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魚兒上鉤了
「好熱鬧啊，在討論什麼呢這麼激烈？」蘇晴瀟洒帥氣的落定，轉了半圈眼神掃過院中那群奇形怪狀的武林人士。
院中的武林人士看著蘇晴紛紛露出詫異神色，尤其是幾個打扮的尤為風騷的黑衣女子，對蘇晴的眼神無比火辣。
蘇晴的樣子與想象中的差了太多太多，這哪裡是什麼大腹便便或者刻薄古板的官員，明明是如玉公子，浪子少俠。
「沒有沒有，我等正要去迎接大人。」魏無涯連忙躬身說道。
「還未恭喜魏掌門突破宗師之境，靈溪府又添一位宗師高手。」
「僥倖，僥倖！蘇大人裡邊請！」
「諸位掌門也在，本官正好有事與諸位說，一起進來吧。」
與盪魔盟的一眾掌門進入玄月劍派之中，關上門的一瞬間，躍千山不自覺的舒了一口氣。
方才在外面面對這麼一群烏煙瘴氣的貨色，可怕他憋壞了。
「今天玄月劍派好熱鬧啊，魏掌門很得人心嘛，竟然這麼多人來祝賀？」
「儘是一群趨炎附勢之徒，魏掌門未證道宗師之境的時候怎麼沒有來的這麼殷勤。」躍千山面露不悅的說道。
「也不是那樣，這些人以前就與魏某有交情，只是怕連累魏某的名聲不敢公然往來。其實他們不必如此的，我魏無涯行得堂堂正正向來問心無愧。」
來到議事堂，一眾掌門分坐而下，蘇晴與魏無涯坐在一起，餘下便是同為宗師境的高手西門吹雪。
躍千山的目光不時落在魏無涯和西門吹雪身上，眼眸深處湧出些許喜色。西門吹雪的出現，讓魏無涯不再獨美於人前，胸間酸澀少了，心情自然也變好了許多。
俞婉柔給眾人上茶后，立在魏無涯身後伺候著。
再次見到俞婉柔，比上次見到時又清減了幾分。眉宇間有幾分哀怨，平添了幾分讓人憐惜之感。
「蘇大人，您方才說有事與我等說？什麼事啊？」
「血魔的身份調查清楚了。」
此話一出，一眾細品香茗的掌門齊齊一顫，有的甚至舌頭都忘了收起。
「燙——」武岳派邱掌門倒了一大口口中，燙的當即將茶吐出。
無怪這群掌門這麼失態。
四年了，他們查找血魔整整四年了。別說血魔的身份，連血魔的背影都沒瞅過一眼。
而在今天之前，他們對血魔也毫無認知，只知道是一個身高七尺三，重一百二十斤上下的男子而已。
現在卻突然告知，血魔身份已經清楚？
要不要這麼直接？
「查清楚了？血魔是誰？」魏無涯迫不及待的問道。
「血魔不是別人，正是玄月劍派的棄徒，凌飛。」
「是他……」
魏無涯茫然的張了張嘴，有些恍惚，又有些難以相信。臉上浮現出複雜的表情，翻湧著著五味雜陳。
一眾掌門面面相覷，雖然沒有言語，卻也在快速交流。
「不可能！五師兄不會是血魔。」站在魏無涯身後的俞婉柔突然大聲喝道。
「柔兒，放肆！」魏無涯臉色猛地一沉，厲聲喝道。
「師傅，可是……五師兄不會是血魔的對吧？如果五師兄是血魔，那三師兄怎麼回事？二師兄怎麼回事？」
「這裡輪不到你插嘴，你出去。」魏無涯厲聲呵斥。
俞婉柔梨花帶雨的跑出了出去，這一幕看著蘇晴滿滿的罪惡感。
「蘇大人，您說血魔是凌飛，可是有了確鑿證據？」
「在昨天，本官將血魔的同夥抓捕歸案了，她叫姚芳，是當年姚家的唯一倖存者。」
「是她！我就說當年沒有斬草除根吧！」奔雷堂吳掌門怒喝道。
「吳掌門，蘇大人面前說話請慎重，什麼叫當年沒有斬草除根？難道當年姚家是你滅的？」
「哼！要是我滅的就好了，保管不會有一個活口。也不知道是誰幹的活，這麼粗糙，就這麼幾個人也能有漏網之魚。」
蘇晴看了吳掌門一眼，你特么很光榮是吧？回頭就查你。
「吳掌門，牢騷就別發了，還是聽蘇大人說。」
「姚芳當年跌落河中得以保命，而後被凌飛所救寄養於朋友家中，之後又拜梅見雪為師。
凌飛當年救姚芳的時候還沒叛出玄月劍派吧？魏掌門，這事你不知道？」
「凌飛的很多事都瞞著我，都怪我對他太信任了。如果只是區區犯了一兩次錯，我當年何至於將他逐出師門？
等到我察覺到凌飛誤入歧途之時已經晚了，他哪裡是結交匪類，他是差點成了土匪頭子了。
原本以為他是在七八年前開始墮落，現在看來……恐怕十年前就開始了啊。」魏無涯一臉愧疚的說道。
「在凌飛被逐出玄月劍派之後從姚芳手裡得到了青翼蝠王的武功，逆血魔功。」
「果然，吸食人血是魔功所致？」
「不錯，卻又不對！並不是修鍊逆血魔功需要吸食人血，而是將逆血魔功修鍊到最高境界時，體內氣血逆流五內俱焚，唯有吸食人血才能平復氣血。
可吸食人血卻有一個弊端，吸食了外人之血會和自身的血產生衝突，這樣不僅不能緩解氣血逆行，反而會得敗血之症，在痛苦中死亡。
這也是為何，青翼蝠王之後再無人練成逆血魔功的原因。」
「哦？這麼說，凌飛他已病入膏肓命不久矣？」躍千山疑惑問道。
「原本確實如此，但很不幸，姚芳拜梅見雪為師，而凌飛氣血逆行的問題梅見雪正好可以醫治。所以，現在的凌飛已經得到了醫治，氣血逆行之症也已緩解。」
「該死，真是禍害遺千年啊。」
「不對！蘇大人，你不是說只有逆血魔功修鍊到最高境界時才會氣血逆行吸食人血么？
但血魔從四年前就出現了，如果這樣，血魔不是早得敗血之症也早該死了？」
「用姚芳的話說，之前被殺的都是凌飛假借血魔的名義故意為之，所殺之人皆是當年與他有怨的人。目的就是引起上塘武林的恐慌。」
「原來如此……」眾人這才恍然。
「就是說，只要找到凌飛將其正法，困擾了我們四年的血魔一案就結束了？」
「不錯！」
「如今知道血魔身份，對其再無恐懼了。魏掌門，凌飛是你高徒，還得由你出手清理門戶啊。」
「諸位同道放心，魏無涯責無旁貸。只要找到那廝下落，必誅之。」
散會之後，蘇晴在玄月劍派隨意觀賞起來。突然頓住腳步，遠處視線盡頭的河邊，俞婉柔蹲著抱著膝蓋抹著眼淚，真是我見猶憐。
「婉柔姑娘。」
聽到蘇晴的聲音，俞婉柔用力的別過臉，鼻腔里發出一聲冷哼。
「你來做什麼？」
蘇晴笑了笑，遞過去一張手絹。
「別一副我是壞人的表情好不好，我只是就事論事。」
「那你一定是弄錯了，五師兄不會是血魔。他雖然離開了玄月劍派，可在我們心底，他……他從來沒離開過。
師傅現在是宗師了，只要五師兄回來磕個頭認個錯，師傅還能收回成命，知不知道你說他是血魔，斷了他回來的路啊。」
「可是，凌飛就是血魔我有什麼辦法呢。」
「一定是那個賤人污衊五師兄，當年，五師兄就不該救她。」
「你早就知道姚芳？」
「不是你說的么？」
「好吧！不過，凌飛叛逃出去的時候你最多十來歲吧？七年了，這麼長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的。」
「五師兄是不會變得，我相信他不會變得。你今天讓我傷心了，我不想理你。」俞婉柔傲嬌的站起身，轉身離去。
這暗示的，是不是有點明顯了？
看著俞婉柔遠去的背影，蘇晴的眼神瞬間陰沉了下來。
「西門，你說她這些年都沒見過凌飛你信不信？」
在河岸邊的柳樹之上，不知什麼時候立著一身白衣的身影。他彷彿與湖光景色融為一體。
「不信！你要我怎麼做？」
「暗中監視她！如果她和凌飛常有聯繫，她一定會很快與凌飛見面問清楚的。」
「明白。」
魏無涯與一眾掌門再次回到了神意門，盪魔盟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壯大。
不僅僅是名門正派爭先加入，就是那些行蹤不定的奇人異士都紛紛加入。血魔僅憑一人之力，竟然讓上塘縣整個武林擰成了一股繩，還能讓黑白兩道聚在一起把酒言歡。
這個場景，血魔恐怕是做夢都想不到。
果然不出蘇晴所料，俞婉柔和凌飛果然還有聯繫。在魏無涯離開后的當天俞婉柔去了後山青石邊呼喊五師兄。
只可惜凌飛並未現身，否則的話血魔一案倒可以直接破了。
現在別說整個上塘縣，就是整個靈溪府都知道血魔是玄月劍派的棄徒凌飛。幾乎人手一張凌飛畫像，掘地三尺的尋找凌飛蹤跡。
一連七八天，別說找到凌飛，就連他留下的痕迹都沒發現。
就在眾人耐心漸漸被磨滅的時候，上塘縣衙傳來了一個讓蘇晴臉上無光的消息。
「姚芳被人救走了？」蘇晴彈身而起，不顧眾人的眼神大步來到那個捕快面前。
上塘縣捕頭許志的表情刷的一下變得慘白，面對暴怒的蘇晴散發的官威，他就差當場跪下。
「程同幹什麼吃的，這麼重要的人犯都能弄丟了？怎麼丟的？」
「地道，有人挖了地道，救走了犯人。應該是消失武林十年的鑽地鼠，想不到他竟然是血魔的人。」
「走，回縣衙！」
蘇晴匆匆走出神意門，才離開眾人的視線，蘇晴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許捕頭，剛才本官演的像不像？」
「像，像，跟真的一樣。」許志連連拍馬屁的說道。
「還是你演的像。當時看你的臉色都白了，演的渾然天成毫無表演痕迹。本來本官還真怕你演的不像露出馬腳，是本官多慮了。」
許志張了張嘴，我這是演么？是真差點嚇尿了好不好。
「等了七八天，他還真上鉤了。」蘇晴欣喜的說道，「這麼看來，這個血魔不合格啊，沒有絕情絕義的反派不是合格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