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少當家

  大業十二年七月，楊廣從東都去江都。李密率領的瓦崗軍逼圍東都洛陽，並向各郡縣發布檄文，曆數楊廣十大罪狀。至此，天下已經進入各大反王爭霸的情況。離李淵晉陽起兵已經不足一年了。


  馬五是個馬匪，此刻正向鴨子一樣趴在山腰處，伸長了脖子往山下望去，心裡多少有些緊張。


  他沒有想到，自己也有出來打劫的一天。


  摸著身邊的投石機，心裡就樂開了花，看著前方不遠處，少當家那銷魂的姿勢，馬五就想笑。少當家現在的姿勢側身跨步，一隻手彎曲著向上，看到都感到滑稽，如果現代的人看到，肯定知道這就是大話西遊裡面周星馳的那個動作。


  少當家有才，相當的有才。馬五想到這裡，就已經鎮定下來，彷彿這次出來不少打劫，而是去逛窯子去了。


  自從寨主帶著少當家來到這裡的時候，山寨就翻了天了，少當家在山寨四處鼓弄，沒幾天竟然發明了投石機來打個劫，有時候看到流民，就帶他們上山，養著他們，寨主回來的時候，帶回來好多的財寶，但是沒人打這些財寶的主意，因為寨主和少當家對他們很好，這這個亂世，有吃有住有穿，那就是不錯的日子了。少當家還帶著兄弟們做所謂的軍訓，每個人都要參加，而且他們現在不是普通的馬匪了，他們懂方陣，懂旗語，懂什麼是軍令。現在的山寨，宛如一個大大的軍營。


  山賊們都說現在的肥羊跑的比馬還快，追的累，少當家就打破了馬匪一哄而上的方法，選中這個地勢，不研究女人，開始研究兵法了。


  現在的打劫策略在兵法中說了，叫做兵分兩路，各個擊破。


  馬五那個激動啊，自從跟了少當家出來打劫，竟然和瓮中捉鱉一樣簡單，沒有失手的時候。


  「馬五，你說這次恐龍多，還是美女多啊？」一旁的楊大棒子流著口水，色眯眯的樣子。


  「不論是恐龍還是美女，我能分一個就行了」馬五小心的說道。


  恐龍這個稱號，就是少當家發明的，說哪個女的很醜，就可以說是恐龍，和東施一樣。雖然不知道什麼是恐龍，但是少當家聰明著呢，很會解釋，問他們見過老母豬嗎？和那差不多，眾人聽了之後，恍然大悟，都很欽佩少當家不愧是有才能的人。山寨裡面的人都覺得自己讀書讀的少，可是少當家好像從來不讀書，他怎麼就能說出那麼多好聽的語句，怎麼就知道的那麼多呢？


  比如說什麼：春眠不洗澡，處處蚊子咬，夜來不洗腳，臭死知多少。


  還比如說：日照爐子生白煙，遙望烤鴨掛床前，口水流了三千尺，一掏口袋沒帶錢。


  少當家的詩作的實在，很直白，順口，寨主聽到少當家吟詩作對，不以為然，說本該如此，說少當家有狀元之才，做山賊太可惜了。


  敬畏崇拜的看著少當家，馬五覺得少當家的姿勢也沒那麼難看，越看越覺得很帥。但是打劫歸打劫，但是少當家從不傷人性命，要不全抓，要不全放，搶劫也是槍那些豪門大族的，普通百姓的是不會去搶的。


  少當家說什麼來著，當匪也要當義匪，也要懂得愛護百姓。


  王平目光望著山下，靜靜的等著肥羊上門，他的臉上線條剛硬，鼻子挺拔，頭髮亂的一堆，隨意的挽著，可就算這樣看上去，也是一個文靜的大好公子啊。


  自從跟隨著老爹，勸老爹等待時機起事的時候，他幻想過自己的生活，要不是闊家大少爺，要不就是一方豪強。但是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能和土匪扯上關係。


  跟著老爹回到揚州，祭拜了從沒謀面的爺爺，老爹就變賣了家產，說是去關中，說那兒有他的勢力，很多人。咋一聽，王平高興壞了，看來老爹本事不小嘛，不僅有錢，還有人，很多人，幻想著自己指揮千軍萬馬，馳騁疆場，就是睡著了都會笑醒。


  可是到了關中一看，好傢夥，人確實不少，足有千人以上，但是都是土匪。媽的，王平無數次在夢中喊道，我怎麼去當土匪為了。


  這實在是一個很沒有前途的行當。


  但是既然要做，就要做的最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嘛。何況還有這麼多人，開口閉口少當家的叫著。


  於是他成了山寨的少當家，有個老爹叫做鬍子大王，王平問過老爹，為什麼不拉出他虯髯客的名號，結果被當頭敲了下頭，你想讓你老爹的名聲敗壞了吧，如果讓人知道你老爹虯髯客是個土匪，那你出塵姑姑不碾過來打我，我可說好了額，如果人知道了，第一個打的是你，可不是我，我不好過，你小子也別想過好。得了，鬍子大王就這樣出現了。


  有了千把個兄弟，總不能靠著那些財寶坐吃山空吧，所以他天天算計著打劫肥羊過日子，自從他來了之後，老爹就當起了甩手掌柜，美其名曰鍛煉他，其實自己不知道躲哪兒清閑去了。這不，現在又不知道去哪兒逍遙去了。


  他總結了打劫的利弊，研製了簡單的器材，他總是說人不能笨死吧，但是當他覺察到這些山賊欽佩的目光，王平有些悵然，得，當我沒說，他們就會笨死的。


  摸著手上的弓箭，王平並不陌生，雖然老爹是個甩手掌柜，但是對教他一些武藝，劍法還是很用心的，所以經過幾年的學習打熬，現在在土匪中，沒有一個人打的過他，當然，箭法他也是說第一沒人敢說第二的。


  這條路是關中通往西蜀的通道，當然這肯定不是官道，這兒道路雖然不好走，但是近，所以為了高額的利潤，提而走險的商人，豪族也不在少數。


  王平就是附近山寨的土匪，這兒離官道遠，官兵也管不著，而且現在這個亂世，哪有功夫來管土匪啊。所以他就悄悄的在這裡壯大著自己，經過幾年的吞併其他土匪，收留些流民，現在的他，可是有著五千多人的手下，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少當家的，有肥羊。」


  王平回過神來，眯縫著看著遠方，咦，是軍隊護送的。


  「少當家，是軍人，我們搶不搶，好像沒什麼東西，就幾十個人護送一輛馬車。」


  「怎麼沒有。」王平看著遠方：「他們還有十幾匹戰馬，這個是我們現在需要的。」


  眾人差點被少當家的理由楞的從山腰上跌下去，但是他們知道少當家的意圖，他想做的事情，已經沒有人能夠阻止的。


  「好像護送的是個女人，你看，馬車邊上還有侍女呢」馬五流著口水說道。


  「三十個士兵，一個大家閨秀，兩個侍女。」這個時候王平已經看得很清楚了，「楊大棒子，你帶二十個兄弟抄他們的後路，馬五，還是老套路，帶幾個人丟石頭。」


  馬五聽到王平的吩咐，有些振奮，摸著身邊的投石機，「好的，瞧好了。」


  「那少當家，你呢？」馬五弱弱的問道。


  王平懶洋洋的說道：「那還用問，還是老規矩，我帶兄弟們迎頭痛擊。」


  馬五已經麻木了，知道少當家少有敵手，每次都是衝鋒在前，就算是最兇猛的人，他也照樣打劫不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