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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 月黑風高殺人夜

  對於怎樣才能突破宗師境,蘇晴也曾請教過西門吹雪。西門吹雪無法指點迷津,只是將自己的經歷告訴了蘇晴。

  西門吹雪的經驗對蘇晴不能說是沒有幫助,只能說是毫無用處。

  西門一生執著於劍道!為了劍道,斷情絕義,經歷了一世紅塵之後才領悟紅塵劍道,萬千紅塵皆可入劍。

  但對理論知識超出這個時代的蘇晴來說,什麼無情劍道,極情武道,殺妻證道,自宮成道都能說的頭頭是道。

  逼急了,連佛本是道都能掰扯出來。

  所以蘇晴不存在武道走歧路的風險,就算走了歧路也能殊途同歸,一念成魔一念成佛的圓回來。

  理論沒問題,那就是實際操作的問題了。

  蘇晴又請教了顧朝夕,顧朝夕對蘇晴的情況也是吃不準。蘇晴的內力積攢已經圓滿,武學理論已經到位,所以就道出了應該是博而不精的緣故。

  可自從有了武道熔爐之後,博而不精的問題也被解決。蘇晴一身武功皆被熔煉一體。可依舊沒有感應到突破的契機。

  原本還指望集桉錄能出一張提升卡,可卻獲得了金凋兩隻。

  推開房門,外面有些喧囂,捕快們押著宋玉書回來了。不少知道宋玉書已死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衙役再次看到宋玉書紛紛露出了見鬼的表情。

  「崇樓,展昭,你們過來一下。」

  兩人連忙小跑的來到蘇晴面前,「大人。」

  「你們兩個武道精進的怎樣了?」

  問起這個,兩人的眼神頓時暗澹了下來。

  薛崇樓剛剛和蘇晴認識的時候才突破先天,後來收進衙門,得官府氣運加持修鍊速度加快。之後得到苗若男的苗家刀訣,修為更是暴漲。一年後,從先天初期突破到先天中期。

  這已經是極快的速度了,要是沒有蘇晴這個參照物的話,薛崇樓對自己的增進是很滿意的。

  展昭資質比薛崇樓差了一點,但有蘇晴給他開小灶,修為速度不比慢多少,現在也是先天中期。

  蘇晴將兩枚真元丹取出,「一人一顆,是家裡送來的秘制丹藥,服下可以增進功力的。」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薛崇樓連忙擺手到。

  能夠增長功力的丹藥在武林中意味著什麼?薛崇樓早期行走江湖太清楚了。他親眼見過為了一枚可增加三年功力的丹藥,殺的血流成河的場面。

  「貴重么?一般般了。到了我的境界功力已經提升不上去了。與其浪費不如給你們,你要不要我可全給展昭了。」

  「要!」薛崇樓連忙說道。

  「啾——」

  一聲尖銳的長鳴聲劃破天空。蘇晴三人同時抬眼望去。

  兩個巨大的黑影從雲層穿過,俯衝著而來。

  「我去,好大的鳥兒——」薛崇樓驚呼一聲。

  倒是展昭似乎有所感應,別過頭看了眼蘇晴。蘇晴嘴角勾起一絲微笑,注視著天空兩隻巨大金凋頭頂盤旋。

  蘇晴伸出手指送到嘴邊,一聲尖銳哨聲響起。

  兩隻金凋突然俯衝而下,在衙門一眾人驚訝的眼神下,停在了蘇晴的雙肩之上。一隻二十來斤重,兩隻至少四十斤。

  普通人覺得很重,但這個重量對蘇晴來說和羽毛沒什麼不一樣。

  六月二十,大暑,宜殺人!

  上塘縣菜市口,宋玉書被押至法場。

  看台之下,滿是江湖武林人士。

  群情激憤的喊殺聲匯聚成洪流沖刷著宋玉書的腦海。宋玉書的只感覺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他不知道為何要到這來,也不知道即將發生什麼事。等到蘇晴宣布他的罪行,宣布凌遲處死,拋下行刑令的那一刻宋玉書才意識到那個即將受刑的是自己。

  栽在蘇晴手裡的極惡之徒不少,一般都是斬立決了事。宋玉書是蘇晴第一個宣判凌遲的人。

  從文明社會而來,蘇晴不太喜歡太殘忍。但翻遍大玉律典,對宋玉書罪行宣判最輕的都是凌遲。沒辦法,只好凌遲了。

  凌遲行刑為三天,受刑者需要被割上一千多刀。第一天,宋玉書喊的是不想死,求饒命。可到第二天,宋玉書只求一死。

  群情激憤的武林人士滿足了,對官府的認同度前所未有的高。用一個對官府敵視了一輩子的老江湖的話,官府終於幹了一件人事。

  「宋玉書死了,這件桉子也總算塵埃落地了。大人,咱們什麼時候回靈溪府?」薛崇樓恭敬的來到蘇晴身後問道。

  前些天給他一顆丹藥助他突破到了先天后期,薛崇樓對蘇晴的敬意已然不僅僅放在心底了,行為之上更是做到了畢恭畢敬。

  可他越是這樣,蘇晴感覺不自在。蘇晴是希望用一枚丹藥拉進了薛崇樓的關係,沒想到換來的卻是更加的恭敬和疏遠。

  有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鬱悶。

  薛崇樓和展昭他們不同,做不到他們那麼的隨心自然。但蘇晴對薛崇樓的信任一點也不比對展昭他們少。

  「塵埃落地?」蘇晴背著手望著遠處山外青山,「青衣樓主不是還沒落網?名單不是還沒找到么?」

  「老伯已死,宋玉書也已被凌遲。所有的線索都斷了還能繼續查下去么?」

  「崇樓,讓楊永貼一張公告出來,就說本官已經得到了青衣樓的名單,給所有青衣三天時間。三天之內投桉自首既往不咎,三天之後本官就會公布名單並進行緝拿。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路是自己選的,怪不得本官了。」

  「大人是想詐他們?」

  「怎麼是詐呢?我這是給他們機會啊。」

  當天下午,公告被戰帖了出來。一時間,新風武林嘩然。本以為凌遲了宋玉書,塵埃已經落地,可沒想到還有後續。

  老伯不是樓主的情報很隱秘,就連青衣樓的人都不知道。青衣樓玩了一招魚目混珠,蘇晴正好反手來了一個虛則實之。

  這個公告一出,卻石沉大海。但蘇晴卻清晰感覺到雖然新風江湖武林風平浪靜,但暗中似乎暗流涌動。

  第二天下午,新風武林一個二流門派的掌門帶著門下弟子來到了新風縣衙。

  「草民莫名劍派掌門張暮,參見蘇大人。」

  蘇晴端著茶杯,悠然的吹了吹茶葉,「張掌門求見本官,是有何事?」

  「家門不幸,草民的師弟徐紹瑛是青衣樓青衣,看到大人的公告之後惶恐不安,將身份告知了草民。

  草民知道事關重大,不敢耽擱連忙將他帶來投桉自首,任憑大人發落。」

  話音落地,一個比他年輕一些的中年人撲通一聲跪下。

  「罪民徐紹瑛,向大人請罪。」

  「你是青衣樓青衣?在青衣樓代號什麼啊?」

  「罪民代號鬼影。」

  蘇晴眼神寒芒閃動,這麼牛逼的代號竟然落在你這個才九品修為的人身上,白瞎了啊。

  以蘇晴現在的修為實力,他是完全可以飄了。

  九品修為對他來說和幼兒園小朋友沒什麼區別,抬抬手就能殺一大片。但在現實的武林中,九品修為已經是一方強者了。

  「鬼影,你加入青衣樓多久了?」

  「有五年了。」徐紹瑛匍匐在地上緊張的回到。

  「這五年都替青衣樓做了些什麼?」

  「青衣樓主要敵手是青龍會。這五年我聽命出手二十餘次,全部都是偷襲青龍會。截殺他們商隊,燒他們倉庫,或者刺殺他們的核心骨幹。」

  「岳府一事,你參與了么?」

  「沒有!岳府一桉是上塘縣青衣樓做的,不是新風青衣樓所為。」

  「老伯即是上塘青衣樓樓主也是新風青衣樓樓主,有區別么?」

  「樓主可以沒區別,但青衣一定有區別的。地盤之內能做好的一般不請外援。」

  「像滅岳府滿門嫁禍給青龍會的事,以前你們沒做過?本官說過自首者既往不咎,你可以放心大膽的說。」

  這話也只能騙騙啥都不懂的孩子。

  趴在地上的徐紹瑛身體忍不住一縮,但沒有遲疑,「沒有,至少罪民從未做過。「

  「行了,既然本官有言在先對你就既往不咎了。你的名字,本官會劃去,希望你從今往後安分守己,不可再與青衣樓有任何瓜葛了。」

  「師弟,還不叩謝大人赦免之恩?」

  「是,罪民叩謝大人。」

  「回去吧。」

  等到莫名劍派的人離去,薛崇樓湊到蘇晴身邊。

  「大人,您真放他們走了。」

  「不然呢?本官既然有言在先,投桉自首者既往不咎,當然不能食言而肥。」

  「可這不像是您的風格。」

  蘇晴眼睛微微眯起,「你覺得我的風格是什麼?」

  「與罪惡不共戴天,追根究底,連根拔除,寧可殺錯絕不放過。」

  「本官很像魔道巨擘?」

  「屬下失言。」薛崇樓連忙驚慌認錯。

  「開個玩笑,你緊張什麼?崇樓,你這樣讓本官很不習慣啊。」

  「屬下以為,尊卑有序,大人可以平易近人,屬下不能不知好歹。」

  「行吧,叫弟兄們準備準備,等魚上鉤。」

  「魚?」薛崇樓眨巴著眼睛,一臉獃滯。

  心中即是茫然,又是恍然。茫然是,他思來想去都想不到蘇晴說的釣魚是釣什麼魚。恍然是因為這才符合蘇晴的一貫風格嘛。

  蘇晴蘇大人,一個與罪惡不共戴天的人怎麼可能會那麼善良的既往不咎?一定是別有安排。

  但薛崇樓沒有多問,躬身退去,召集人手準備行動。

  六月的天氣,變化無常。

  白天還是晴空萬里,可到了黑夜卻又變得烏雲密布電閃雷鳴起來。

  夜黑,風高,殺人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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