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0章 瞞天過海

  高大的男人站在馬路對面，看著他們的車子離開，嘴巴無聲的垂落下來。


  她已經做出了選擇，他又何必再打擾她呢。


  如此，也好。


  他選擇了轉身離開。


  車子離開警局範圍以後，蘇心鈺總算鬆了口氣，看著懷中這麼大束的鮮花，她又覺得壓力很大：「穆廷州，我得和你說清楚，我是警察，不能給警隊抹黑，所以你以後不要再這樣做了，可以嗎？」


  「哦，你生氣了？」


  「不是，我只是覺得你這樣大搖大擺的在警局門口等我下班，不合適，容易被人說閑話。」


  「好嘛，今天是我們第一次約會，我特別高興，所以想著應該要隆重點，以後我會注意的。」


  他都這麼說了，蘇心鈺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低頭看著這些嬌艷欲滴的花瓣，紅的過分妖艷惹眼，真是要奪人眼球啊。


  「那我先帶你去吃飯，你想吃什麼。」


  「我都行，但是，別去你媽那兒了。」


  穆廷州聞言，笑了一下。


  「有什麼好笑的啊。」蘇心鈺不解。


  「你這是怕見我媽？別怕，我媽也不是老虎，不會把你吃了的，再說了，你那麼漂亮，我媽對你很滿意。」


  蘇心鈺搖頭：「不是，我沒做好心理準備，你再給我點時間吧。」


  「行，那我們去吃日料吧。」


  「可以。」


  第一次的約會，吃飯逛街壓馬路，做著天底下的情侶都會做的千篇一律的事情，蘇心鈺真的覺得挺無聊的，難道那些熱戀中的情侶都是做的這樣的事情？

  簡直就是浪費時間啊。


  中途，她接了個電話，有警情要出動，原本有些懨懨的心頓時滿血復活：「好，我馬上過來！」


  她收好電話就往前跑，跑了一半才想起來後面的穆廷州：「那個，不好意思，我——」


  穆廷州沖她微笑：「我都聽到了，我送你去吧。」


  「沒事，我自己去，你先回去吧，回頭再聯繫。」她一轉身，就從旁邊的圍欄上跳了下去，談戀愛什麼的這些小女生做的事情，一點兒也不適合她啊，果然還是抓破案比較適合她。


  穆廷州回到車上，看到車子後座的那捧鮮花，不由得嘆了口氣。


  蘇心鈺全速奔跑，到達案發現場，掛上了警官證，進入警戒線。


  同事看到她很是驚訝：「心鈺，你不是約會去了，怎麼還來了。」


  「有案子，我當然要來。」


  「你這也太拼了吧，你男朋友沒意見？」


  「他才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別扯這些了，什麼情況啊。」


  一個黑色的尼龍塑料袋放在一邊。


  蘇心鈺上前查看，動作太快，同事來不及阻止，頓時，一股惡臭就從那袋子里瀰漫開來，蘇心鈺看了一眼，差點將今晚的晚飯給吐出來。


  同事上前拉了她一把：「叫你手這麼快，現在舒服了吧。」


  蘇心鈺捂住了口鼻，退至一邊：「怎麼腐爛成這個樣子了，而且看樣子，也不是一具完整的屍體吧。」


  正說著，旁邊又撈上來一個屍袋。


  同事指著那滿是惡臭的下水道說：「完整的都在這裡面呢，那麼長的下水道，也不知道衝到哪裡去了，師兄們在底下摸排呢。」


  「這是分屍案啊。」


  「恩，而且爛成這個樣子，恐怕人都不好找。」


  蘇心鈺轉頭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法醫來了，過去看看有什麼線索吧。」


  ————


  經過這段時間的康復，醫生宣布，顧瑾汐可以順利出院了。


  戚錦年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是喜極而泣，顧瑾汐也很高興的對醫生說：「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上學了？」


  醫生點頭：「不過還是要定時回來複查。」


  「好的，謝謝醫生。」


  傅清流和顧天擎親自來接顧瑾汐出院。


  「外婆，爸爸——」如今的顧瑾汐，還像個小女孩似得，天真無憂朝他們跑過來。


  傅清流抱住了她：「瑾汐啊，我們回家了。」


  「恩，回家！」顧瑾汐重重的點頭，挽著傅清流和顧天擎的胳膊，回家。


  推開家門的那一刻，顧瑾汐有種久違的陌生感，明明家裡的一景一物還如當初，沒有任何的改變，可是對她而言，就是此去經年，忍不住感慨：「我終於回來了。」


  傅清流在門口擺了個火盆，讓她跨過：「來，快進來。」


  顧瑾汐的手指在傢具上面摸過，上面似乎還殘留著她熟悉的溫度：「我竟然離開了這麼久。」


  「現在都回來了就好了。」傅清流說，「來，跟外婆到房間看看，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


  「恩。」顧瑾汐跑上樓，回到自己房間，情不自禁，淚流滿面。她怎麼就會離開了這麼久呢，真的是跟做夢一樣，白白浪費了這麼多年的時間。


  聽到樓上的顧瑾汐傳來的歡呼聲，樓下的戚錦年甚是安慰，可又充滿憂心：「瑾汐說要回學校去讀書，你覺得有沒有問題？」


  「不會，但是你還是要和以前，隔三差五的去醫院看看。」


  至少在外人眼中，顧瑾汐還在醫院昏迷著，她這個做母親的，要不時去關心。


  「我懂，我是怕瑾汐一個人去學校不適應，你不要讓她走的太遠才好。」


  「我會安排好的，你放心。」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要保證顧瑾汐的安全。


  顧懷瑜留在那兒，也不是全然因為FBI的限制，因為這樣，他就可以盯著雷諾的一舉一動，若有什麼變化，顧天擎當第一個知曉。


  樓上，顧瑾汐一個人留在房間里，看著房間里的一切擺設，如果沒人和她說距離她的記憶已經過去四年了，她真的覺得自己從未離開過。


  這四年，到底經歷了什麼，她完全沒有印象，甚至顧天擎說的那一場車禍，她也一點印象都沒有了，還有學校同學這些，統統都不記得了。


  雖然這些記憶對她而言，並沒有什麼重要的，可一個人平白無故丟失了四年的時間，她總覺得好像七巧板缺了一角似得，不再完整，她的內心深處也覺得自己好像丟了什麼重要東西似得，但就是想不起來。


  她很努力的去回想，想想起點什麼，最終，都是虛無。


  罷了罷了，她若都是植物人狀態，確實什麼都想不起來，想不起來就不想了吧，她的家人都還在，即便真的忘記了什麼，也肯定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地球的另一端，深夜。


  剛剛要入睡的雷諾，突然從床上坐起，心頭像是被蜜蜂蟄了一下，頓時了無睡意，完全清醒過來。


  他打開電腦，進入郵箱，查看了所有的郵件報告，裡面的內容千篇一律，這是他讓人發過來的關於顧瑾汐的狀況報告，每天都發，但是裡面的內容和之前完全沒有區別，她始終還在昏迷當中。


  當一個人開始回憶過去的時候，是不是意味著他老了？至少現在，他沒有忘記她。


  他內心甚至有一種隱秘的衝動，想要過去看看，看看她準備繼續這睡到什麼時候，看看她到底準備何時才醒過來。


  但也只是一個念頭罷了，現在的他，分身乏術，肖恩家族內部已經徹底分化，都想將他從這個位置上拉下來，他暫時無暇他顧。


  顧瑾汐，你等著，等我過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