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希望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
「這不可能！」高夫人冷哼一聲，硬氣十足。
她很清楚，王臨想要知道的答案，是她能夠活下去的籌碼。
那些秘密，她絕不會輕易吐露！
「你不怕我殺了你？」
「你不會殺我，否則就不會費盡心盡把我弄到這裡！」
高夫人恢復了往日的自信。
她自認為已經看透王臨。
「你說得對，我不會殺你，但我可以折磨你。」王臨揚了揚手裡的鞭子。
高夫人冷笑：「你以為我會怕？四百年前，我經歷過非人的折磨，經歷了地獄般的痛苦，區區鞭刑算什麼……啊！」
啪啪啪！
連綿不絕的鞭子，抽在高夫人身上，帶來了極致的痛苦。
她驚駭的發現，王臨對人體極為了解，知道什麼部位最敏感，疼痛感最強。
而王臨的鞭法，也出神入化。
不管是角度還是力度，都能完美控制。
這樣的鞭刑，普通人一鞭都無法承受。
這一刻，她強大的靈魂，可怕的意志力，反而成了最大的弱點。
只要不暈過去，她就只能一直承受這樣的痛苦。
而這樣的痛苦，居然比四百年可怕十倍！
王臨收起鞭子，淡淡的道：「都說滿清十大酷刑殘忍恐怖，但其實和現代刑罰比起來，差遠了。據我所知，有種藥物一旦注射體內，能讓人類對痛覺的感知能力提升十倍、百倍，你要不要試試？」
高夫人胸口起伏，兩眼噴火：「你就不怕我自殺？我死了，你什麼都得不到！」
「你會嗎？」王臨冷笑。
一個苟活上千年，享盡了長生和權力好處的人，一個坐看滄海桑田、分分合合的人，一個為了尋找龍骨繼續活下去，不惜害死無數人性命的人，怎麼可能自殺？
哪怕只能多活一天，高夫人也會拼盡全力的活下去。
哪怕知道一旦失去利用價值，就會被殺，高夫人也絕對不會自我了斷。
從偷走龍骨叛逃崑崙的那一刻，她就失去了面對死亡的勇氣。
高夫人心裡咯噔一聲，感覺到有些不妙。
此時的王臨，並沒有動用催眠術、讀心術，眼神並不深邃。
黑白分明，晶瑩清澈。
但卻讓她有種自己已經被看透的感覺。
她知道這種感覺是怎麼來的。
因為她看不透王臨，不知道王臨的來歷，對王臨一無所知。
而王臨，卻知道她很多秘密！
當然，憑這一點就想讓高夫人就範，沒那麼容易。
想要讓這個活了千年的老婦人，徹底放棄幻想，就必須攻破她的心理防線。
「你認為我怕死？你恐怕不知道，我已經活了上千年，生死早就看淡了。」
劇烈的疼痛和長時間呻吟，讓高夫人的聲音有些沙啞。
她努力裝出看透生死、風輕雲淡的模樣。
此時的她，是一個出色的演員，擅長表情管理。
「我相信有些人能看淡生死，但絕不是你。江湖越老膽子越小，年齡越大越不想死。」
王臨嘴角漾起一抹嘲諷：「如果你真的看淡生死，為什麼要費盡心思尋找龍骨，延續你那永生的夢想？」
「什麼，你還知道龍骨？」
高夫人感覺到渾身冰冷，彷彿深埋于格陵蘭島冰層之下，徹底絕望。
龍骨，是手合會最大的秘密，只有極少數人知道。
除了她們五根手指之外，知道龍骨存在的不超過100個。
而且每一個，都是絕對忠誠的親信。
王臨連這個都知道？
這天下的秘密，還有什麼他不知道？
王臨淡淡的道：「我不光知道你在尋找龍骨，而且你知道你已經找到了龍骨，甚至知道它的準確位置……第49街和第11街交匯處，我說的沒錯吧？」
此話一出，高夫人的心直接沉到了海底。
王臨沒有誆她，他真的知道龍骨的準確位置！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王臨完全可以取走龍骨，讓她的壽命從此鎖定，停滯不前。
意味著就算她僥倖逃走，就算王臨取不出龍骨，也可以將龍骨的秘密散布出去，讓全世界都知道。
到那時候，全世界所有高層，都會將目光投向紐約，都會為之瘋狂，不惜掀起第三次世界大戰。
因為他們都渴望長生。
手合會再怎麼強大，也無法和那些最強大的國家機器抗衡。
到那時候，她將永遠得不到龍骨，得不到長生！
火候差不多了……王臨盯著高夫人：「那麼，現在輪到你選了。」
「選……選什麼？」
「要麼頑抗到底，我很想知道弗蘭克的刑訊逼供手段和古人相比，孰強孰弱。」
「要麼自殺，真要是那樣的話，我佩服你，留你全屍，甚至給你厚葬的禮遇。」
「要麼乖乖配合，我問什麼你說什麼。」
王臨伸出三根手指。
高夫人沉默片刻：「我聽你的，你就會放過我？」
「你覺得你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嗎？我說會，你信嗎？」
「我不信。你絕對不會放過去，等我失去了利用價值，你就會殺了我！」
「聰明。」王臨打了個響指。
高夫人深吸一口氣：「既然註定會死，那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因為能活著啊！」
王臨坐直，面帶笑容，就像是引誘人墮落的魔鬼：「能多活一天，哪怕一個小時、一分鐘、一秒鐘，都是好的，不是嗎？」
為了多活一年，要用十個人的命來換，你願意嗎？
為了多活一個月，失去全部財富，變成一個窮光蛋，你願意嗎？
為了多活一個星期，失去做人的尊嚴，像狗一樣的活著，你願意嗎？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有多少人能直面生死，無懼於心？
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而活著，哪怕多活一天，就多一分希望。
希望，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也是最可怕的東西。
因為它比任何東西都更有誘惑力，更難以抗拒，能讓你失去一切！
「我……我聽……你的。」
高夫人用很低的聲音說完這句話，整個人彷彿失去了所有力量。
如果不是被牢牢綁住，她現在已經癱倒在地。
王臨徹底看透了她，找到了她的死穴。
她的心理防線，被王臨徹底擊潰。
對於死亡的恐懼，讓她不得不選擇屈服。
就像王臨說的那樣：
只要能活著，哪怕只能活一段時間，她也會拼盡全力爭取。
哪怕放棄尊嚴，放棄曾經擁有的一切。
這一刻，高夫人似乎蒼老了十歲。
「很好，我們終於達成了一致。」
王臨翹起二郎腿，雙手搭在扶手上，戰術後仰：
「現在回答我的第一個問題：修鍊上千年的你，為什麼是個菜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