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七十九章 分歧參議
月色熹微，似乎被和之國戰火揚起的煙塵遮蔽了帷幕。
以至於，對月獨酌的祗園心裡不太爽利。
一邊飲酒，她一邊閉上眼睛不再去看月亮，而是思索起不知道什麼東西。
莫名的，祗園的臉頰越來越紅，紅的發膩。
正當此時，白星醉醺醺的從餐廳里搖曳出來，她看看左右，邊微醺著來到祗園身邊。
「祗園大姐。」
小丫頭先打了個招呼，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伴著白皙胸口的重重起伏，她吐一口氣，迷迷湖湖的問到。
「今天有些太晚了呢，都怪尹斯卡和烏塔，今天的她們倆太熱情了。
不過，您怎麼也沒有回去睡呢？」
說到這裡，白星抬起手腕看看弗蘭奇送給她的手錶，接著苦起臉來。
「哎呀，都凌晨兩點半了，怪不得又困又累。
祗園大姐，你不會是一直在等著我的吧，我回去晚了，你生氣了？
我知道錯了，不要怪人家嘛，走吧，我們回去睡覺啦～。」
說話間，白星俯身拉住祗園，想要和祗園一起回房間。
可是，她拉住祗園的一瞬間，祗園勐的一個激靈，此時格外敏感的皮膚泛起了不少雞皮疙瘩。
「呀！」
一聲驚叫，祗園恍然發覺，白星居然都來到自己身邊了。
都怪漢庫克那個臭女人，她玩的那麼久，還那麼花，搞得人家都跟著不正經了……。
一邊紅著臉壓下心頭的餘韻，祗園一邊反手抓住白星。
雖然有些不甘心，但她終究還是說到。
「白星，今晚我們換個地方睡吧，姐姐摟你。」
「哎？」
白星萬分不解，不止彆扭，還有些捨不得。
「為什麼今晚是姐姐你自己摟我，明明平常都是大家一起的！
等等，我知道了，是不是高文大人的身體……。
他今天變得好大呢，嚇壞人家了，這樣看來，大人的確還在長身體。
好吧，那就我們一起睡吧，讓大人休息休息，整理一下他身體的變化。
不過……？」
說到這裡，白星那愈發顯露醉態的眼睛撇了撇周圍。
「不過只有我們倆么，漢庫克大姐呢？
意！
祗園姐，你是不是要悄悄孤立漢庫克大姐啊～。
我聽尹斯卡說起過，她要帶著朋友們孤立艾斯大哥呢，好像是因為艾斯大哥太蠢了什麼的。
這樣說來，只要在高文面前，漢庫克大姐的確都不怎麼聰明的樣子，所以我們真要孤立她么～～～？
嘻嘻～。」
「哈，什麼孤立啊，怎麼會呢。
不過是漢庫克有其他工作要做罷了。
或者說，那個傢伙現在都還在忙著呢，真是夠貪的。
總之，我們走吧，該睡了。」
祗園好笑的說到，接著拉起白星找了個沒有人用過的房間。
玄鳥號在擴建之後，沒用過的房間實在是太多了，安頓她們倆還是簡簡單單的。
只是躺在床上之後，祗園卻怎麼也睡不下去。
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是不是還夾一夾自己的腿。
哼，都是漢庫克做的孽呢～。
……
……
……
第二天，凌晨七點。
高文穿著整齊從房裡走出，漢庫克則一身紅裝緊隨其後。
只不過，高文看上去精神抖擻，漢庫克的神態反倒有些疲憊。
「哈欠～。」
有些困，於是漢庫克嬌憨的吐了口氣，輕輕拉住了高文的袖子。
「本來，我很想在兔子面前轉一轉，好好氣一氣那傢伙的。
可是真的太累了，原來……原來那個居然是這麼累的一件事啊……。
一直到六點半都還沒有睡，只洗個澡就出門的我，腦袋似乎都在嗡鳴。
不過不管怎樣，大人。
我好開心啊～。」
說話間，漢庫克紅著臉湊到高文背後，輕輕攬住了高文的腰腹。
總覺得這樣做還有點不夠，於是漢庫克比量著踮腳噘嘴，向高文索起吻來。
看著化作新婦的幸福女孩兒，高文溫柔一笑，低頭噙住她的嘴唇。
片刻，唇分。
高文輕撫漢庫克的肩膀，笑到。
「早就告訴你該休息的，你呀，還是抱著去祗園面前轉一轉的心思，說是轉一轉，不就是想顯一顯嘛。
殊不知你這個樣子，那是去讓祗園看笑話呢。
接著睡吧，想什麼時候起床都可以，又或者重新被我用我們的方式叫醒。
去吧。」
說完，高文送漢庫克回房間繼續休息起來，他自己則在四十分鐘以後，重新回到了甲板之上。
這都快要八點了，甲板上的人很多，尤其是訓練場附近。
裹著繃帶的索隆正在那裡健身，艾斯和路飛等人則在遠方對練。
遠方的澤法帶著士兵們繼續訓練，經歷了戰火之後，士兵們對訓練的積極性一下子就上來了。
一是因為他們意識到了，平時多訓練，戰時那是真的少流血。
至於二，訓練總比戰鬥輕鬆，而剛從戰火里走出的人，也需要一些相對鐵血和艱難的東西來作為心裡寄託。
當高文來到附近時，心思一直不在對戰上的薩博，一眼就看到了高文。
來不及跟艾斯解釋什麼，他當即朝高文走去，獨留艾斯自己抱著被拋棄的感覺，和普羅米修斯互訴衷腸。
看著薩博接近，高文也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接著笑問。
「你看上去有些心事，來，坐下說。」
話音落下，高文坐到自己的沙發上，接過侍女給自己遞來的茶水。
一邊品味茶香，他一邊等待著薩博的回應。
薩博沒坐，而是站在那焦急的問到。
「大叔，昨天希留大叔他……他在和之國里又抓了很多的人，還殺了很多人！
就連女人和孩子，他也殺了不少，他……。」
「是么？」
高文輕聲打斷了薩博的話，只見他撫了撫下頜，思索著說到。
「所以，昨天那陣功夫里，希留將和之國剩下的貴族……也就是所謂的大名都清理乾淨了？」
「這……。」
薩博一愣，他低下頭，為難的繼續說道。
「希留大叔清理的太乾淨了，雖然和之國的平民不知道，只當那些大名都死在了戰火里。
但我……。
我知道他是您派出去的，我也知道……您的命令都是有意義的。
可那些孩子……。
未必需要做到斬草除根的地步吧？」
說完，薩博擔憂的看向高文，接觸越久之後，哪怕他也很害怕高文的怒火。
畢竟他如今正在做的事，可是質疑高文的命令啊。
對面，看著忐忑的薩博，高文並沒有生氣，反而有一點欣慰。
既欣慰於自己已經在部下心裡建立了合格的君主印象和威嚴，又欣慰於玄鳥號如今的下一代不止擁有獨立的意識，他們更願意將哪怕有可能讓自己生氣的意識同自己分享。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某些圈子裡就出現了一些怪相，無他，都是些神神秘秘的內部語言。
似乎不說這些圈子裡的官話，就沒資格在圈子裡共事一樣。
殊不知，正是這種幾乎無用的神神秘秘，讓很多事情變得比原本更糟，畢竟需要完全靠領會精神來繼續下去的工作，誰能確保他一定不出問題呢？
總之，溝通是非常有必要的，而身為君主，若是無法與手下更好的溝通，那是要出大麻煩的。
可現在，看起來如薩博這種年輕人，都很願意同高文溝通。
這是好事。
一邊想，高文一邊輕輕的點了點頭。
「的確啊，薩博，你說的有些道理。
或許我們真不需要斬草除根，無論從道德，還是從法律，方方面面似乎都在說明，當那些貴族死後，他們的孩子未必需要消失。
就像我們在哥亞王國做的一樣，我們只不過是強制撤除了那些貴族的身份，讓他們降級來到了生產階級。
他們不止沒有全死，他們的家人和孩子更是安全無比。
但是……。」
就像每一段冗長的談論，都會有一個但是一樣，高文的但是讓薩博心臟一僵。
「但是，薩博，這裡不是哥亞王國，這裡也不是相對和平的四海。
這裡是新世界，是和之國！
！
如果在其他國家，那我怎麼可能會把屠刀架在孩子身上。
哪怕他們是貴族的孩子，哪怕他們各個都像你弟弟一樣陰險和殘忍，我也不是不能放他們一馬。
因為我相信，大部分文化締造出來的孩子，都未必能牢記自己的仇恨，因為大部分人都懂得知足，與其仇恨於過去，他們更想幸福於未來。
可你看看和之國吧，八百年前的事情，一直沒有遺忘的就只有和之國的人啊。
他們甚至在全世界都和我的先祖停戰的時候，毅然同全世界作對，將歷史正文抄保留並分散著安置出去。
八百年都沒能磨滅他們的記憶，我又怎麼可能相信這裡的人可以忘記仇恨呢。
記住，哪怕是孩子，也可以成為麻煩，而我們的大業缺少金錢，缺少人力，缺少資源，缺少空間和時間。
我們唯獨不缺少麻煩！
新世界的海賊風潮，註定會統合力量來防備我們的海賊三皇，世界政府加盟國的雜亂思想，甚至就連我的家族，都可以說是我們的大麻煩。
所以，這個時候的我們必須用盡一切辦法，盡量減少我們的麻煩。
包括可能和很有可能發生在未來的麻煩！」
說到這裡，高文悠悠的嘆了口氣，接著拍了拍薩博的肩膀。
「我很欣慰你對我提出的意見，這意見深入我心，也令我深感內疚。
我背負了太多東西，你要理解，我必須拋棄一些東西。
恰恰如此，我更需要像你這樣的人來幫我回憶我曾丟掉過誰，並時不時地給我提醒。
抱歉啊，薩博，雖然我很痛苦，但和之國各地的大名家族，絕不可以有哪怕一草一木留存。
希望你能感受我的痛苦，並且和我一起在未來找出撅棄這種痛苦的方法吧！」
說完，高文抬手搓了搓薩博的腦袋。
只見他最後低垂著眉眼說道。
「未來是你的，所以你要將自己帶入到我們，甚至帶入到我的角度去考慮一切。
我們不可能駐紮在和之國，而和之國又必須留下一些我們的兄弟姐妹，來保證和之國沿著我們需要的道路繼續下去。
正如我不希望希留殺的太多一樣。
我更不希望我們留下來的人，被一次又一次的和之國反叛勢力威脅生命。
我不想失去任何人，但如果必須失去……。
那我選擇留下你們！」
至此，高文給了眼角垂淚的薩博一個擁抱，接著送薩博回到了訓練場。
一直到中午，和艾斯他們吃酒喝肉的薩博還是不是的拍一拍自己的臉頰。
「大叔已經很痛苦了，我卻還要懷疑大叔，甚至還想指責大叔！
我可太不是東西了！」
……
不提薩博的心理活動，薩博走後沒過多一會，多弗朗明戈便湊了上來。
大大咧咧的坐到高文旁邊之後，他雙手抱胸翹起二郎腿，冷笑著對高文說道。
「你騙孩子的功夫比我強得多，真該你是我的老大。
我現在啊，對你這個位子的野心越來越小了！
把你換成是我，那你一定能做的比我更好。
若是反過來，那我怕是連祗園都無法吸引，以至於連你的第一步都邁不出吧……。」
說完，多弗朗明哥冷笑著拎起酒壺，給自己倒了杯酒。
與此同時，高文在一旁調侃一聲。
「你啊，能吸引紫羅蘭不就可以了么？
話說回來，這些年你就沒個孩子之類的？
如果紫羅蘭不願意為你生，那我可以同她談談，幫幫你。
若是因為她的家庭和你過去做的那些破事兒。
那……我只能說自求多福了，力庫王到這一代，對你的恨實在是太難消減了。」
】
「哼！
！」
聽見這話，多弗朗明哥不爽的齜了齜牙。
「那個老東西，要不是你把那些玩具士兵都變回來，我怎麼可能會有現在的麻煩。
紫羅蘭她……她雖然沒有離開我的家族，但她已經很久都沒跟在我身邊了。
要知道我才是委屈的那個好吧！
德雷斯羅薩可是我祖先的領地，不是嗎！
我只不過是把屬於我先祖的重新拿在手裡而已，他們居然……。」
「你可少說兩句吧，多弗！」
聽著多弗的話，高文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你要是只拿回家族的東西就好了，你那是一邊拿回你的國家，一邊還把這些年替你看守那些東西的人都變成了玩具和奴隸。
更甚者，你這惡趣味的混蛋居然還讓人家不斷體會著父女相見不能相認之類的慘劇，甚至還有女兒差點殺死身為玩具士兵的父親的劇情。
你往田地里倒石灰，那就不要怪田地不給你長莊稼，不是嗎？」
說完，高文不屑的撇了撇嘴，多弗則好笑的吸了口氣。
「你這張嘴，真他媽的，什麼都是你是對的！
算了，不和你說了，我本打算建議你做的更徹底一點，乾脆將和之國清空的。
現在看來，你不可能同意我的建議，誰教你才是老大呢。
不過我可必須和你說明白，和之國這種海樓石資源大國，只要稍微讓利就會有數不清的國家想要合作。
甚至，世界政府都要搶著出人出錢出力來幫你搞資源開發。
我們根本不擔心工人的數量和來源，反倒留著和之國本地工人才更容易出麻煩。
殺光他們不止不影響我們的收入，這樣的行為甚至還會取悅五老星，拓寬你邁進香波堡的進度！
總之你好好考慮吧！
王者該有取捨之心，卻也同樣該獨斷專行。
而你就是那個王者！」
說完，多弗認真的看著高文的臉。
而高文，面對多弗的注視，他微微一笑。
「王者，嘖嘖，你總喜歡把這句話掛在嘴邊。
那你知道，王者會怎麼回應你這個建議么？」
「怎麼回應？」
多弗好奇的看過來，高文則雙手一攤，聳了聳肩。
「呵。」
他調侃的笑到。
「王者會告訴你，我們不能讓世上的女人更少上一批。
沒了和之國的女人，那我們的孩子可能會罵我們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