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三十八章 冰釋前嫌
「哎，萊德菲爾德。」
卡普緊隨著高文開口了，他呢喃一聲，接著輕輕搖了搖頭。
「當初，我可沒想到我和他還有成為戰友的一天。
不然的話，說不定當初我就手軟一點了。」
說到這裡，卡普難過的搓了搓腦袋，他和萊德菲爾德雖然不熟，飯畢竟是同一個時代的人。
這樣的老傢伙，如今死一個就少一個啊。
一旁，聽著卡普的話，空輕輕點了點頭。
「是那個傢伙的話，他是不會介意背上這種大名聲的。
畢竟他當初找上我，就是為了靠擊敗我來同當時如日中天的羅傑競爭王的名號啊。
我是輸給他了，他不是一般人。
這樣看來，霍名古先生也很強啊。」
說到這裡，空轉頭看向剩餘的神之騎士。
被空的目光注視，剩餘的騎士們默默地低下了自己的頭。
說句實話，這一戰里，他們不止一個人沒有用出全力。
成功的人總是會忍不住期待更成功的未來。
就算他們是神之騎士團，他們也曾嚮往過伊姆不在的日子。
倘若換一個全新的職位，那他們的生活會不會比整日戒備在劍之間里要更有趣呢？
總之，提起霍名古，神之騎士們的氣氛低落了許多。
好在沒人在乎他們，尤其是五老星，他們和神之騎士團的關係想來比較一般。
茄壽郎輕輕咳嗽兩聲，跳過了之前的話題，接著繼續對高文說到。
「陛下！」
他特意第一個強調了高文的稱呼，因為在坐的任何一個人，都不能比他更期待天下的一統。
他正是要用陛下這樣的稱呼，來不斷提醒高文做自己該做的事。
只見他沉著氣說道。
「照陛下的計劃，那成為天龍人的機會的確會讓無數加盟國國王陷入瘋狂。
再過去，哪怕我們沒有給出如此優厚的待遇，也有不少過往不止一次提出通過王權來交換天龍人身份的交易。
諸如萊茵國，哥亞王國等等，他們對成為天龍人的想法格外堅定。
當然，哥亞王國的政權早就來到了您的手裡，但諸如萊茵等國，這個計劃完全可以吸引他們。」
說著，茄壽郎用僅剩的右手拍了拍大腿。
「最重要的是，在陛下拋出天龍人身份做誘餌的時候，有資格競爭這個誘餌的，反而是國力相對更加雄厚的國家。
因此，倘若這一計劃可以順利實施，那僅僅依靠天龍人一詞，就能為我們掃清許多本可以成為我們麻煩的那些國家。
這個辦法非常好用，老夫非常支持，並且希望庫贊大將迅速出動，率先控制摩爾岡斯。
不然，一旦讓瑪麗喬亞如今的現狀確切反映到全世界各國眼中。
那我們的誘餌可就成了他們眼裡的毒藥了。」
茄壽郎轉頭看向庫贊，庫贊則略顯不適應的點了點頭。
作為大將，他曾不止一次在五老星面前點頭哈腰。
哪怕現在，再度面對五老星的他都覺得略有不適。
短暫的點頭過後，庫贊轉向高文，輕聲詢問道。
「我知道了，陛下，稍後會議結束，我便立馬行動。
如果您有需要，那我現在離開也行。
只是在離開之前，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大膽的向您詢問！」
庫贊深深地吐了口氣，接著嚴肅的站起身來。
向前兩步走出隊伍，他單獨半跪在地，沉著臉對高文說到。
「陛下，我想知道，在您的這一計劃實現之後，掌握了更多國家內政的您，是否還會將觸手觸及到其他每一個未必願意接受我們的國家？
倘若是，那將來的我們還會有其他辦法來對付他們么？
而若是沒有和平解決的辦法，那我們是不是要繼續……戰爭！
這場戰爭，我們面對的會是……全天下么？」
「的確！」
面對庫贊十分明顯的不滿和質疑，高文卻非常乾脆的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聽見答案的一瞬間，庫贊心頭一松，雙手頓時微微顫抖起來。
果不其然……。
果不其然！
在庫贊看來，慾望果然是沒有極限的！
就算海軍犧牲數百上千萬條生命為高文撕碎了海賊最後的掙扎。
就算自己等一眾怪物繼續為高文撕碎了瑪麗喬亞的統治，戰爭也不會有結束的這一天。
那麼，自己……。
這個幾乎再也無法忍受戰爭的自己。
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上首，高文感受到了庫贊的迷茫，但他沒有特別的辦法。
他理解庫贊的感受，而庫贊那也不能被稱為錯誤。
庫贊只是更擅長帶入每一個因戰爭而失去家人的痛苦者罷了。
就算是在如何美化目的的戰爭，其過程也將成為無數家庭的噩夢。
自己就算再怎麼確定，自己的所作所為帶來的一定是好的結局。
自己走向結局的過程，也必然要用更多人的犧牲來獲得。
海軍過去死了多少人？
數百上千萬。
那麼未來，高文非常清楚，海軍未來要死的人，數量將會遠超之前！
於是短暫的沉默過後，高文輕輕嘆一口氣，繼續對庫贊說道。
「我是永遠都不屑於欺騙你們的。
庫贊啊，如你所想，如你所說，接下來的我，的確不希望這世上還有除我之外的第二個陛下了。
你是哦那需要戰爭，那當然需要戰爭，我們還會親眼目睹無數人為我們而死。
但即便如此，為何我還要如此？
你可以不滿於我掀起戰爭的事實，就像每一個死在戰爭里的人都有資格對我表示不滿那樣。
但若是連你都不理解我的初衷，那我就實在太痛苦了。
在這片大海過去的每一個時代里，每一個島嶼，每一個鄉鎮，幾乎都有不同的，有資格命令和控制其他平民的傢伙。
他們或許是貴族，或許是官員。
而他們總是存在。
他們之間的競爭掀起了一場有一場戰爭，那樣的戰爭直到如今都沒有徹底結束。
那麼，庫贊，你會理解我么？
我只想試試，倘若全世界再也沒有其他能有資格發言的人。
倘若全世界的權利最終集結在區區一人的身上。
倘若我的命令真正被全世界遵守的話。
我想試試，要是那時候的我命令全世界再也沒有戰爭。
那不在有其他貴族和國王的那個世界，能不能真正的和平下來！」
高文說到這裡時，玄鳥號上近一年來湧現的鴿派成員，已經理解了高文如今的決定。
而接下來，就像當年高文對他們說的那樣。
只聽高文繼續說道。
「這片大海上的人們，已經痛苦了無數個時代。
那麼，我想，就算如今的時代繼續保持痛苦，這也不是什麼絕對無法接受的事。
擺在我們面前的正是一個機會，一個或許有可能讓全世界徹底和平下來的機會。
為了攥取這樣的機會，我放棄了天龍人的優渥生活，放棄了享樂主義的幸福思想，甚至背叛了和挑戰了我的母親。
而如今，我們付出了無數犧牲，終於暫時將世界之上的陰影徹底掃清。
接下來，我們只需要將我們的陽光散播到每一片世界之下的陰影里，就可以稱之為實現了我們的理想。
雷利，還記得我們當年談論的話么？」
高文轉頭看向雷利，而雷利這個中立派最有資格的老傢伙在面對高文的眼神之後，終於重重的點了點頭。
「記得，怎麼會不記得呢，老夫雖然老了，但老夫還能吃下一頭牛！」
砰！
雷利狠狠一拍桌子，接著猛的站起身來！
咔噠！
他的劍鞘狠狠地點了點地板，只見他晃悠兩步，先是來到一笑面前。
砰！
劍鞘狠狠地砍在一笑的肩膀上。
「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
他說完，便繼續來到澤法面前，重重的砸了澤法一下。
「我知道你也是一片好心。」
把這兩個玄鳥陣營鴿派和鷹拍的領銜人物都揍上一下之後，雷利站在高文下首，回身面相在場所有人，第一次在這種場合爆發了一個合格副船長理應具備的威嚴！
咚！
劍鞘被雷利重重的插在地上，雷利那花白的頭髮無風自動。
霸王色霸氣不動聲色的鋪散開去，而雷利則一字一句的對所有人說道。
「老夫當年同高文聊過，那時候我們的目標非常明確！
什麼目標？
我們的目標就是，要讓所有的血，都流在我們這一代中！
不管是下一代的，又或者是未來無數代人的！
為了讓他們的血不必再白白揮灑，身處於這一代的我們必須做得比現在更好，更徹底，也更極端才行！
過去一年，你們跟著海軍的薩卡斯基和庫贊，鬧出了許多就連老夫都不厭其煩的事情。
但結果呢，結果你們誰能做的比高文更好么？
老夫本是個沒有船能再度搭載的老傢伙。
但老夫終極認準了高文的這一艘船！
老夫的上一次人生里，老夫已經成為了海賊王的副船長！
那個這一次，老夫絕不允許早已成功過的自己陷入失敗！
和平也好，戰爭也罷！
喜歡的就參與，不喜歡的就遠離！
瑪麗喬亞已然解體，就算不打仗，也有數不勝數的事情需要你們出力！
所謂的鷹派，老夫一力為你們作保，只要你們願意為新生的王國貢獻力量，那老夫永遠不會剋扣你們半分薪水和丁點榮譽。
而所謂的鴿派，老夫同樣為你們做保，除非我等新生的帝國即將瀕臨毀滅，那沒有人會讓你們做任何你們不喜歡去做的事！
無論如何，如今我等正該勠力同心，讓這個世界達成最後的統一！
我非常期待高文口中的那個國家，當全世界所有人都不再是什麼國王和貴族，而全世界所有人都理應聽從高文的命令時。
我想，就斷和平不會真的到來，那時一切依然發起戰爭的野心家，也只會將目標落在高文的身上！
一統的偉業倘若真正到來，那和平就該接踵而至！
瑪麗喬亞做不到的，我們來做！
而為了做到就連瑪麗喬亞都做不到的事。
我們本就該承擔遠比他們多出更多的負擔才行！」
至此，雷利雙手撐著劍鞘，不羈的看著面前的每一個人。
上首，看著雷利那霸氣外露的背影，高文滿意的點了點頭。
過去的雷利雖說被稱為他的副船長，但實際上，那時的雷利更像是個船上的長輩。
而現在，雷利已經真正具備了丞相那種居中協調百官的氣魄和決心了。
被雷利狠狠訓斥之後，庫贊深吸一口氣。
他想反駁什麼，但終究的，他閉上了嘴。
就像他雖然不喜歡薩卡斯基，他也絕不至於想要殺死薩卡斯基一樣。
他們的分歧無法調和，但他們實則彼此理解。
就像對手總比朋友更了解你一樣。
與此同時，薩卡斯基重重的點了點頭，以此回應了雷利的話。
接著，薩卡斯基默默點燃自己的雪茄。
伴著煙氣縹緲向上，薩卡斯基輕聲說道。
「陛下，請將海軍目前的陣容徹底劃分開來吧。
和庫贊這樣的傢伙共事，的確讓我覺得厭煩了。
接下來，我請求單獨組建獨屬於陛下您的軍隊。
而我和這支軍隊希望能承擔的責任，就是陛下您方才說出的野心！
一統天下么，那值得任何一個將軍為其付出一切，就算是海賊那些敗類，在統一一詞面前也顯得沒有太多意義了！
接下來，我願意將統一作為核心工作，不再被海賊一詞繼續困擾。
至於庫贊……。」
今天，他第一次同庫贊對視一眼。
迎著薩卡斯基那平和了許多的眼神。
庫贊深吸一口氣，接著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薩卡斯基！」
回應過薩卡斯基之後，庫贊對高文點了點頭。
「陛下，很抱歉，我也無法接受同薩卡斯基繼續共事的工作。
不過即便如此，我也不介意……為統一的大業貢獻自己的力量。
在過去，瑪麗喬亞和海軍並沒有參與到世界各國的自主防衛工作。
無論是警務還是糾察，那些工作通通由各大王國自己安排他們的士兵來負責。
這種現象顯然不能存在於陛下您未來的版圖裡。
所以，我希望能在您的支持下，組建一支並不負責對外戰爭，而是能將主要力量反過來用於保護平民百姓的軍隊……或者隊伍！
總之，陛下。
請不要懷疑我願意為未來犧牲自己的決心。
過去的我只是沒有方向。
所以，我求情陛下您，將我的方向……賜予我！
這是我……由衷的請求！
求您讓我覺得……我值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