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6章 心悸

  顧天擎把這個選擇權和決定權交給顧懷瑜，其實才是一次真正對他的考驗，因為他要權衡利弊，對整個白帝國負責。


  顧懷瑜肩上的擔子瞬間又重了許多，顧天擎也不想逼他，所以對他說：「今天你也夠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恩，爸，那我先走了。」


  顧懷瑜回到自己房間，站在溫水下面，任由那水不停的沖刷自己的身體，好洗去一身疲憊，千頭萬緒在腦子裡翻滾，讓他竟然在浴缸里睡著了，等水涼了，他才醒過來，爬出浴缸，躺回床上，反而清冷的很，睡不著了。


  在床上翻來覆去，手機突然收到一條信息，這麼晚了，他拿起來一看，是夏如藍發過來的，問他睡了嗎。


  顧懷瑜蹙眉，回復：還沒，有什麼事嗎。


  你還沒睡啊，夏如藍說，我沒什麼事，就是睡不著，想找人說說話。


  顧懷瑜索性坐了起來，靠在床頭：那你說吧。


  結果顧懷瑜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夏如藍有新的信息進來，他想她大概是睡了吧，於是也躺下來，準備休息了，結果剛睡下，有人在他門外敲門。


  他略微不悅：「誰啊。」


  「是啊，顧懷瑜，開門。」夏如藍壓低了的聲音傳來。


  顧懷瑜愕然的坐起身，打開門，就見穿著一套粉色兔子睡衣的女孩如一隻小兔子般鑽入他的房間。


  「大半夜的你不睡覺跑我房間來幹什麼！」顧懷瑜的眉頭都打結了，然後眼睜睜看著夏如藍從懷裡掏出一瓶酒和兩隻透明的高腳杯。


  顧懷瑜上前呵斥她：「這些東西你哪來的！」


  「噓，你小點生，你想讓我知道我大半夜的到你房間里來啊。」


  顧懷瑜被氣笑了：「你也知道這不合適，那你還來。」


  「可是我想喝酒啊，一個人喝太沒意思啊，我總不能外面拉個人說，來，我們喝酒吧。」


  「你敢！」顧懷瑜板起了臉。


  「所以啊，我想來想去，也只有你合適啊。」夏如藍一邊說一邊打開了酒瓶，往透明的高教杯里倒了兩杯酒，「反正你也睡不著，喝杯酒有助於睡眠，等下就睡著了，來，拿著。」她將其中一杯酒遞給顧懷瑜。


  顧懷瑜終於還是伸手拿了過來，夏如藍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自己端起另一杯酒，和他輕輕一碰：「乾杯——」


  白帝國的酒，同樣價格不菲，因此夏如藍只喝了一口，便心滿意足的舒展了五官：「好酒，好酒。」瞬間就將一杯乾見底了，然後轉身去找第二杯。


  顧懷瑜立刻伸手阻止她：「你胃不好，不能這麼喝。」


  「那你也喝啊，你看你不喝，我一個人喝多麼意思，快點，你也喝了。」見他杯中的酒紋絲不動，夏如藍抬起他的手，讓他喝，顧懷瑜沒有辦法，只好把酒喝了。


  夏如藍點頭：「哎，這就對了，來來來，再干一個，我和你說，我被抓了這麼多天，簡直是生不如死啊，我算是嘗到了什麼叫做行屍走肉的味道，嘖嘖。」


  「還不是你自找的。」顧懷瑜聞言，冷哼。


  夏如藍一怔，點頭：「對，你說得對，我是自找的，不過你這個人，到底會不會聊天啊。」


  「不會。」


  「……」夏如藍鬱悶的又幹了一杯。


  這一次，顧懷瑜直接拿走了她的酒杯：「好了，酒也喝過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你這也太不夠意思啊，才這麼點，怎麼夠呢。」兩杯紅酒，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夏如藍自認酒量不錯，這點酒根本不在話下，也覺得自己沒有喝醉，只不過她的身體反應比她的意識更真實，她的臉已經開始發紅，身體也跟著微微發燙，甚至有些晃悠了，幸好扶住了旁邊的沙發椅子。


  顧懷瑜趕她走，夏如藍不肯：「一杯，我最後再喝一杯，我就走，真的，我最後再喝一杯就走，我保證！」


  她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他，緋色的雙頰透出誘人的紅暈，眼神濕漉漉的，呼吸唇齒間滿是醉人的紅酒味，他轉過身，拉開與她的距離，給她倒了小半杯：「就這些，喝完就回去。」


  夏如藍輕笑了一身：「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讓我走啊。可是我還有很多很多話想和你說呢。」


  「你想說什麼。」顧懷瑜看著她有些虛浮的腳步道。」


  「我想說很多很多話的……」來之前，明明真的有好多話想說，可是真的讓她說了，反而不知道從何說起了，他是那麼清冷孤傲，高高在上，猶如一株遺世獨立的青松，高不可攀，而她不過是芸芸眾生中最普通不過的一個人，沒有過人的家世，沒有出眾的容貌，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有點，普通的猶如大海中的一滴水，甚至丟入茫茫人海中都找不到。


  可是，她喜歡上他了啊。


  喜歡一個人，就想得到回應，就是那麼貪心：「我想說，今天你去參加婚禮，如果沒有那場爆炸，你是不是真的要眼睜睜看著我嫁給那個臭男人？」


  顧懷瑜沉默，夏如藍突然跑過去，跑到顧懷瑜面前，雙手抓著他的睡衣：「你說啊，顧懷瑜，你今天是特意去參加我的婚禮的嗎？」


  她盯著顧懷瑜，執意得到一個答案，濕漉漉的眼眸中倒映著他冷峻的面容。


  「我是去參加婚禮的。」


  顧懷瑜回答，夏如藍的眼淚突然毫無徵兆的落了下來，顧懷瑜心口一緊，垂在身側的手指微顫，又聽到夏如藍問：「這麼說，你是真心祝福我才去的了。」


  這個問題，他不知如何回答，所以沉默。


  夏如藍突然鬆了手，因為覺得好累，人生最痛苦的，莫過於一個人的單戀，就像一個人的獨角戲，她晃晃悠悠轉過身：「很晚了，你休息吧。」


  她明明沒有醉，明明那麼清醒，清醒到心口痛徹心扉，可是她的雙腳為什麼不聽使喚呢，眼睛為什麼也不好使了呢，為什麼整個世界都在她的眼前轉悠呢。


  腳下不知被什麼絆住了，她打了個趔趄，就往旁邊摔去，旁邊就是茶几的桌角，顧懷瑜想也沒想，便跑上去，拉住她的手，將她整個人往回拉，但是沒控制好力道，兩個人雙雙往他們旁邊那張柔軟的大床上面倒去。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夏如藍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壓在顧懷瑜身上，兩個人的嘴巴幾乎貼在一起，呼吸都彼此消融了。


  她眼神迷離，醉意朦朧，直勾勾盯著顧懷瑜看。


  「看夠了嗎？」顧懷瑜出聲，「如果看夠了就起來。」


  夏如藍不動，顧懷瑜就自動動手，將她從自己身上推了下去，推在床上，然後自己直起身，準備下床，結果這個時候，夏如藍突然伸出手，從背後抱住了他的身體，顧懷瑜狠狠一怔。


  夏如藍的雙手環抱著他精瘦的腰身，臉靠在他寬闊結實的背脊上：「顧懷瑜，你別走。」


  心，悸動的厲害。顧懷瑜看著環在自己腰間那雙柔軟白嫩的手，覆蓋上以後，卻是微微用力：「你真的喝醉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我沒有醉，但是如果你覺得我醉了，那便當我醉了吧，因為只有醉了，我才有勇氣告訴你這些，顧懷瑜，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