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舊時代的隕落
「知道！我可以將神格與星月一族氣運綁定，如星月一族覆滅，我神格具碎，星月一族有損一份，我先承受此因果。師傅，您覺得呢？」
「可以。」
「弟子這就命人設祭壇，明日截殺蘇晴，就拜託師傅了。」
次日一早，陽光明媚。
在百姓的哀嚎挽留下，在星月各部的歡呼雀躍中，蘇晴一行人架著馬車離開了白雲城。
跟在蘇晴背後的馬車中，公子雛鳳滿臉死灰的靠著車壁。在他的身邊，是才嫁給他不足半年的妻子莫桑。
玉雛鳳知道，此去京城之後他將徹底失去自由，這一生就像是牽著繩索的狗。回想這些日子的起伏，彷彿做夢一樣。
馬車搖搖晃晃。莫桑的臉色越來越白。
玉雛鳳看著妻子年輕慘白的臉龐，眼中難得露出了一抹柔情。
「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沒有！我只是……可能有點暈車。」
「暈車？莫家的兒女皆是能降服烈馬，騎馬射箭，你怎麼可能暈車？」
「嘔——」莫桑突然張口乾嘔可起來。
玉雛鳳臉色一沉，「大夫，隨行的大夫呢？是死人么？」
「玉公子，我們是輕裝簡行，哪有什麼隨行的大夫？」
「沒有隨行大夫不能去請嗎？就算我是個廢人，也是沐王府公子！」
「夫君，算了，我沒事。我忍忍就好了……」莫桑一旁勸戒道。
莫桑的勸戒如一柄匕首，一道一道的戳著玉雛鳳的心，「什麼算了，身為你的丈夫，我如果連給你叫個大夫都做不到，那我還不如死在路上。」
「你那裡不舒服，本官給你看看吧。」一個聲音響起，蘇晴詭異的出現在馬車之中。
看到蘇晴，玉雛鳳的臉色一沉。別人怕蘇晴，他玉雛鳳自始至終都沒怕過。也許是沒有什麼值得失去了，玉雛鳳已無所畏懼。
「哼！我要找大夫，去前面的鎮上請大夫來。」
「天下間醫術比本官高的大夫應該不多。如果本官是杏林中人，也能擔得起一個神醫之名。你哪裡不舒服？」
「不是我不舒服，是莫桑。」
「蘇大人，我只是有些暈車，我沒什麼大礙。」
「玉夫人把手給我，我幫你把把脈。」
莫桑將皓腕伸出，蘇晴伸出兩指點在手腕之上。下一秒，蘇晴臉上露出驚異之色，抬眼看向莫桑。
「怎麼了？夫人身體有什麼不妥么？」
蘇晴收回手指，澹澹搖了搖頭，「沒有什麼不妥，恭喜夫人懷孕了。」
「什麼？」莫桑微微一愣。
玉雛鳳表情一怔，許久之後臉上露出喜色，「我要當爹了？」
「這輛馬車顛簸，玉夫人懷有身孕，去本官的馬車乘坐吧。」
「不……不用。」莫桑臉上浮出紅暈。
「本官與玉雛鳳坐這輛馬車，夫人放寬心過去吧。」
馬車停下，換了車之後蘇晴坐在玉雛鳳的面前，面帶笑意的看著玉雛鳳。玉雛鳳只是閉著眼睛，不搭理蘇晴。
突然，蘇晴臉色一變。
天地之間，氣機涌動風雲變化。
馬車之中，空間微微漣漪，下一秒，蘇晴消失在馬車之中。
「殺——」
一陣喊殺聲響起。從隊伍的四面八方湧出無數奇裝異服的人，舉著兵刃，面目猙獰的殺來。
「結陣！」皇城司衛瞬間做出反應，將三輛馬車圍在中間。弓弩上弦，扣動扳機。
嗖嗖嗖——
弩箭如雨點一般向衝來的殺手傾瀉而去。這些弩箭都攜帶著射擊者的內力罡氣，有著破甲之力，縱然是先天高手的護體罡氣也無法抵擋。
瞬息間，衝來的高手倒了一大片。正在這時，人群突然衝出了六道身影，六道身影御空而來踏風而行。
身在空中，紛紛斬出手中攻擊。漫天攻擊如驚濤駭浪傾瀉而來。同時，三道身影一閃而逝，瞬間出現在眾人頭頂。
蘇晴手中提著一柄青峰長劍，輕輕揮出一劍，一道劍氣切開驚濤駭浪的攻擊天幕。劍氣趨勢不改，依舊向其中一個宗師高手斬去。
一輛馬車中，車簾被緩緩掀開一道帘布。
一道目光收回，雙目中異彩連連。
「蘇大人將劍骨給了你，他的武道竟然未受影響，斬出的這道劍氣不在我之下。」
「影響肯定是有的，只是蘇公子武道根基太厚，沒了劍骨依舊有凌厲劍氣。」蕭無憂喃喃說道。
蘇晴一馬當先衝進人群，兩個宗師高手聯手攻擊而來。
蘇晴抬手一招亢龍有悔拍出，兩個宗師瞬間被擊退而走。蘇晴得勢不饒，欺身而上，神龍擺尾繼續轟出。
身披魚龍服，鮮紅披風如烈火。加上剛勐無比的降龍十八掌，愣是看的蕭無憂雙目放光沉浸其中。
「我見過劍宗萬仞山上劍氣如瑩氣沖雲霄，也見過南疆槍林，挑落天星如雨落，我見過一刀斷雲開，辟出一道萬丈峽谷。
天下武宗三千道，終是槍道最勇，刀道最霸氣，劍道最鋒利。可為何看蘇晴此掌法，竟有刀的霸道，槍的孤勇，劍道的勢如破竹。竟是為何？」
李安曼表情微微有些怪異，喃喃的嘆了一口氣，「也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
以前，蘇晴出手只用劍訣。因為身懷劍胎，先天劍骨，且又掌握了多門神功級的劍招。蘇晴是個很懶的人，懶得琢磨其他武學的實戰性，反正抬手一劍都能解決，不行的話就兩劍。
失去了劍骨之後，蘇晴才考慮所掌握的其他武學。
這一刻蘇晴才恍然意識到，除了劍訣，自己掌握的其他武功哪一個不是神功秘籍。拳掌爪腿，哪一種不是絕頂神功？加上無求易訣料敵先及，蘇晴信手拈來的武功反倒發出了超出劍胎在手時的戰力。
蘇晴越戰越勇，招式越來越變化莫測隨心所欲。
原本蘇晴可以同時戰兩個宗師，現在卻戰三個宗師都綽綽有餘。
蘇晴和西門吹雪兩人戰五個宗師，加上張三丰面對一個大宗師，連隱藏的後手都無需，足以應付這一次的廝殺。
如果月無垠真的被玉天恩一刀斬殺了的話。
就在局面被控制的時候，與張三丰教授的大宗師突然發出一聲嘶吼，「主人，快出手——」
天地瞬間寂靜，彷彿時間靜止。
日月變幻，瞬息蒼茫。
一輪姣姣明月懸挂在天空，明月之上散發出了恐怖的威壓。那是一種要讓蘇晴跪地膜拜的威壓。
月光落下一道光柱，直直的打在戰局中央。光柱之中，出現了一個枯瘦的老人。
老人的身體極瘦，極枯，就像是一張包著皮的骷髏。但這具皮包骨頭上散發著朦朧的月光。
皮包骨抬起手，瞬間數道白光出現化作箭失四射而去。
數道白光分別射向蘇晴三人，快如閃電幾乎瞬間來到跟前。
張三丰連忙祭起太極圖抵擋，而蘇晴和西門吹雪兩人卻連反應都來不及。
就在白光即將擊中蘇晴的瞬間，一道靈力屏障出現在他們的身前。白光擊中靈力屏障潰散開去。
枯瘦老頭裂開嘴，露出了空空如也的口腔。
「天恩，我們兩羈絆了一輩子，到頭來還是要羈絆的走啊！」
隨著枯瘦老者的話音落地，蘇晴眾人的身前，出現了年老的玉天恩。
「月無垠！我們以戰相識，以戰相知。匆匆百年如彈指一瞬間。我們這一生，切磋也好，真的大打出手也好，打了不知道多少場。如果不能以戰而終，多少有些遺憾。
我壽限將近，你也到了油盡燈枯，此時此刻我們就在此，不如歸去？」
「不如歸去……說的好！天恩，情吧。」
「請！」
瞬間，兩人動了，如兩顆子彈狠狠的沖向對方，而後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恐怖的氣浪當空炸開，掀起一陣飛沙走石，人仰馬翻。
蘇晴等宗師高手齊齊閉上眼睛，用神識感知兩個天位高手的交戰。原本以為，天位高手之戰應該是玄之又玄，妙不可言。
可當看清兩人交手的蘇晴，卻三觀盡碎。
兩個老頭拳拳到肉就如同不懂武功的孩童一般扭打。沒有招式可言，也沒有玄奧可說。
非要說非同尋常，那應該是兩人的速度都極快。
也許所謂真正的返璞歸真就是如此，在他們眼中武道至理也是術，而他們是道。他們不需要遵循武道至理，而是武道至理需遵循他們。
漸漸的，蘇晴彷彿看懂了一些，也漸漸領悟了兩人看似沒有章法扭打中的神韻起來。
兩人激戰越來越凶勐，越來越快，時間也彷彿在兩人的交手之間忽快忽慢。突然。白光閃過，兩人的面容齊齊大改。
上一秒，兩人還是行將朽木的老人，下一秒兩人變成了青壯，再下一秒，兩人彷彿在戰場廝殺，渾身浴血。而後，兩人又化作孩童模樣。
他們的容貌一直在變化，不變的是一次次的交手，一次次的攻擊。
終於，兩人齊齊遞出了一拳。兩人的拳頭交錯，雙雙擊中了對方的心臟。
時間定格，動作靜止，兩人的模樣又變回了老頭的樣子。
只是兩個鼻青臉腫的老臉上突然齊齊露出了一個笑臉。
而後竟然雙雙肆意狂野的大笑起來。
「噗——」
「噗——」
兩人的笑聲還在天地回蕩，但兩人的胸口突然炸開，兩道血柱激射而出。
「哈哈哈……最終……到最終……我都沒能贏你……」月無垠癲狂的說道。
「看開點，至少最後一戰，你沒輸。」
就在這時，一道恐怖的氣勢突然爆燃。煙塵中，人群內。一道身影激射而出。
蘇晴臉色勐然大變，是謫仙的氣勢！桫欏國七皇子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