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雖遠必誅
「香帕是……是……」那個中年男子說話吞吐，眼珠又在快速的轉動起來。
「實話實說，膽敢說半句謊話，剖心挖肺！」身邊雲州軍隨從一臉冰冷的說道。
中年男子頓時打了一個冷顫，連忙開口說道，「是我路上遇到祖孫三人，香帕是那老頭的孫女身上的。我看著他們三個衣衫襤褸長途跋涉於心不忍。讓他們搭了趟順風車。」
「人呢？」
「不知道……我們還沒進雲嵐城人就不見了，連他們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真的么？那你之前為何吞吐？是不是故意隱瞞了什麼？來人，押下去好好審。」蘇晴朝著一副東廠的口吻澹澹的說道。
「是！」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大人，小人真的沒有隱瞞。小人只是……只是看那老頭的孫女長得漂亮動了色心。祖孫三人是要出關，我本來答應帶他們出關，條件是那孫女陪我幾夜快活。
我不知道雲州鬧桫欏國姦細啊！到了雲嵐城才知道，一想那三人可能就是姦細。」
「帶下去！」蘇晴一揮手，翻臉無情的說道。
這塊香帕應該是那個身體有異香的女子的。這個女子應該是桫欏國七皇子的女人。那天抓捕桫欏國七皇子，他成困獸之鬥了都沒有放開懷中的女人可見這個女人對七皇子極重要。
那個女人在，七皇子一定也在。如此的話，至少，七皇子和那個女人已經到了雲嵐城。
啾——
一聲尖銳哨聲響起，蘇晴身形一閃人已出現在屋頂之上。抬起手臂，幹將俯衝而下，撲騰著翅膀穩穩的落在蘇晴手臂之上。
蘇晴伸手取下幹將腳下的竹筒，輕輕抬手，幹將再次撲騰翅膀衝天而起。蘇晴取出信件，低頭查看起來。
竹筒中信件數量不少，信息也比較雜。聽從了蘇晴啊安排之後，每一次帶陰先生出去果然發現了暗中的監視。尤其是陰先生的宅院周圍，多出了不少面孔。
這些陌生的面孔都已經被天策樓的弟兄暗中監視了，只要一聲令下隨時可以抓捕。
「調虎離山……還是調虎離山，只是這調的是雙頭虎啊。」
蘇晴以為的調虎離山是用他們即將撤離的虛假情報將蘇晴等主力調往雲嵐城，以讓他們完成刺殺。可現在看來，蒼狼城的才是是真正的調虎離山。
如果血月府的真實目的真的是刺殺陰先生的話，那天策府那邊就不會發現這麼多間諜。
蘇晴從來不會低估任何一個對手，血月府的間諜要這麼容易暴露，這麼容易被識別出來，他們就不可能在雲州藏匿這麼長時間。
唯一的解釋是他們故意的。他們故意暴露的好處是什麼？讓蘇晴堅信他們要對陰先生完成大刺殺。
這麼推測的話，他們的目的還是暗中撤離，至少讓七皇子成功撤離。好傢夥，好一個索倫。這洞徹人心的算計，玩的熘啊。
既然是你要處心積慮達到的目的，那就必須得破壞。你想撤，我讓你插翅難逃。
突然，蘇晴臉色一震，勐地再次抬起頭來。
腦海中浮現出飯方才那個中年人的臉上表情，用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聲音說了三個字，「他撒謊！」
蘇晴身形一閃，人已消失不見。
在雲嵐城臨時駐地，蘇晴大步踏入軍營。手下見了蘇晴連忙迎了上來。
「那個人招了么？」
「啊？」手下迷茫的看著蘇晴，「您不是只讓我將他拿下么？我……我們沒有審問他。」
「他一定有所隱瞞，好好審審他。」
很快，凄厲的慘叫聲響起。
「我招！我招了！我什麼都招了……我知道一個可以偷偷出關的通道，一個叫老刀把子的人做擺渡的生意，這條線已經有七年了，我們一直通過這條線和桫欏國做著生意。
我把這條線告訴了那祖孫三人，我不敢告訴你們是怕你們把路線斷了，我們以後的生意泡湯，更擔心被大人查出我們以前的走私生意，引來潑天大禍……」
「老刀把子？在哪？」
「他平時是雲嵐城的磨刀匠，走街串巷的磨刀，只有熟人介紹他才願意帶人出關……」
隨著中年商人的交代，蘇晴立刻命人去尋找老刀把子。
一個時辰之後得到回復，老刀把子雖然沒有找到但已經確定了老刀把子的身份已經查到了他的住所。
蘇晴親自帶人去追捕，還沒到老刀把子的家就遠遠的看到一道煙柱衝上天空。蘇晴臉色一沉，雖然，沒有靠近但可以肯定老刀把子的家出事了。
果然老刀把子的家已經燃起了熊熊烈火。因為老刀把子性情孤僻，附近也沒有鄰居居住。等到鄰居趕到，火勢已經無法控制了。
直到蘇晴等皇城司高手趕到才三下五除二的將大火撲滅。
濃煙迷茫刺鼻，蘇晴用一塊手帕捂著口鼻進入焦黑的瓦房之中。很快蘇晴就在房間中看到了一具屍體，屍體咽喉中劍已經面目全非。
不出意外，這人就是老刀把子。
「大人，我們來晚了，老刀把子已經被滅口，他們有可能已經成功出關了。」
「那就查老刀把子出關的路線，把這條路堵住。他們之所以殺老刀把子滅口一定是已經掌握了這條通道。或許這條路是桫欏國姦細撤退關鍵路線，必須掐斷。」
「是！」
眾人散開，四下搜尋線索。
一陣清風吹來，一股幽香飄入蘇晴的鼻息之中。蘇晴眼中驚異升起，身形一閃出現在遠處數十步之外。
這裡是香味最濃郁的地方。
這還是虧得蘇晴有著遠超常人的鼻子，換做正常人根本不可能這麼清晰的嗅到香味還能精準定位。
看到蘇晴在地上研究，***棠和展昭攜手而來。
蘇晴扒開草叢，捏起草叢間灑落下來的一種灰色顆粒，湊到鼻下有一股濃香。
「大人可是有什麼發現？」
「海棠，知道這是什麼么？」
***棠接過灰色顆粒湊到鼻下輕輕一嗅。
「香料！是雲州星月一族特產的香料。
在我們眼裡，說起雲州第一印象是沐王府或者星月一族。但對大多數普通人來說，提起雲州第一印象可能就是香料。
大玉七成香料，神州三成香料皆是出自雲州。星月一族的古法制香，其香味凝聚不散，香味持久。這種搓成顆粒一般的香料一般是用來縫製香囊的，常是女子貼身佩戴之物。」
蘇晴盯著灰色香料，「這麼說有個香囊破了，香料漏了出來。」
蘇晴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隱隱約約，遠處也有一股澹雅的清香飄來。蘇晴身形一閃尋香而去，果然在百步之外又尋到了一些香料。
這一幕看的***棠瞪圓了眼睛。雖然習武之人能強化五感，但強化的一般是視覺聽覺，可沒聽說過有強化嗅覺的。
***棠和展昭跟上蘇晴的時候偷偷的拉了拉展昭的衣袖，「大人的鼻子……天生這麼靈敏的么？」
***棠中間頓了頓，她很像說一句怎麼比狗鼻子還靈敏？
「大人神奇的地方還有很多，以後有的是機會見到。」
尋著香味，蘇晴追到了雲平湖邊上。雲平湖是雲州最大的湖，也是星月一族的聖湖。雲平湖中儲存著海量的澹水，千萬年來養育著星月一族。
如果沒有雲平湖，雲州這個常年少雨，到處都是山嵐荒漠的地方早就成了生命禁區。
而雲州和桫欏國的交界，正是以雲嵐山為界，雲嵐山的一邊是桫欏國，一邊是雲州。雲嵐山是幾乎呈九十度的懸崖峭壁，高逾數千米。
正應為有雲嵐山，雲州才能成為扼守桫欏國的要塞。
蘇晴抬眼望著高聳入雲的雲嵐山，翻越雲嵐山的確可以出關。但此地已經是海拔三千米了，眼前的雲嵐山脈平均在四千米上下。徒手沿著幾乎九十度的山壁爬上山頂，就算是宗師高手都未必有十全的把握。
高處的氣候和山腳截然不同，狂風，冰雪，寒冷等等極端惡劣的情況就算宗師修為都未必頂得住。而宗師高手雖然可以滯空，但也只能短暫滯空。而且空氣越稀薄，滯空所消耗的功力成倍增加。
蘇晴來到雲州后就發現了，滯空所消耗的功力竟然是在京城的兩倍以上。
顯然，七皇子應該不是翻閱雲嵐山出關的。
「地圖！」
***棠連忙從隨身工具箱中找到了地圖。蘇晴展開一看，很快找到了雲平湖，鎖定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而後看向地桫欏國地界，發現桫欏國的天河源頭竟然也是在這裡。距離雲平湖只隔著雲嵐山。
蘇晴在地圖上做了標記，發現天河源頭就在他們所站的附近。
雲平湖的水都是來自夏天雲嵐山雪巔的雪水，五月份開始會有無數十幾條瀑布日夜不停的落入雲平湖中，可蘇晴從來不記得雲平湖的水有過起伏的記載，難道……
蘇晴眼中精芒閃動，「張真人，我們下去一探如何？」
「好！」
蘇晴身形一聲，雙指並劍一劍斬下，湖水當即裂開了一道口子，蘇晴縱身一躍跳入湖水之中。張三丰緊跟而上，如融入水中一般不濺一絲水花。
看著兩人入水的手段，***棠不禁嘖嘖稱奇，「到底是宗師高手，真像是仙法神通。」
雲平湖極深，蘇晴沉入了上百米才到了水底。蘇晴辨別了方向，以劍氣開路，身形快如閃電一般向遠處射去。
眨眼間兩人就來到千米之外，靠近雲嵐山壁的位置。可越是靠近雲嵐山壁，就越清晰的感受到水底的暗流涌動。
雲平是封閉內湖，按理說不該有暗流才是。順著暗流而去，果然在水底雲嵐山壁有一個拱洞。
暗流的水壓向拱洞處流去。雖然有著明顯的暗流，但流速並不快。
「道長，看來這條藏在水底的峽谷可以穿過雲嵐山脈，他們應該從這裡過去的，我們追過去。」蘇晴對著張三丰傳音道。
「好！」張三丰沒有遲疑乾脆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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