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9章天人永別
第939章 天人永別
「沒事，沒事。」她對咘咘說，「咱們等一會兒再進去。」
葉佳傾趕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打開門。
「媽媽。」咘咘歡喜的沖她喊道。
葉佳傾點了點頭，然後對著柳慧英說：「阿姨，您來了。」
「呵呵，」柳慧英不好意思笑了兩下，「那個咘咘要找媽媽，所以我帶她來了。」
「恩，那進來吧。」葉佳傾把咘咘抱了過來，她也覺得挺不好意思的，所以大家都非常有默契的略過了這一話題。
蘇皓風一看到咘咘，臉上也揚起了笑容：「我女兒來了，讓爸爸抱抱。」
「算了，你還是別抱了，萬一一不小心把咘咘給摔了。」柳慧英阻止。
蘇皓風撇了撇嘴：「我不會的了，快點，咘咘過來，讓爸爸抱抱。」
咘咘看著葉佳傾，葉佳傾把她放下來，讓她過去，蘇皓風才好點，也不敢輕舉妄動，所以也沒有把她抱起來，就讓她這麼抱著，然後騰出半個身子，抱了她一下，又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他今天還沒有刮鬍子，底下生出了密密麻麻的青色鬍渣，咘咘皮膚嫩，扎在臉上又癢又疼的，咘咘立刻笑著退開了。
蘇皓風那叫一個傷心，整個身體差點摔下來了。
」好了好了，別鬧了。」柳慧英說，「快點躺好，你還要不要好了，要不要打算結婚了啊。」
「結，怎麼不結啊。 」蘇皓風果然乖乖躺好了。
柳慧英搖了搖頭，對葉佳傾說：「佳傾啊，我已經去選了個好日子，回頭就去找你爸媽提親啊，這是禮單，你看看還有什麼要準備的，雖然婚宴不大辦，但這禮數也不能少了。」
柳慧英從自己的手袋裡拿出一份紅色的禮單來，葉佳傾一看就覺得有些暈：「阿姨，這個你們決定就好了，我們真的沒關係的，不需要這麼隆重了。」
「我知道，但是該少的也不能少，那我自己做主吧。」
「給我看看吧。」蘇皓風說。
柳慧英便拿給了他，蘇皓風看了下說：「還行，就這麼準備吧。」
「你覺得要不要再加點。」
「你就準備這些行了，其他我自己會看著辦的。」
「那也行，你好好休息吧，回頭別我們要去了，你還躺著。」
「知道知道。」
柳慧英說著說著，突然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提到了：「我看你們也好抓緊時間，再生個孩子了。」
「……」
葉佳傾窘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不是逼你們，就是建議一下啊，好了，好了，我先帶咘咘回去了。」
……
她說完就走，葉佳傾紅著臉送她們出門，柳慧英說：「不用送不用送，你們接著啊，接著啊。」
「老婆，你過來我們繼續啊，你不能辜負老人家的殷切希望是不是。」
「繼續你個頭啊。」葉佳傾沒好氣的拿起一邊的枕頭往他身上一敲，「你給我閉嘴！再廢話信不信老娘廢了你！」
「 不行啊，老婆，你要是廢了我，你一輩子的幸福不就毀了嘛，你別激動，我不說就是了。」
葉佳傾覺得跟他實在沒法溝通，直接暴走了。
＊＊＊＊＊
沈歡在醫院住了三天，氣色恢復的差不多了，戚錦年才同意她出院。
本來也沒想要在這裡久呆。
可是現在，沈歡也不想走了，她孤身在外，漂泊太久，早已累了，所以顧天擎給她安排了一個住處，同時也讓人把冉冉的學籍轉了回來，正是給她在附近找了個小學，算是安定下來了。
傅清流來看了沈歡。
沈歡有些震驚，也覺得自己沒有臉見他們。
好在傅清流比較深明大義，並沒有多少責怪沈歡的意思，只是也覺得很傷心，而且說真的，也不是一點沒有責怪，要不是因為沈歡，傅仲謙也不至於一個人離開，然後出了這樣的意外。
最後，傅清流還是安慰了沈歡：「好了，別多想了，你還有冉冉的照顧，好好休息吧。」
沈歡抿嘴，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
傅清流嘆氣：「誰也不想這樣的，仲謙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啊。」
沈歡含淚點頭。
但讓人沒想到的是，老太太的看護一不小心說漏了嘴，說漏了傅仲謙失蹤的事情，當即，老太太心悸發作，整個人就撅了過去。
傅清流駭然失色的趕去醫院，戚錦年顧天擎甚至沈歡都一併去了永遠。
看護嚇得在牆角瑟瑟發抖，但現在責備看護已經沒有意義。
醫生說，老太太的病情來的又凶又險，有生命危險，而且還發生了腦梗撓腦充血的現象。
顧天擎整個人周身都散發著凌厲的殺氣，似乎要把看護給凌遲了一般，傅清流疲憊的按了按太陽穴，對他說：「好了，這件事情你外婆遲早也會知道的，別怪她了，你趕緊走吧。」
「對不起，對不起。」小看護也被嚇著了，哭著跑了。
可是他們誰也沒想到，老太太這次會病的如此重，最後竟然，走的那麼快。
她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人就是昏迷的，傅寒深親自對他們說明了情況，還讓顧天擎做好心理準備。
「沒有辦法可想了嗎？」
傅寒深認真的說：「是兄弟我才對你說，任何的治療其實都是在增加外婆的痛苦而已，也許這對她來說，是解脫。」
顧天擎深受打擊，戚錦年就站在旁邊，她看到了顧天擎的身體，竟然也踉蹌了兩下。
但是傅寒深是不會騙他們的。
這個決定對他們來說很痛苦，傅清流也無法接受，可是看著昏迷不醒躺在床上的老太太，傅清流只能默默流淚。
確實，如果真的留不住，早點走，可以讓病人好受點痛苦。
所以他們再痛苦也得接受。
傅仲庭也在第一時間趕了回來。
「媽——」他和傅清流一起，守在老太太身邊，寸步不離。
他們知道，誰都會有這麼一天，但這一天真的來臨的時候，卻依然這樣難以接受。
他們知道，老太太醒不過來了，可最後的時刻，她是眼角淌下著淚，喊著仲謙的名字走的……
「媽，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把仲謙找回來的。」傅仲庭承諾，握著老太太的手，「您，安心走吧，媽。」
老太太突然痛苦的開始喘不上氣來。
「媽——」傅清流著急的撲在她的身上，大聲的叫喚著，但老太太只能牢牢的抓緊了他們的手，然後，手上的力道突然一松，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媽——」 傅清流和傅仲庭同時大喊一聲。
「外婆——」顧天擎和戚錦年也上前一步，悲慟的哭聲從病房中傳來。
蘇皓風在葉佳傾的陪伴下，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了這樣一幕。
真的是，誰都沒有沒想到，老太太會走的這麼快速，這麼突然。
傅清流哭的泣不成聲，生老病死，誰也無力扭轉。
老太太的葬禮辦的簡單而隆重。
戚錦年跪在靈堂內，披麻戴孝，看著老太太黑白的遺像，第一次看到老太太時的情形，還彷彿在昨天，歷歷在目，可是現在竟然，天人永隔。
她眼淚潸然而下。
冉冉也來了。
有人說，人死了之後，來的子孫後輩越多，就表示人生前越有福氣，冉冉雖然不是傅仲謙的孩子，可她不折不扣是傅家的骨血啊，所以她來送老太太最後一程。
沈歡前來弔唁了，但她么有資格跪在這裡，祭拜老太太，越發讓人覺得心酸。
就算傅仲謙活著回來了，知道老太太卻在他不在的時候離開了，心裡肯定也會難過的不得了吧。
剩下的事情，是顧天擎和傅仲庭一手辦理的。
連續的打擊，也讓傅晨光一病不起，他和老太太一起生活了大半輩子，以後少了一個人，他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出殯的那天，下雨了。
傅仲庭捧著老太太的骨灰盒，把她放在了一個位置較好的公墓內，前來送行的人不多，但都是家人，一身的黑衣黑褲，一片肅穆。
冉冉和瑾汐也哭的稀里嘩啦的，兩人還摔了一跤，摔得一身都是泥，可她們還是哭著送別老太太。
這三天，戚錦年早已哭的眼睛紅腫，顧天擎也很憔悴，兩人並肩站在一起，等著老太太下葬之後，鞠躬。
雨淅淅瀝瀝的落下來，打在黑色的傘面上，老太太的音容笑貌，永遠的留在了墓碑上，留在了他們的心底。
哀思過後，便是離開了。
下山的路上，滿是泥濘。
顧天擎抱起了瑾汐，傅仲庭抱起了冉冉。
看著傅仲庭和冉冉，沈歡的心底閃過無數複雜的情緒。
「好了，這幾天大家也累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兩天吧。」傅仲庭說，「辛苦各位了。」
各種乘車離開。
顧天擎和戚錦年也沉默著，身後的山，越來越遠，他們就這樣，將老太太永遠的留在了那裡。
「爸爸，我們就把太外婆一個人留在那裡了嗎，太外婆會覺得冷嗎？她一個人會不會覺得害怕？」瑾汐的話，再度令人窒息。
戚錦年抱緊了她，忍不住又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