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竟然是你
「真的是蘇大人？參見蘇大人。」
「湯堂主，好巧啊，在巡視江道呢？」
「是啊！蘇大人怎麼會乘船逆流而來？」
「湯堂主何不上船一敘。」
「恭敬不如從命。」說完，湯堂主縱身一躍，徑直躍上了船頭。
「參見蘇大人。」
「湯堂主，有件事向你打聽一下，昨天怎麼回事？一天都沒有大船駛出？」
「難道邱掌門沒有將此事彙報給大人么？昨天兩艘大船為了爭搶航道相撞側翻了，把航道堵得嚴嚴實實的，所有大船都出不去。」
「原來是這樣，那為什麼梁王府的船出去了？」
「說來也巧，正是先給梁王府的船讓行，導致兩艘船爭搶航道側翻的。出了這事，邱掌門便立刻命我等分列小隊巡視航道，維護秩序。」
「原來如此，那麼本官一路行來，為何只看到出海的船，卻沒有見到進港口的船？」
「大人，您是逆流而上，逆水行舟又慢又浪費，返航的船會在海口處分流，走雲航大河進入青龍港，雖然不是順水但好歹沒有逆流。」
「這樣啊」
蘇晴腦海中浮現了整個航道布局圖，一條船在腦海中模擬著行駛了起來，完成了整個航線之後蘇晴的雙眼勐地亮起。
「走，去青龍港！」
水師戰艦逆水行舟，緩緩的向青龍港靠近而去。一路上，不下於三波人前來呵斥，但看到船頭站的是蘇晴，紛紛閉嘴，甚至還主動給蘇晴開道。
有特權就是好啊。
進了港口，蘇晴等一眾人下船而來。湯堂主帶著蘇晴剛剛上岸，遠處鐵掌幫邱長明的大弟子大步走來。
「鐵掌幫唐浩，參見蘇大人，蘇大人怎麼會突然來此？」
「邱長明在么？」蘇晴隨口問道。
「師傅在，我這就去通報。」
「不用了，帶我去見他吧。」
跟著唐浩來到青龍港內的倉庫區域。
「師傅他老人家自從坐鎮青龍港后，吃住都在青龍港，不敢有絲毫怠慢。」
「邱掌門上心了。」
「蘇大人突然造訪邱某有失遠迎，罪過罪過。」伴隨著一個聲音，邱長明從內屋大步走來，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
「邱掌門太客氣了，本官有些事要詢問邱掌門，沒事先招呼請邱掌門勿怪。西門，你跟我進去把。」
西門吹雪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蘇大人什麼事啊？」
「進去說。」
邱長明狐疑的帶著蘇晴進入他的住所。住所不過是一間倉庫隔斷出來的，倒是和後世的商品住宅很是相像。
分而坐下，邱長明親自給蘇晴上茶。
「蘇大人，有何指示還請名言。」
「邱掌門是個直爽性子，本官就不拐彎抹角了，本官想問，邱掌門背後的勢力到底是什麼人？你們的觸手有多大，伸到了什麼地方，還有誰是你們的人？」
此話一出，別說邱長明一愣，就是西門吹雪的表情也出現了剎那驚愕。
「蘇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聽不太明白。」
「不明白是么？那我就說的讓你明白一點。殺害龍幫主的幕後黑手是誰，你應該知道了吧？」
「不是項老闆么？」
「是項月生，但項月生為何要殺人？項月生殺何進滿門是因為何進搶了他的生意，但殺龍幫主實在說不過去了。
當初項月生找到龍天行是洽談生意，從湯堂主的口中得知應該是船隊運輸的生意。說好聽點這叫發展遠洋生意，但實際上應該是走私生意吧？
龍天行控制青龍港，他要做走私可謂易如反掌。可項老闆卻派殺手殺了龍幫主，必然是龍幫主沒有答應他的合作，我說的對么？」
「大人分析的合情合理，可是，這與我有什麼關係？」
「龍天行死了，自然會有一個替代他的人。項老闆背後的幕後黑手當然不會甘心放棄走私的生意，換了我是他，一定會派一個人插手青龍港。
就在這個時候，你來了。
坦白說，本官與你雖然有過接觸，但比起流星劍派的相熟，比起金雁派，烽火門的相恩，與你邱掌門的關係可就泛泛的多了。
當初本官開出了這麼多苛刻條件，你竟然全然答應，這麼有誠意都讓本官不好意思拒絕。可你應該沒想到，正因為你如此殷勤，反倒讓我對你產生了懷疑。」
說到這，蘇晴臉上露出微微一笑，「我暗中讓湯堂主監視你，希望能從你這裡找到些蛛絲馬跡。」
「原來如此，難怪我總覺得湯堂主對我提防破身，我還以為他是生怕我將海龍幫的人驅逐出去才對我如此戒備呢。」
「難道你不想么？」
「我不敢。」邱長明輕聲說道，「因為是你蘇大人金口玉言說海龍幫管青龍港三年，我這麼做蘇大人可不會饒了我。
蘇大人心思縝密多疑，這點草民早已知曉。雖然沒想到僅憑這些捕風捉影您就懷疑到我，但既然您懷疑了，草民也覺得合理。
不過蘇大人，您當時能這麼信任千掌門，也能為章平事平反，想來應該也會為草民平反的。」
「我恐怕不能為你平反了。」蘇晴微微一笑。
蘇晴心底當然知道邱長明不可能這麼輕易的承認了。
「為何？」
「你還是不願承認？」
「草民什麼都沒做，怎麼承認？」
「你說的沒錯，你的殷勤只是讓我懷疑到了你。但我沒想到你背後的人，或者是你，膽子竟然會這麼大。竟然截殺了梁王府的商船，搶了他們的貨。」
「梁王府的貨被搶了？我不知道啊？」邱長明一臉疑惑的問道。
「昨天上午，梁王府的船從這裡出發的吧？他出發之後沒多久，兩艘船相撞堵住了河道，致使沒有一艘大船能出來。
這個意外，應該也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大人冤枉，我為何要這麼做？」
「這麼做的理由有兩個，第一。大船在臨近出海口的時候會和小船分流，小船會走衝擊島南線，那裡水流更急，速度更快，路程更短。
但因為水位淺，只有小船才能航行。而大船則繞南線，過鸚鵡島，而後會和進港路線船隻會和。這樣可疑保證你們在動手的時候，不會有目擊者。
第二個理由就是支開海龍幫的人，方便你們卸貨。」
聽到這裡，邱長明的表情勐地一變，臉上澹然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了。
「可你們應該沒想過，成也風雲敗也風雲。無論你的計劃多細緻，只要有計劃就有安排的痕迹，也就有暴露的風險。
你們截斷了海運道，阻止了大船出來，卻也成功的截斷了另一種可能。滿滿一船的成衣，其實並沒有被運出去。」
「就算沒有大船出去，不是還有無數小船么？」邱長明臉色微微發白，忍不住問道。
「問的好！你們既然想這麼誤導本官，請你們把現場布置的好一點，至少別讓我看到這麼多的破綻啊。」
邱長明的臉色再次變得不安起來。
「那艘船上沒有刀劍划痕，也沒有交戰的痕迹，最最重要的是，血跡只殘留在夾板之上，船艙的牆壁上沒有飛濺的血漬。
從這些現狀足以推斷出一個結論，那艘插著梁王府旗的船，其實根本不是梁王府的。而是另一艘一模一樣的船，你們殺了人之後將屍體搬運到了船上，並命人將船順流而下撞向水師。
但因為之前你們故意造成兩船相撞航道堵塞，所以那艘裝滿成衣的船不能直接離開。所以這首船進入了進港航道又回到了青龍港。
這就是你們封閉河道的第二個好處了，海龍幫的弟子被你調出去清理河道，你可以放心的安排你們的人將這批貨卸下。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批貨應該還在青龍港的倉庫里。我說的對么？」
到了這一刻，邱長明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面對臉上掛著笑容的蘇晴，邱長明竟然生不起半點反抗的情緒。
甚至，他連發怒的情緒都生不起來。
「只要再給我一天，一天時間。」
過了許久，邱長明才一臉不甘心的幽幽說道。
「只要一天時間，我就能將貨運走，到時候，你就算查到青龍港也什麼都差查不到……為什麼？為什麼你會這麼快？
我們已經儘可能的高估你了，可你的速度還是超出了我們的預估。
沒錯，你方才說的，彷佛就是參與了我們的計劃制定一般，每一個細節都說的分毫不差。
我們也沒有指望過你識破不了我們的手法，只是沒有想到你會這麼快。」
「果然是你！」蘇晴臉上笑容收起，凝重的問道。
雖然早就猜到了是你，雖然你也承認了是你，但這一刻的蘇晴內心，多麼希望是猜錯了。
「大人有什麼想問的么？我的時間恐怕不多了。」
「幕後黑手的真實身份？」
「不知道，我們只知道他是蛛網首領，其餘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蛛網？」
「沒錯，蛛網。一個籠罩在靜海府暗中，甚至可能不只是靜海府的龐大實力。
蛛網首領曾經說過一句話，白天的靜海府，是太陽的世界，黑夜下的靜海府，是蛛網的牧場。
蛛網籠絡了各個行業的頂尖勢力，項老闆只是其中之一。」
「還有些誰？」
「不知道，我代表著江湖門派勢力，但江湖門派並不是只有我。項老闆代表的商賈，也不是只有一個項老闆是商賈。
我們甚至從來沒有真實見面過，每一次聚會商議，皆在夢中。」
「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