誰。
周清瘦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還是不認得我對嗎?」
譚熙熙挑眉,「還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去年的夏天我就來過你這裡,當時我就認不出你對嗎?那之前呢?」悄悄握起了拳頭,在去年夏天之前呢?自己是否在很早之前就已經和這個人很熟稔了?
周嘆了口氣,用和他身份幾乎不相符的禮貌客氣請三人先坐下,又讓人送來了熱茶,等送茶的人出去之後才開口,「我本來已經做好了你永遠不會再出現在我面前的準備,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又出現了,那為了你的安全,我必須在最快時間內見你一面。」轉向耀翔,「不好意思,昨天一時著急,只好讓下面的人見機行事。」
耀翔張口結舌,「是你讓他們劫持了我?為了引熙熙來?」
周臉上不紅不白地點點頭,這時看著才有了幾分武/裝基/地里高層人物的風範,
「不是針對你,那時候你們三個隨便是誰出來都會受到相同待遇。」
耀翔吞口口水,硬是沒敢再出聲。
周再轉向了譚熙熙,「親愛的,還是讓我們先來說說你吧。告訴我,你現在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態?」
譚熙熙張張嘴,「我——」失憶?雙重人格?好像都不太確切。
最後還是覃坤替她做了概括性很強的回答,「她在去年秋天發現自己身上出現了第二人格,前幾個月又發現自己失去了去年夏天七月和八月兩個月的記憶,根據航空公司的乘坐記錄查到那兩個月她來了泰國,於是就想來這邊找找原因。」
周對他十分客氣的一笑,「我有點認識你,你是一個明星,帕花黛維還是那麼的有魅力,你竟然會為了她來這裡。」
譚熙熙心想這跟我有沒有魅力有什麼關係,他會跟著來估計主要還是看我媽的面子,很自然地敲敲桌子桌子,不客氣道,「別跑題,現在不是說我的魅力的時候!」
周聳聳肩,顯然是對譚熙熙很包容,一點不嫌她說話不客氣,露出一股說不出是慶幸還是惋惜的神氣,「當時我以為你再也不會恢復了,所以讓人給你做了一個暗示性的催眠,讓你徹底忘掉這兩個月的事情,能夠回去繼續做那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帕花黛維,我一直在想,這也許才是你真正想要的東西。」苦笑一下,「誰知你這麼快就開始恢復,按照剛才的說法,其實從第三個月開始你的意識就在慢慢的自我覺醒。」
譚熙熙坐直了身子,「麻煩你再解釋清楚一點!另外,別叫我帕花黛維,我叫譚熙熙,你叫我譚小姐或者熙熙都可以。」
周站起身,啟動電腦調出一副圖像顯示在牆上的屏幕上。
譚熙熙看不懂,只覺得有點像醫院裡的ct片子,「這是什麼?」
「你頭部的ct片,這裡顯示的是你的頭蓋骨。」
譚熙熙背上發涼,「阿?」
一旁的耀翔也小小的「噫!」了一聲。
周在頭一副圖的幾個點指了指,「看出問題了嗎?」
覃坤緊皺眉頭,「她做過開顱手術?那幾個點是鈦片和鈦釘的鉚合點!」
耀翔又是「呀!」的一聲,比剛才的分貝高出不少。
譚熙熙則沒作聲,在這個馬上就要受驚過度導致暈倒的關鍵時刻,第二人格很堅定的頂了上來,讓她能夠穩穩的做住,只是淡定的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頭頂。
周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沒錯,熙熙,當時的另一個你,也就是帕花黛維引發了一個自爆裝置,被炸得血肉模糊,我盡了最大的努力,也只能維持住你部分大腦的機能,如果想要保住這唯一殘留的部分就要立刻找人進行大腦移植。而當時的你,自己來泰國旅遊,出了意外事故,撞到了頭,導致了部分大腦損傷,所以——」
他沒再往下說,但是一切已經盡在不言中了,當時他們肯定在很急切的尋找能讓帕花黛維的那一部分大腦繼續存活下去的宿體,而譚熙熙正好符合這個條件,於是就在不自知的情況下被植入了部分別人的大腦。
到了這個時候,譚熙熙覺得自己的第二人格也快要頂不住了,不自覺地去抓身邊覃坤的胳膊。
覃坤雖然一貫的傲嬌,龜毛,脾氣差,但也很有些優點,那就是很穩得住陣腳,聽到了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竟也還沉得住氣,反手握住譚熙熙冰涼的手,輕輕拍了兩下,想要給她點支持。
周也朝譚熙熙探出胳膊,大概是也想拍拍她,但最終還是收了回去,「這是一件非常非常非常幸運的事情!」他竟然連說了三個幸運,「你要知道,做這樣的移植手術而不引起強烈的排斥,最終相互接受的概率有多小,這是上天最厚重的眷顧!帕花黛維,最難的一關你已經堅持過來了,我不認為你連接受真相這點小事都經受不起。」
譚熙熙猛抬頭,「我說過了,我不是帕花黛維!這也不是小事!」
周看著她的眼睛,「比起你被炸得血肉模糊呢,這樣的結果算是最好的了!你是譚小姐,但你也是帕花黛維,你們現在是一個人,你不覺得你現在連相貌都在變嗎?越來越像帕花黛維。也許你自己天天看不覺得,但我今天一見到你就看出來了,你的臉,包括你的整體感覺和去年夏天都有著很大的差別。」
譚熙熙垂下頭,抬手捂住臉,隨後又在太陽穴使勁地揉了揉,再抬起臉來,眼神便重新變得清明犀利,「你說的沒錯,我身上有好多地方都在變,甚至是一些習慣,其實我早就接受她了,我就是她,她就是我,事實已經如此,那我也沒什麼好不接受的。只是我還有些不明白,我腦子帕花黛維那部分記憶是不完整的,這解釋得通,但我自己的呢?按理說,既然是有部分大腦換成了她的,那我自己肯定也應該缺少一部分東西才對,可是我除了被催眠失憶的兩個月之外,沒覺得自己還少了什麼?」
周沉吟,「這不好說,因為這種手術太罕見了,在絕大多數地方都因為道德倫理方面的爭議太大而被禁止,所以我們沒有現成的病例參考,我只能說,因為你的大腦在手術后是完整的,所以不會引起身體機能方面的障礙,其它就很難講了,也許你的這種情況可以證明人類的大腦有備份功能,如果覺得必要會把一份記憶同時存在好一個地方以防止丟失。」
譚熙熙聽到這些學術性的東西就會頭疼,擺擺手,「別說了。」越說越暈了。
覃坤忽然插口,「其實你有忘記一些自己的事情,只不過因為不太重要,或者沒人提醒,所以被忽略了。」
譚熙熙愕然,「不可能,我有日記參考,除了那兩個月,其它的我都沒有忘。」
覃坤,「你忘了桂姨的生日。」
譚熙熙順口答道,「怎麼可能,我媽的生日是——是——」說了兩個是字后忽然啞聲,杜月桂的生日是什麼時候?她好像真的沒印象了!
覃坤,「是你去揍了那個醫生后的一禮拜,桂姨過五十歲生日,我想在我媽那兒替她慶祝一下的,誰知晚上過去的時候你竟然沒去,桂姨不讓我告訴你,說你那時候剛分手,心情不好,忘了也是正常。」
譚熙熙傻傻看著他。
覃坤,「你還忘記了沙參燉老鴨的做法。」
譚熙熙莫名,「沙參燉老鴨?」
「對,你以前這道菜燉得很好吃,後來忽然就不再做了,我還提醒過你一次,你竟然跟我說要『想吃這個?那我回去跟我媽學學怎麼燉。』」
譚熙熙暈倒,「那你都沒有覺得不對勁嗎,怎麼都沒提醒我?」
覃坤抿抿唇,「你以前燒鴨子的時候剁到過手,我以為你對這道菜有心理陰影呢。想著你要是實在不願意燒就算了,也沒什麼。」
譚熙熙目瞪口呆,還有這種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