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9章 臉被打腫了
一想到這裡,譚景淵看著安瀾的目光便沉寂如深沉的大海:「媽,你也過得很辛苦吧。」
一邊是無止境的等待,一邊還要精心編造各種謊言來輕哄年幼的孩子,時間長了,孩子相信了,她自己也就相信了。
可是再美好的愛情,也禁不起這樣長久的等待和消磨吧。
所以譚夫人應該過得一點兒也不比譚總輕鬆吧。聽到這裡,安瀾才真的驚覺孩子已經長大了,變成了一個有擔當的男人了,心裡很欣慰,卻又泛著酸,孩子大了,就會像雄鷹一樣去搏擊長空,陪伴在她身邊的時間就更
少了。
但她應該學會放手,微笑著看著孩子展翅翱翔,然後,真正過自己的日子。
「是辛苦。」這一次,安瀾順從自己的內心,沒有欺騙譚景淵說什麼不辛苦。
因為她的心,是真的苦。這種苦,不是物質上的,而是長久以來精神上的折磨:「所以無論如何,你都要咬牙堅持住,不能讓你爺爺和爸爸看扁了,更加不能接受他們給你安排的什麼商業聯姻,知
道嗎,尤其是那個白小姐,更是想都別想!」
人品不好的人,不管是不是商業聯姻,安瀾都沒法接受。
譚景淵聽了安瀾的話,突然釋懷一笑,只有他母親才是他永遠的同盟,永遠替他考慮站在他這邊:「媽,我也是這麼想的。」
「恩,那就好,趕緊再喝一碗。」安瀾笑的像個孩子,坐在譚景淵辦公室對面的椅子上,就這麼看譚景淵喝湯也覺得幸福。
譚景淵不負所望,將她帶來的湯全部喝完了。
安瀾覺得心滿意足,不過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擺弄著自己的手指。
譚景淵挑眉:「媽,你還有事情?」
「也沒什麼事情,就是——」話在嘴邊,猶豫的轉了兩個圈,卻不知如何啟齒。
「嗯?就是什麼,有話你就說,別這麼吞吞吐吐的。」
「好吧。」安瀾眨著美麗的雙眼,帶著商量的口吻,「兒子,我能不能問你借點錢?」
那微側著眸子,小心翼翼的樣子。
「多少。」譚景淵已經拿起筆,攤開了面前的支票本。
安瀾伸出四個修長的手指。
譚景淵點頭:「四十萬?我現在開給你。」
安瀾急忙直起身,手摁在她的支票本上,有些尷尬的沖著譚景淵笑了笑:「不是四十萬,是四百萬,算是媽媽問你借的,過段時間就還給你!」
譚景淵聞言,下意識皺了皺眉。
四百萬,不是小數目,他不是沒有,但是:「媽,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要拿這麼多錢幹什麼。」
該不會是遇上騙子了吧。
安瀾有些遲疑,眼神閃爍:「能不說嗎?」
「不行!」譚景淵態度堅決,如果安瀾不說清楚這錢的用途,他是不會開給她的。
「好吧,其實是要還給你爸爸的。」安瀾手上的那些產業其實並不是那麼快就能處理變現的。
所以之前的一千六百多萬,現在還有四百萬的缺口。
她也拉不下這個臉去和別人開口,想來想去,還是譚景淵這裡最好一點。
「還給譚耀陽?」譚景淵眉頭都要打結了,「你們離婚,該不會不是他給你贍養費,而是你給他贍養費吧。」
安瀾一怔:「咳,你胡說什麼呢,不是這個。」
「不是這個,那是什麼,我還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欠了他那麼多錢。」見譚景淵是鐵了心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她如果不說,他肯定不會輕饒了她,安瀾只好據實已告,將慈善晚宴拍賣會的事情給說了,當然,避重就輕,略過了前面白薇薇挑
釁的那一段。
「……所以,你為什麼非要替他買回那塊手錶,是他自己要捐的,你讓他拍賣不就行了,幹嘛還替他買回來!」
「話不能這麼說,他是為了保住你外婆留給我的手鏈。」
「呵,我看他分明是別有用心居心叵測吧。」
安瀾眉心微擰:「景淵,他是你爸爸,不許這麼說他,知不知道,全世界,就你沒有資格指責他。」譚景淵看著面前的安瀾竟然還那麼維護譚耀陽,真的很想告訴她,沒必要還錢給他,他分明就是給安瀾下了個套,可是見她一臉的堅決,他只能長長的嘆了口氣:「好了我
知道了,四百萬是不是,現在開給你。」
安瀾頓時喜上眉梢:「我就知道我兒子最好了。」
雖然支票開了,但譚景淵還是忍不住說一句:「其實我覺得你真的沒必要還他錢,就算你還他,他也不會收的。」
「那不行,親兄弟明算賬,我們已經離婚了,一碼歸一碼,肯定要算清楚的。」
「離婚了?」
「恩,就差一個簽字了。」所以和離了也沒什麼區別。
「可他這段時間不是都住在家裡,你們——」
離婚不離床?
安瀾明白譚景淵的意思,突然臉上覺得臊得慌:「景淵,我想起來我還有點事,我就先回去,不打擾你工作了啊,累了就回家來吃飯。」
譚景淵坐在椅子上,有些頭疼的按了按太陽穴。
這譚耀陽這段時間都幹了什麼啊,為什麼他覺得一點進展都沒有!
他正想趕緊處理下手頭的文件,關上的辦公室大門突然又被推開了,是安瀾去而復返。
譚景淵嚇了一跳:「媽,你還有事?」
「恩,有一點點事情,我聽說你一些有關你在大學的事情——」安瀾盡量用的稍微委婉一些的措辭,就怕適得其反,引起譚景淵的叛逆。
有些孩子,是不喜歡父母插手自己的感情事情的。
但她是准婆婆嘛,總要關心一下的,人品不好什麼的,她肯定不能答應的。
知子莫若母,知母莫若子。
安瀾一個小九九的眼神,譚景淵就明白了:「你是想問我喜歡的那個女孩子的事情吧。」
安瀾眼神叮的一亮,重新回到了他的辦公桌前,一臉的好奇:「真的有這個女孩子?是什麼樣的人,你給我說說。」譚景淵有些哭笑不得看著安瀾一副準備深聊的樣子,無奈攤了攤手:「媽,你也看到了,我還有好些事情要處理呢,如果我和你詳細說了,我恐怕今晚我又要睡在辦公室了
。」
「這……」安瀾看著桌子上堆積如山的文件,咬了咬唇,「你爸真是的,怎麼能讓你這麼忙呢,都沒時間談戀愛了。」
不愧是親媽,譚景淵深以為然的點頭。
「那這樣,你告訴我女孩子叫什麼吧,讓我心裡有個底,是個什麼樣的姑娘。」
譚景淵一想到顧瑾汐,嘴角就泛出溫柔笑意,對安瀾也毫不隱瞞:「她叫顧瑾汐,至於是個什麼樣的姑娘……」
安瀾只一眼,就知道她這個傻兒子是真的墜入愛河了,愛上那姑娘了,其他的形容,都是蒼白的,至少他的眼裡心底,那姑娘是獨一無二的。
她可以安心的走了:「好了,我知道了,兒子,那你忙吧,我走了。」
「恩,你回去路上慢點,注意安全。」
「知道了。」
安瀾出門,金秘書在門口恭迎她:「夫人,您準備走了?」
安瀾想著顧瑾汐的事兒呢,乍然聽到聲音,抬頭看著面前的男人,愣了愣,好有些詫異:「小金?你現在怎麼變成了這麼油頭粉面的樣子,我都差點認不出來了。」
金秘書那張被譚景淵誇得泰山崩於面前不動聲色的臉,差點就綳不住了。
他對著安瀾微微一笑:「年紀大了,內分泌旺盛,就油了些,我送您下樓。」
安瀾莞爾,金秘書就站在她身後,這一下,她的身份不言自明,昭然若揭。
安瀾步出電梯的時候,一路都有人對她彎腰點頭致意,安瀾突然對身後的金秘書道:「金秘書,我現在感覺自己的狐假虎威。」
「……」金秘書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夫人,您說笑了。」
「你看你,怎麼比過去更拘謹了呢,一點也不可愛。」以前的安瀾啊,就是這樣的性子,隨性洒脫,只是一點點被時間雕琢消磨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