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真正幕後黑手
「嗯？」俞婉柔猛地回頭看著蘇晴，眼神中閃動著莫名神采。
「怎麼了？為何這麼看著我？」
「上次你不是很堅定的說五師兄就是血魔么？」
「凌飛的確是血魔，這點他親口承認。但我看他本性不壞應該有不得已的苦衷吧。只可惜他已經死了，就算有苦衷也沒人知道。」
蘇晴眼中閃動著幽藍色的光芒，柔和的聲音如夢如幻。
俞婉柔眼中哀傷更甚，就差要哭出來了。
「如果換做我的話，就算全世界都誤解我，我也不會讓我最在意的人誤解我。就算與全世界為敵，我也不願我的愛人站在我的對立面。
我會把一切真相寫下，留在一個只有我和我愛人知道的地方……」
俞婉柔眼中閃動著靈動，彷彿沉浸在蘇晴的話語之中。等回過神來之時，眼前已無蘇晴的蹤跡。
「柔兒。」
忽然，身後響起了魏無涯的聲音，俞婉柔定了定神，連忙轉身露出一個燦爛的笑顏。
「師傅！」
「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發獃？想什麼呢？」
「沒想什麼，就是感覺這一切發生的太……太快了，像做夢一樣。」
「剛才蘇大人和你說什麼？」
「蘇大人說……」
突然，俞婉柔彷彿想到了什麼連忙收口，「沒……沒什麼？我只是和蘇晴隨便聊聊天……師傅，您叫我有什麼事么？」
「沒有，就是看你一個人在此發獃來看看你。沒事就好……」說著，轉身背著手緩緩離去。
暗中，蘇晴展開逍遙扇，遠遠望著俞婉柔輕輕扇動起來。
之前利用移魂大法給俞婉柔下了一道精神暗示，提防魏無涯，魏無涯不可信。
這道暗示不會太強烈，但會在關鍵的時候不會讓俞婉柔對魏無涯毫無防備。就像剛才，如果不是這道心理暗示，她早就把蘇晴與她說的話一股腦的全倒出來了。
「你太單純了，這個江湖真不適合你。」
夜深，人靜，月色，朦朧。
一道綠色身影悄然劃過夜色，無聲無息的進入到玄月劍派的後山。
此時已是深夜，天地皆已入夢。但俞婉柔卻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每次閉上眼睛，腦海中卻總浮現蘇晴白天對她說的話。
終於，俞婉柔下定決定來到後山。
這些年來，師兄們只能在這裡團聚，只有他們幾個人知道的秘密地方。
俞婉柔跳上青石，四下環顧。
「五師兄，如果你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就請你一定告訴我。我不相信你是血魔，更不相信你會殺害二師兄三師兄……」
說話間，俞婉柔眼眸一厲，看到青石下有兩塊壘起來的石頭。這絕對不是自然形成，肯定有人故意擺放成這樣。
俞婉柔跳下，撥開石頭，小心翼翼的挖掘起來。很快，一個油紙包被俞婉柔翻開。
「竟然真的有東西……」
可突然，一股警兆從心頭升起，沒有來得，彷彿觸電一般。
俞婉柔緊張的抬起頭。
卻見青石之上不知何時站在一個身影。
「師……師傅……」
來人正是魏無涯。
「這麼晚了不睡，一個人跑後山做什麼？」
「我……我……晚上睡不著……」
「你手裡是什麼？」
「五師兄……五師兄留下來的，我還沒看。」
「給我。」魏無涯淡淡的說道。
雖然語氣一如以往的柔和，但卻讓俞婉柔害怕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俞婉柔從未在魏無涯身上體驗過的恐懼，此刻卻如深淵一般將她吞噬。
「別給他。」一個聲音突然想起。
俞婉柔和魏無涯連忙向聲音處看去，卻是蘇晴與西門吹雪不知何時來到了附近。西門吹雪更是長劍出鞘，劍道氣機已落在了魏無涯的身上。
被西門吹雪的氣機鎖定，魏無涯頓時動彈不得。哪怕俞婉柔就在面前，近在咫尺，他卻也不敢妄動。
只要一動，西門吹雪的劍必是石破天驚的襲來。面對比自己早一步突破宗師之境並且還是劍道高手的西門吹雪，魏無涯不敢掉以輕心。
西門吹雪和魏無涯相互抵消，蘇晴緩緩的來到俞婉柔的面前，面帶微笑的取走俞婉柔懷中的油紙包裹。
蘇晴輕輕拉著俞婉柔的手，將其帶到了一邊。
俞婉柔就像一個木偶，大腦失去了思考能力。
她此刻的腦海里有太多的問號。
師傅為什麼會來？蘇晴為什麼會來？
接下來，會不會有別人來？
魏無涯臉色鐵青的看著蘇晴打開了油紙包，拿起裡面的信紙看了起來。
夜色昏暗，看不清蘇晴的表情。
過了許久，蘇晴才放下信紙長長一嘆。
「魏無涯啊魏無涯，魏盟主啊魏盟主。原來，這一切真正的幕後黑手是你！
你以為把一切罪名推到凌飛的身上，凌飛一死了之一切的真相都將掩埋於塵土之中了么？
凌飛並不傻，他把一切真相都寫了下來。魏無涯，你還有什麼話說？」
俞婉柔只感覺腦袋裡嗡的一下，整個頭皮都麻了。
什麼意思？
幕後黑手是師傅？五師兄只是師傅的替死鬼？不可能……蘇大人在胡說八道……不可能……
「唉——」
又是一聲嘆息。
魏無涯揮動綉袍，背起雙手。
「蘇大人，你這又是何必呢？血魔被就地正法，武林再也不會有血魔被害。上塘武林正邪一體，空前團結。
我魏無涯立身正氣，當以一身正氣貫徹始終，行俠仗義鋤強扶弱。至此以後，江湖無事，武林太平。
這樣的結局不好么？為什麼你要多事，為什麼你要打破這一切的美好？」
「因為這一切的美好都是假的！因為真正的幕後黑手一直逍遙法外。本官想不通，你為何要這麼做？難道做個好人很難么？」
「做個好人很難么？
呵呵呵……
蘇大人到底是出生門閥貴族的子弟，不然問不出這話。
做個好人很難么？
在我接手這個風雲飄搖的玄月劍派的時候，我也想做個好人。我想堂堂正正的將門派發揚光大，我也想成為人人敬仰的大俠。
可那時候，誰給我活路，誰給玄月劍派活路。
武林同道，以前見面稱兄道弟，可在那時候卻是圖窮匕見，真一點活路都不給啊。
所有的財源被斷，好不容易接個生意，卻被人半路襲殺。徒弟們拼了命才完成護送，卻因為損壞了鏢，不僅拿不到一文錢卻還要賠償僱主損失。
蘇大人，你有沒有經歷過懷中抱著年幼的徒弟餓得哇哇大哭，所有弟子眼巴巴的看著你問你怎麼辦，而你，卻連一頓口糧的錢都掏不出來的窘迫么？
那時候，我堂堂一派掌門，跪在雨里求僱主，不是求他放棄賠償，只求他能寬限些日子，好別讓我徒弟被餓死。
我都這樣低聲下氣了，他們不僅沒有半點仁慈寬容之心，甚至還幸災樂禍。
那一夜，一夥山匪下山，目標直指僱主家。我再次去與他們談條件，只要他們答應寬限時日，我保他們今夜無恙。可他們以為我在危言聳聽，卻把我當條狗一般的趕走。
很快，山賊來了，我走了。
山賊見人就殺，他們就像狗一樣求山賊饒命。看著他們的樣子，我彷彿看到了剛才我跪著求他們寬限一樣。
原來我那時竟然這麼狼狽，我懷揣著大俠的夢想，卻活成了一條狗？
你說可不可笑？
那時候，他們終於想起了我這個剛剛跪在他們面前的武林大俠。
他們喊我出手，只要救他們之前的債一筆勾銷。
可那時候我想明白了。
我要出手救了他們，我在人家眼裡還是條狗。
狗不就是呼之則來揮之則去么？
這個江湖，是實力為尊，為何與那些普通人卻要放低姿態呢？我有刀劍，有實力，他們該怕我才是。
如果我只是我，那一夜也許世間少一個懷揣大俠夢的魏無涯，多一個無法無天的魔道巨擘。但我不是孤身一人孑然一身。我的身後還有師門，還有弟子。
我答應過師傅，要光大玄月劍派。我答應過徒弟，要讓他們鮮衣怒馬。
我可以投身黑暗，但我不能讓我的弟子也一起墜落黑暗。
那時候，我的劇本原本不是現在這樣的。以我一世罪惡，換玄月劍派百年福緣。等我將弟子們培養成才，等我將玄月劍派帶上繁榮，我便一死以謝天下。
但沒想到造化弄人。
老四老六死於暗算，可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暗算他們的人是誰。
為了給老四老六報仇，我只能將有可能暗算他們的人全部殺了，只要殺的乾淨，總會替他們報仇的。」
「這麼說來，當年屠戮姚家滿門，也是你了？」
那時候，我武功未成，雖然徒弟們很爭氣，可我們沒有高端戰力。和葉秋歡的比武之中，要不是凌飛動了些手腳，死在決鬥中的那個必定是我。
師門的武功都是水磨的功夫，提升太慢了。就算我勤學苦練，至少三十年才能有成。
正好出現了青翼蝠王的傳承我當然不能錯過。在獲得傳承之後，我和大弟子一起修鍊，凌飛資質最高，是玄月劍派的未來繼承人，所以我不許他修鍊。
以凌飛的資質，他大可以憑藉玄月劍派傳承在武林立足。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逆血神功雖然進度極快，但卻會氣血逆行，需要吸食人血才能平復。」
「我明白了！你大弟子不是生病而死，而是吸食了人血之後氣血不容敗血而死的。」
「呵呵呵……這就是獲得力量的代價。可偏偏那群利欲熏心的人趨之若鶩的爭搶。
不過老大遇到的問題，卻未在我身上發生，如此看來，天命在我啊。」
「根本不是天命在你，你不過是個ab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