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穿越百年
白樸忽然被自己的這個念頭給嚇了一跳。
他趕緊在心中默念八字真言。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他悄悄往後撤了一步，謹慎地問道：“你說牧海沙……”
“不許直呼海神大人名諱！”
塔茲魯法忽然爆喝一聲，發出了與自己小身板並不相稱的渾厚聲音打斷道。
白樸果斷識趣。
麵對著一個巫術大師這樣的寶庫，不掏出來點什麽，他又怎麽能甘心呢？
自己跟這水藍星的牽連不大，沒必要非要守著學院一方，這是個價格導向的買方市場。
捧著塔茲魯法兩句，其實也沒什麽損失，對吧。
不過心中暗道：‘剛才被海獸追殺的時候，怎麽沒這麽剛呢？’
“了解。”
白樸舉起雙手示意著，然後繼續問道：“你說海神沒死，有什麽憑證？”
“據我所知，人類這邊的史書清楚記載著，海神在百年前的滅世大戰中已經神隕了，為此人類巫師還付出了五位至強者，拚著集體自爆，生生將其打到灰飛煙滅。應該不會出錯吧。”
說完，他便見塔茲魯法神色古怪。
“嗯？我說的有什麽問題？”
“滅世大戰……那是什麽？”
塔茲魯法麵露輕蔑地笑道：“我今年250歲，百年前我早已加入七海軍團，更是在五十年前榮升副團長。作為一線戰鬥團，這百年來有沒有戰事，我會不清楚？你這卑劣的人類，休想唬我！”
言罷，擺出陣勢就要開打。
啊這……
白樸也表情微妙。
難道水藍星的人類也發揮了主觀能動性，優化了自己的戰績，明明是被剝奪家園趕下了海，因為好麵子非要寫成兩敗俱傷，那些跟天神同歸於盡的事跡都是臆想出來的？
的確是有這種可能，但白樸覺得不太立得住。
這就像神話一樣，時間久遠的才叫神話，最近發生的都是謠言。
畢竟才百年時光，不是八百年，還寫下什麽曆史正文，當時的親曆者或許有幸存，不可能掩蓋所有真相的。
那麽問題就出在了對方……身上？
熟讀很多文學作品的他，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白樸懷疑地看向塔茲魯法，將對方看得惱火不已。
他麵帶怒意地抬手就是一記順發的水彈術，暴躁地說道：“你懷疑我說謊？我可不是你們人類，我們人魚族視榮譽高於生死！賭命發誓你敢嗎？我敢！”
白樸“險而又險”（悠哉）地躲過之後，趕緊出言解釋安撫暴躁老哥：“這麽著急幹什麽……咱們捋一捋啊。”
“怎麽捋！”
“我問你啊，今年是什麽年份？”
白樸又補充了一句：“說通用曆法的年份。”
“通用曆法……”
塔茲魯法掰著手指頭，數了片刻，肯定地說道：“艾紀54452年。”
（注1：艾紀，是龍珠紀年，致敬龍珠。
注2:54452，小土我最喜歡的數字，帶有悲劇色彩的“吾永失吾愛”，第二個4借日語的發音。）
“艾紀……”
白樸一聽就知道這中間的原委了。
艾在翻譯成龍國語通“方興未艾”的艾，結束的意思。
所以艾紀，也指水藍星神話語言中最終紀，也可以理解為“諸神黃昏”。
有意思的是，這個說法並不是滅世大戰之後由人類方提出來的，而是由上上上不知道多少紀元的神明，在編訂神曆的時候提出來的說法。
這波不是遠古神預言得太準，就是屬卡爾達諾的，死要麵子。
（注：卡爾達諾，是意大利文藝複興時期百科全書式的天才，擅長數學、物理、醫學、星占學等多個學科。他利用星占學算到了自己的死期，然而到了那天，他卻安然無恙，為了驗證自己算的沒有錯，為了麵子，竟然選擇自殺）
而白樸在科林溫特的圖書館中明確看到了新紀元的開啟時間，就在艾紀54583年末，比塔茲魯法所說的時間，還要晚了131年。
也就是說……
“你說我穿越了時間？”
塔茲魯法聽到這話，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且不說我有沒有這樣的能力，我自己還能不清楚？就是你說的海神大人神隕的事，你怎麽解釋？”
“穿越時間的辦法有很多的……”
白樸稍微辯解了一下，然後被對方的奇怪問題給困惑住了：“你穿沒穿越時間，跟海神隕沒隕落之間有什麽必然聯係嗎？”
“你不知道嗎？”
塔茲魯法反倒是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我們七海軍團士兵的靈魂跟海神大人的神力是息息相關的，如果海神大人神隕，他的神力就會消散，那麽我自然也會死。”
“這樣啊，”白樸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那有沒有可能祂主動解開你們之間的聯係呢，畢竟看你這麽愛戴他，應該是個對部下不錯的神明吧。”
“海神大人當然是最偉大的存在，這一點毋庸置疑。至於主動解開……”
塔茲魯法明顯想到了什麽，聲音漸稀，臉色也是一變再變。
白樸見狀，就知道自己問到了點子上，於是趕緊趁熱打鐵道：“你既然將靈魂與他的神力勾連，還是副軍團長這種要任，必然很受看重，要不你現在試試看，還能聯係上他嗎？”
“而且還有一個問題。”他有意提醒道：“你還記得你從軍團裏跑出來是來做什麽的嗎，我是看到你被一頭巨型海獸追殺，所以才出手救了你。你軍團的人現在又在哪兒呢？”
這一連串的問題，直接將這麽一個跳躍了百多年時光的“老古董”問暈，他無助地盯著自己的雙手看，嘴裏無聲念叨著什麽，臉色時而猙獰，時而惶恐，最後化作了一聲歎息。
“海神大人……不在……了……”
那小表情看起來特別像在說“是我殺了我”的姬無命。
可惜白樸不是呂輕侯，不能說死人，也不想他死。
隻見塔茲魯法麵露凶光，眼中仿佛在噴射著火焰，極度仇恨地看著白樸，咬牙切齒。
“人類，你說百年前海神大人被你們五打一，最後自爆給害了，好生不要臉，今天我就要你們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