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輕輕一抬衣袖,數道流光從他的衣袖中飛出。那是三顆漆黑的藥丸,藥丸如彈珠在狹窄的小巷之中彈跳起來。
「砰砰砰——」
幾聲輕響,藥丸炸開,彩色的濃煙升騰瞬間瀰漫開來。
五個捕快頓時陷入到彩色的夢幻之中,伸手不見五指。
「退!」
一聲爆喝響起,五人連忙向後退去。
捕快門漫無目的的揮動著手中的兵刃,對著虛空亂砍。可同伴的慘叫聲在耳邊此起彼伏的響起。
突然,一名捕快胸膛一涼,臉色瞬間一變。心底知道一定是中刀了,就是不知道這一刀要不要命。
正在捕快絕望之際,一陣狂風掠過,眼前的彩色濃霧瞬間消失不見。
捕快得以喘息,靠著牆壁不讓身體倒下。
定睛一看,五個弟兄已經倒下了三個,還有一個同伴也是身負重傷的靠著牆壁大口的喘著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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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一刻,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笑意。
因為援軍來了。
巷子之中,兩人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白衣書生。書生手執一把摺扇,那陣狂風應該就是摺扇的手筆。
書生的周身流轉著瑩瑩的光芒,就像是流螢在他的周身飛舞。若隱若現的氣機凝為實質,如風中的柳絮一般飄向面前的黑袍人周身。
雖然白衣書生沒動,黑袍人也毫髮無傷。但兩個捕快都知道,那個如鬼如魔的黑袍人走不了了。
也就在這時,蘇晴的眉頭微微一蹙。
「噗——」
黑袍人猛地噴出一口黑血,身體劇烈顫慄的,緩緩的倒地身亡。
「死士!」蘇晴口中念叨著,大步來到黑袍人的面前。
黑袍人生機已斷,而且他臉上的花臉竟然不是面具,而是刺青。
「大人,我們來晚了,李涵的姐姐已經被兇手滅口了。」
「殺手的武功非常邪門,能夠伸出第三隻手,還能呼風喚雲,口吐烈火。」兩個捕快連忙向蘇晴訴說他們知道的情報。
「戲法手段,五行門?」蘇晴心中猜測道,抬眼看著兩個重傷的捕快,「對不起,我來晚了,你們怎麼樣?」
「都是皮外傷,留了點血沒有傷到要害。」
這時,身後的腳步聲傳來,盧嘯白帶著人匆匆趕到。在知道了李涵姐姐已經被滅口之後,盧嘯白憤恨的一拳砸在了牆壁之上。
「該死,來晚了。還愣著做什麼,還不把受傷的弟兄抬回去救治!」
蘇晴很快發現黑袍人的胸膛鼓包,從黑袍人的懷中掏出一個布袋,展開布袋,布袋裡面竟然是晶瑩剔透的大米。
「大人,我們剛剛趕到的時候李涵姐姐已經被殺,但這個黑袍人卻在廚房不知道在弄什麼。」被抬走之前,一個受傷的捕快突然大聲喊道。
「他弄的應該是這個。」
蘇晴從袋子中抓出一把米粒,九陽神功運轉,掌中的米粒頓時升起了濃濃青煙,轉瞬間火焰竄出。
米粒灑落在地,蘇晴試著踩了幾腳,火雖然被踩滅但轉瞬又從新竄起。
盧嘯白好奇的湊到蘇晴面前,「果然和大米一模一樣,也和大人推測的一樣遇熱即燃。但如果這些假米是和真正的大米混合在一起的,我們怎麼把他們分離出來?僅憑肉眼無法看出吧?」
蘇晴眼中精芒閃爍,起身走進了李涵姐姐的家中。李涵姐姐的屍體倒在了院落的血泊之中。
蘇晴徑直走進廚房之中,一個大缸被擺放在廚房最顯眼的位置。顯然,這個大缸平時不是這麼放的。
蘇晴掀開大缸,大綱里裝的是大半缸的米。
就算李涵的姐姐能有一部分收入,但從家裡的擺設就能看出李涵姐姐的生活並不寬裕。這個時代的百姓都是緊巴巴的掰著手指過日子。很多人家裡不會有超過五天的糧食。
一來是不捨得一次性買那麼多,還有就是這個時代的治安遠沒有想象的那麼好。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原因有可能是家家戶戶家徒四壁。
糧食是硬通貨,且被偷了就找不回來了。總不能指著別人米缸里的米說這是自家的吧?
按照常理來說李涵姐姐家裡不應該有這麼一大缸大米的。
而後,蘇晴又注意到廚房裡還有兩袋被打開的麻袋。不出所料的話這兩袋子裝的應該是米,這個大缸原本是空的。
兇手殺了李涵姐姐之後又來廚房把兩袋米倒進了大缸之中?而兇手手中的假米一定是從這兩袋米之中分離出來的,這麼說來兇手掌握了一套分離方法?
蘇晴抓起米缸里的米,輕輕的抖了抖臉上露出了瞭然之色。假米要比真米輕不少。單獨抓,一時間還感覺不出來但一比較就感覺出來了。
蘇晴從小袋子中抓出一把假米,塞進米缸之中輕輕攪拌,讓假米和真米充分混合。
而後,蘇晴站直整體,雙手放在背後,輕輕握拳,頓時,米缸里的大米如被無形的力量牽引一般緩緩的漂浮了起來。
一缸的大米懸浮在蘇晴的周圍,如一團雲海一般。在蘇晴神念和功力的感應中,那一顆顆比其他的米輕了很多的米粒如黑夜中的星辰一般鮮明。
盧嘯白與一眾捕快這時也走了過來,當看到蘇晴置身在如雲海一般的樣子一個個驚得張大了嘴巴。
倒是盧嘯白最先反應過來。
蘇晴的手段應該就是宗師境界的武道領域。以前只是聽說,宗師境界可以主宰周身三丈之內,十步之內宗師即神。如今看來,誠不欺我啊。
蘇晴意念一動,身邊漂浮的大米又如流水一般湧向米缸,蘇晴伸出手,被他挑選出來的那些假米又回到了蘇晴的手中。
不多不少,正是蘇晴剛才塞進去的那一把。
殺手肯定沒有武道領域,但那殺手既然能使出莫測的詭異手段,有分離假米的手段也不奇怪了。
「盧嘯白,將殺手帶回去。」
「是!」
回到衙門,蘇晴立刻命人去吧葉知秋請來。剛剛從李涵家回去的葉知秋連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又匆匆的跑了過來。氣喘吁吁的葉知秋顯得很是狼狽。
蘇晴笑著將手邊的茶杯推了推,「葉公子,喝口水歇歇氣,讓你來回奔波是本官的不是。「
「哪敢哪敢,大人有召,草民應當快馬加鞭的趕來。」
「本官帶人去了一趟李涵的姐姐家,可惜本官去晚了一步,李涵姐姐已經遇害。但好在本官成功堵住了殺手。
那殺手倒是有些手段,比如能變出第三隻手。」
「變出第三隻手?二師叔的拿手絕技。」
「可以呼風布雲。」
「師傅的手段。」
「還可以口中噴火。」
「大人,這些手段都是我們五德戲班的手段。練會一種至少需要十年的苦工,有人竟然將三種絕技集一身?」
「這些手段你不會么?」
葉知秋臉色一變,猛地抬起眼看向蘇晴,臉上瞬間露出惶恐之色。
「大人明鑒,草民學的是戲法,那三種絕學是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啊。」
「本官沒說是你你慌什麼?令尊病情怎麼樣了?」
「多謝大人關心,家父的情緒已經好多了。」
「聽說葉公子要成親了?」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大人。家逢大難,希望辦場喜事沖沖晦氣。」
「也好!跟本官來吧,讓你去辨認辨認殺手屍體,看看有無印象。」
「是!」
帶著葉知秋來到了驗屍堂,仵作剛剛檢查完屍體,正在將屍體恢復原樣。
「大人,死者年齡應該在二十歲上下,渾身上下布滿刀劍傷痕,他是從廝殺中成長起來的。如果是有人專門培訓的話,那訓練他們的方法非常的殘忍。」
蘇晴點了點頭,而後微笑這看著葉知秋,「這屍體你認識么?」
「不認識不認識!」葉知秋連連搖頭說道。
知道是死士,哪裡敢說認識啊。
「那這身衣裳呢?」
葉知秋順著蘇晴的手指看去,當看到平鋪在不遠處的黑色外袍的時候臉色猛然一變。
「認識?」
「大人,還記得草民在幾日前與你說一個自稱是師傅師兄的人么?」
「記得,他似乎和你師門被滿門屠戮有關,那人身上穿的就是這身衣裳?」
「不是,但卻很像,似乎是同一種款式。」
「這麼說來你的那個師伯並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你師門滿門被屠多半是此人的手筆,你作為五德戲班唯一的活口,可要小心了。」
「是是!多謝大人提醒,草民一定多加提防。」
「盧捕頭,送送葉公子。」
送走葉知秋,蘇晴長長的伸了個懶腰。今天東奔西走了一整天,兜兜轉轉線索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好在案情的脈絡已經清晰了。
如果葉知秋沒有撒謊的話,幕後黑手應該就是那個黑袍的師伯。他先是毒殺了對他來說可能有私怨的五德戲班實際上是五行門滿門,而後開始為了自己的掙錢大計實施計劃。
先用假米混在真米之中燒了官倉,而後有利用詭異手段給水源下毒擴散瘟疫。而後再燒了阻止糧價暴漲的葉家糧倉。到了這一步,糧價暴漲已經勢不可擋。
接下來對方要做的應該就是等糧價漲到了一個合適的價格出手。
想到這裡,蘇晴頭頂的陰雲頓時一消。
「咕咕咕——」
突然,一陣咕咕聲響起打斷了蘇晴的思緒。蘇晴起身打開窗戶拿起了落在窗戶上的鴿子。
取下鴿子腳下的信筒,抽出了裡面的信紙。看了一眼,眉頭緊緊皺起。
「人在長陵?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