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天行商行已盡在弟兄們的掌控之中隨時可以收網。我們,何時動手?」盧嘯白來到蘇晴身後,挺著胸脯如打鳴的公雞一般大聲問道。
展昭和薛崇樓都不在蘇晴身邊,讓盧嘯白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好好表現,我會讓蘇大人知道,我用起來也會很順手的。
兩年了,蘇晴來靈溪府都兩年了。
兩年來盧嘯白雖然在蘇晴面前耳聽面授,但卻總是和蘇晴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盧嘯白知道展昭和薛崇樓是蘇晴的心腹,親疏有別。但盧嘯白也想做心腹啊。盧嘯白自信自己的條件不輸於那兩人。
論武功,盧嘯白先天中後期修為,出身名門。論能力,盧嘯白執掌一府六扇門十二年。流程,經驗,甚至對治下江湖武林可謂了如指掌。
薛崇樓和展昭能做到的,盧嘯白自問能做的更好。而薛崇樓和展昭做不到的,盧嘯白也能做。
迎風拍馬,跪舔諂媚的功夫,在靈溪府官場盧嘯白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他缺的只是一個機會,一個讓他親近的機會。
如果蘇晴知道盧嘯白此刻心中所想,腦海中保不準會浮現出一個人物誇張的長笑。
哈哈哈……這下輪到我上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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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手不急。」蘇晴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
「屬下不解,既然已確定天行商行是幕後黑手,又已經布置好大網,此刻不收網將來不怕夜長夢多麼?」
「本官除了要拿下幕後黑手,還要讓朱家為首的一眾糧商吃點苦頭。國難財,不是這麼好發的。朱家和天行商行的接觸進展怎麼樣了?」
「最近接觸非常頻繁,似乎打算合謀大事。」
「盯緊信掌柜。」
「是!」
連續半月的秋高氣爽,忽如一夜西風來,氣溫急轉直下。等到了萬家燈火亮起之時,外面下起了稀稀落落的細雨。
黑夜中,一個便衣捕快身披黑色油紙長袍,行走在寂靜無人的小巷之中。腳下的雨水蜿蜒流淌,匯聚成了一道溪流。
捕快悄悄的走到了巷子的盡頭,此處已是死路。
捕快的腳步頓住,抬起頭眼中露出迷茫之色。
之前這裡明明有個巷子的。怎麼現在沒了?
突然,一道身影詭異的出現在面前的圍牆之上。一襲黑袍,綉著凌亂邪魅的圖案。
黑袍人的臉上用油彩畫著恐怖的鬼面,但油彩卻水沖不落。
捕快瞳孔猛地一變,後退一步,轉身欲走。可轉過身,身後不知何時也站著一個身著黑袍的鬼面人。
捕快心頭一驚,身後圍牆上的捕快已經消失不見。
捕快知道,今天恐怕無法善了了。早知道這樣,不該一個人悄悄跟蹤的。不過……如果不是對實力的自信,捕快又怎麼敢獨自一人跟蹤而來呢?
「殺——」
清晨,雨歇。
潮濕陰暗的小巷中,已堵滿了捕快。小巷外,有不少百姓聚在巷子口,向著小巷深處看去。
「蘇大人到!」
捕快們分開兩旁,身著一襲青衫的蘇晴臉色陰沉的來到巷子深處。
眼前的是個身穿黑色油紙衣的年輕人,靠著牆壁身中三刀而死。在死者的身邊,落著一塊青色令牌,上面寫著靈溪緝捕四個字。
蘇晴盯著屍體沉吟許久才開口問道。
「怎麼回事?」
「他叫羅飛,去年招募進來的,師從奔雷門,是奔雷門掌門三弟子,來時就是後天巔峰修為。
昨天晚上本來沒他的任務,好像查到什麼線索沒有彙報,擅自跟蹤到此卻不想被人殺死。」
盧嘯白簡短的一句話給出了蘇晴最想要的答案。
蘇晴規定,暗中監視的分為兩班,每班兩人。兩人一明一暗,明的暗中監視,暗的暗中策應。而兩人之外還有一班,明暗策應。
這樣的布置,幕後黑手絕對不可能做到無聲無息的殺人滅口,就是為了確保了監視弟兄的安全。
可昨天沒有羅飛的任務,自然就不會給他配備這一套保護措施了。
勝券在握之事,竟然還折損了一個弟兄。對蘇晴來說這是恥辱。而對站在蘇晴身後的盧嘯白來說,那是左右橫掃的耳光,抽的分外清脆。
「盧嘯白!」
「屬下在!」
「收網,抓人!」蘇晴簡短有力的四個字響起,箱子中的捕快們身上瞬間升起了肅殺之意。
半個時辰后,鳳起縣的捕快們傾巢而出。明面上是鳳起縣的捕快,實際上卻是靈溪府的六扇門。
天行商行的總部小院被暴力的一腳踹開,盧嘯白親自帶人進入庭院之中。
突然變故,驚得天行商行中的人發出陣陣驚呼。一雙雙恐懼的眼神向盧嘯白他們看過來。
「這位官爺,這是做什麼啊?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信掌柜最先回過神來,臉上掛著討好笑容的上前。
盧嘯白拿出蘇晴的文書,「奉通判蘇大人之命,立刻緝捕天行商行一干人等,查封天行商行所有產業。」
「啊?」這下,強裝鎮定的信掌柜也裝不下去了。
「啊什麼?帶走!天行商行的糧倉呢?在什麼地方,官府要封存。」
「在雙騎圍場。」
「帶我們去。」
盧嘯白帶著信掌柜又匆匆趕往雙騎圍場,抵達的時候不僅僅天行商行的人在此,還有朱家為首的一眾糧商的人也在此。
看到官府部門浩浩蕩蕩而來,兩邊的人相互對視,臉上都寫滿了疑惑。
「盧大人,您大駕光臨是做什麼啊?」朱家的一個掌柜臉上陪著笑臉大步湊上前問道。
盧嘯白看了對方一眼,有一些眼熟似乎以前見過。不過此刻不是攀交情的時候,就算有交情現在也得公事公辦。
盧嘯白冷聲說道,「奉蘇大人之命,查封天行商行的糧倉。」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
那個問話的掌柜更是臉色煞白。
「盧大人,這是為何?」
盧嘯白看著那人臉色眉頭微微一蹙,「我記得你不是天行商行的掌柜吧?什麼時候跳槽的?那算你倒霉,識人不明誤入歧途了。來呀,拿下!」
「小人不是天行商行的,小人是朱字商行的掌柜。」
「朱字商行的掌柜,你在此做什麼?」
「大人,這已經不是天行商行的糧倉了,此糧倉已經改名換姓為朱家糧倉了,您不能封啊。」
盧嘯白一怔,看向信掌柜,「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昨晚上天行商行已經將庫存三百萬斤糧食盡數賣給了朱家商行。」
盧嘯白臉色一沉,「就算如此也得查封!你們有何異議去向蘇大人訴說。」
縣衙之內,地牢審訊室之中。
信掌柜強裝鎮定的坐在審訊椅上,低著頭看似垂頭喪氣,但一雙眼眸卻是在不斷的閃爍著光芒,暗中思索著對策。
「蘇大人!」
「參見蘇大人!」
隨著一聲聲問候由遠而近,信掌柜抬起頭看著一身紅色官袍的蘇晴大步走進審訊室內,來到自己的面前坐下。
看到蘇晴的一瞬,信掌柜不由的微微一愣。
來鳳起縣的這些日子,信掌柜曾不止一次聽說過蘇晴,知道蘇大人不過弱冠之齡卻能成為實至名歸的從五品大員。也知道蘇晴是江州除太守之外第二個官場武道宗師。也曾遠遠的看過蘇晴一眼。
但蘇晴真的站在眼前的時候,信掌柜的心底卻升起了一絲難以相信。
實在是,年輕的過分了。
「信掌柜,信長安!江州長陵府人士,被東家構陷竊玉而失業待家,沉寂了三年。三年之後被神秘東家聘用,為天行商行的大掌柜。」蘇晴對著面前的資料念道。
「知道本官為何逮捕你么?」
「不知!」信掌柜茫然搖頭說道。
「因為天行商行,製造瘟疫,挑起糧荒,燒毀官倉,將鳳起縣百姓逼入絕境。你們真正做到了一個人差點毀掉一座城。」
聽完蘇晴的話,信掌柜的瞪著震驚的眼神看著蘇晴,那表情,配上文字就是,我們這麼牛逼?我自己都不知道。
「你東家叫什麼名字,何方人士?」蘇晴接著問道。
「大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但你就算要往我們頭上扣屎尿,還請大人能認真點扣個能讓人信服的理由,又或者以莫須有的理由也好。我們製造瘟疫,燒官倉?挑起糧荒?就算天橋下說書的人也編不出這麼離譜的理由吧?」
說到這裡,信掌柜突然臉上露出恍然之色。
「原來如此,是我們壓價放糧,擋了大人的財路了么?那草民代東家向大人陪個不是。東家原本只是做釀酒生意的,因不忍看鳳起百姓無果腹之口糧,這才將原本打算釀酒的陳糧拿出來賣。
大人,如果天行商行願意奉上一筆,不知大人可否原諒則可,既往不咎?」
信掌柜口中說著討饒的話,但眼中的譏諷之意卻如兩支利箭迎面射來。
如果蘇晴真如信掌柜說的那樣,保不定會惱羞成怒。但蘇晴卻只是風輕雲淡的一笑。
鳳起縣城南區,天行商行門外。
大門台階下此刻已圍攏了聚集起來的百姓。百姓們情緒高亢的對著被封的大門指指點點。
「官府為何查封天行商行?天行商行犯了什麼事?」
「能犯什麼事啊,還不是壓價放糧惹得禍事?」一個中年書生手中提著空袋子憤恨的說道。
「此話怎講?」
「天行商行壓價放糧,斷了那些發國難財的人財路了唄。還以為蘇大人是個清廉的好官,沒想到竟然是這德行,我呸!」
此話一出,周圍的百姓頓時恍然大悟。
「難怪啊!按理說朱字糧鋪他們哄抬糧價大發國難財,應該查封他們才是。果然那群當官的和姦商沆瀣一氣啊。明天,怕是糧價要暴漲了啊。」
「官商勾結,坑害百姓!」
「卑鄙無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