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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青玉案(2)

  好什麽好?寧書槿暗自搖頭。那人似乎來頭不小,他走著,那山匪首領居然立於他身後,沉默不語了。


  宋祁卻還是擋在寧書槿身前,紋絲未動,見那人走近,將手一攔,“你想幹什麽?”


  那人卻瞬間變了臉色,道,“宋祁兄?許久未見,怎麽同我生疏起來了?”


  竟是宋祁的熟人?寧書槿慌了神色,忙從宋祁身後走出,將宋祁拉地退後數步,對那人問道,“你是誰啊?”


  來人神色一變,盯著宋祁看了許久才回道,“大周酆都,袁偉誌。”


  袁偉誌?寧書槿腦海中似有什麽異動,這個名字她倒是有些熟悉,好似曾是一個宋祁剔骨的老主顧。想到這裏,寧書槿將宋祁更往後退了退,“我們……不……”


  “你可是寧姑娘?”還未等寧書槿說完,袁偉誌卻更上前了一步,一招手讓那圍困著兩人的山匪散去,不多時那首領便帶著人散盡了。


  空曠的村子裏隻餘寧書槿三人,她愣神好久,方才問道,“你認識我?”


  袁偉誌點點頭,“蝕骨師,寧書槿,寧姑娘。”


  這下寧書槿卻更疑惑了,她隻從宋祁口中聽說過袁偉誌,與他並不相識啊。如此一般,原本打算帶著宋祁逃跑的想法便擱置下來了,“你是如何認識我的?”莫不是也是因為宋祁?


  那袁偉誌卻一笑,“不知道寧姑娘,可還記得水曲柳?”


  寧書槿點頭,今日難不成是個舊人相逢的日子,那水曲柳她確實記得,“我曾為她蝕骨過。”


  話說到這裏,袁偉誌卻不再說了,示意二人跟他回到山寨裏去。


  雖然橫生袁偉誌這一枝節,可寧書槿心中對那山寨的好奇仍不消減,見袁偉誌這般似沒有將宋祁身份戳穿的意思,便同意跟隨他上山。


  三人徒步上山,回到山寨已是傍晚。日落西山的紅霞照耀在山間一個低窪的小湖泊上,映出點點紅星光,寧書槿忽就走不動了,站在湖邊仍晚風輕撫臉龐。袁偉誌也在她身旁站定,隔著宋祁數步的距離,似察覺了什麽似的,對寧書槿問道,“宋祁兄可是出了什麽事?”


  寧書槿愕然,忙抬頭看向宋祁,而後者沉浸在霞光的風景裏,似乎對她與袁偉誌的對話毫無興趣。可饒是如此,她還是覺得十分心虛,便沉下嗓子道,“確是有些事,能否麻煩您,別提起他的身份?”


  袁偉誌爽朗一笑,卻也明了,壓低聲音道,“好。姑娘不必客氣,直呼我性命即可。”


  寧書槿微微一笑,卻是不再言語。片刻之後,霞光漸散,再不上山天就黑了,三人便依依不舍告別那小湖泊,繼續往山上走去。那山林間不斷有窸窸窣窣的小動物闖過的聲音,袁偉誌似習慣了般,不為所動,可寧書槿肚子忽就響起來了,心血來潮,“宋祁!”她直指那灌木叢中的響動,猜想著那會否是野雞還是野兔子。


  宋祁了然點頭,正想著從那後頭繞過去,卻聽得袁偉誌在前頭回頭喚他們,“今日晚了,二人若是想打野味,還是改日吧。”


  改日哪裏還有如今這般好的興致,寧書槿撇嘴擰眉,可如今袁偉誌是主,他們是客,倒不好意思起來了,隻好將宋祁拉回。


  不多時三人回到山寨,那寨門敞開,寧書槿入目便見三兩個老人閑坐在寨門之下,談笑風生。


  半晌之後有兩三群小孩子匆匆跑過,歡笑不斷,再一細看,隔著數十米的距離還能見寨子裏炊煙嫋嫋升起,這般歡樂祥和的場麵,可真讓寧書槿很是不解。


  這是山寨?到底是她見世麵見得少了。到入了寨門,熱情的人民同她們打招呼,更有幾個膽子大的,見他們入了寨門,便跳躍在兩側,問道,“袁哥哥,這是哪裏來的漂亮姐姐啊?”


  袁偉誌一笑,“山下來的啊。”


  更有大膽的小男孩扯了扯宋祁的衣角,“那這位哥哥呢?”


  宋祁一笑,還不等袁偉誌回答,便笑著道,“我是同這位漂亮姐姐一同來的。”


  那小孩們見二人和顏悅色,更是高興,“那你是這小姐姐的夫君嗎?是要搬來寨子住的嗎?”


  真是童言無忌,寧書槿撫眉,這想著看宋祁會如何回答時,卻發現宋祁笑著看她,沒了言語。她這一回首,正和宋祁炙熱的目光對上,心下便恍然漏了一拍,寧書槿忙又轉身,卻不曾想,險些撞上那麵來人。


  那姑娘一身藍色布衣,手上似沾了些許洗菜時未擦幹的水,見到寧書槿便招呼道,“寧姑娘!”


  寧書槿腳步慌忙一頓,看清了那人清秀的麵容之後詫異張大嘴巴,片刻都說不出話,好半晌才回答道,“水曲柳?”難怪袁偉誌不是因為宋祁也知道她的姓名,難怪袁偉誌在山下忽就提起了水曲柳的名字,“你怎會在這裏?”


  問道便見水曲柳雙頰一紅,躲到袁偉誌身後去,袁偉誌寵溺一笑,輕拍了一下水曲柳的腦袋,“寧姑娘問你話呢,娘子。”


  娘子?寧書槿更是一下愣住,當年她為水曲柳蝕骨時,水曲柳還是開封城數一數二人人追求的美人,沒想到白雲蒼狗,再見竟是這般情景,這般情形。


  “不對啊?”寧書槿擰眉,她當年為水曲柳蝕骨時,水曲柳的記憶裏可沒有袁偉誌這個名字。莫不是她為水曲柳蝕骨之後,水曲柳才遇到了袁偉誌?


  “寧姑娘不比猜測了,若真想知道,何不聽我們緩緩道來?”袁偉誌似看穿了寧書槿心中所想,他將水曲柳擁入懷,片刻之後招呼宋祁與寧書槿往屋裏走去,“吃了晚飯再說吧。”


  四人便入了內屋,那些小孩子蜂擁而至也蜂一般嗡一聲散開,寧書槿瞧了眼四周,那夜幕之下四下寧靜,竟比昨夜留宿的那條小村莊更加溫馨。


  可現下來不及多想,袁偉誌與水曲柳招呼二人到了內屋,屋裏早做好了飯菜,水曲柳雖不知會重遇故人,可好在她往日總會備多些飯菜,四人用了晚飯後,袁偉誌才開口,將故事說開。


  原數年前寧書槿為水曲柳蝕骨,蝕掉的卻是是關於袁偉誌的記憶,可是當時,他並沒有一個固定的名字。


  “遊走江湖,姓名不過是個稱呼而已。”袁偉誌回憶起往事,神色也凝重起來,年少氣盛的時候總想著闖蕩江湖行俠仗義,便也不曾想說做了好事要留名,每逢別人問起,總是隨手指物臨時起的名。


  就是在那般的情況之下,他結識了當時是名動開封的美人水曲柳。


  寧書槿聽到此處不禁點起了頭,記憶中也似乎是這麽回事,當年為水曲柳蝕骨,她還納悶,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神奇人物,將水曲柳困住了心神。


  袁偉誌說道這裏,那水曲柳已然將碗筷收拾幹淨,昔日風采卓然的美人兒竟也會有一日洗手作羹湯,還要洗碗……寧書槿覺得甚是神奇,便不由得多看了兩眼,這一看,便覺得水曲柳眼角眉梢之上皆是喜色,更浸潤了一種自然的水靈,水曲柳走進開口,“倒不如我來說罷。”


  說道水曲柳曾在袁偉誌用假名行走江湖的時候,兩人相識,還是水曲柳三番兩次遇到袁偉誌後先動的心。後來袁偉誌走了,她忍不住多方打聽,可那樣一個姓名時常變化的人,又如何找的到呢。


  找了整整兩年,水曲柳因為家中變故,忽就被許了一門親事。憶起那時,水曲柳不由得靠近袁偉誌,“那時,我便認為此生與他再無緣了,便找了寧姑娘你,為我蝕骨。”


  忘卻了袁偉誌後,她本該是應家中安排,嫁於他人,卻沒想到,出嫁那日,忽就生了變故。那與她結親的那戶人家忽就失火,花轎抬到一半,就出了亂子。


  趁水曲柳說累了停下歇息,袁偉誌便有接著說道,“後來竟也算是天意,我那年又回到那裏,見花轎出事,便幫了個小忙而已。”


  哪裏是小忙?水曲柳笑道。當時花轎走至一石橋之上,忽一陣狂風卷過,就連多年抬轎的轎夫都把持不住,讓她從轎中滾落,險些就滾到了河裏。


  “是啊,那時我路過便慌忙救下了你。”袁偉誌繼續道,那時救下了水曲柳後方知道救下的是個舊人,便寒暄幾句,可沒想到,水曲柳卻將他一推,“你誰啊?”


  所以呢?莫不是因為這裏,水曲柳才引起了袁偉誌的注意?寧書槿不敢問出聲來,真是一處好戲。


  而事實也確是如此,袁偉誌一笑繼續說道。那日留意到水曲柳後,方知自己錯過了那麽個大美人,所以知錯了,便忙將她娶回來了。


  “若真是如此,你們又怎麽會來到此處?”寧書槿又問。千裏迢迢從開封趕來這偏僻的小村落?

  “這其中確實還發生了其他一些事。”袁偉誌卻故意繞開了如何為水曲柳剔骨尋回記憶一事,見寧書槿接連發問,有些不好意思了,便忙示意寧書槿看向宋祁。


  而宋祁此刻眉頭緊皺,見寧書槿與水曲柳三人說著往事,腦子裏便如同放映了一場陌生而又熟悉的皮影戲。他正愣神低著頭,抬眼卻見寧書槿盯著他,宋祁疑惑問道,“為何這般盯著我?”


  寧書槿便忙收回視線,話題顯然不適合繼續談下去,也感激袁偉誌避開了宋祁剔骨這一話題,對著袁偉誌一點頭,寧書槿問道,“我想出去走走,能否借袁大哥的娘子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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