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米衍生
初見米衍生是在米教授過逝的第二天、自己進入局裡的當天,下午時魚父過來了,交待了此事還未同魚母說過,然後就是一陣痛罵了兒子后,又道讓其多忍耐兩天,差不多事情就辦理完可以出來了。
走前又失望的看著兒子說了句:「出來后此事就當過了,我以後同你算賬,此事便不必讓你媽知道了。」
想來他們是沒什麼證據的,況且自己確實沒有殺人,魚父的氣憤多少對兒子不信任的,再說回來魚父公司里就有律師顧問團,要將虛無罪名的魚益帶出來並沒有什麼的問題的。
只是魚益的這個律師團隊做著平常手續該走的流程,卻得罪了一個人,他就是——米衍生。
老父親已經過逝第三天了,屍體還擺在太平間里涼著,總要等米教授沉冤得雪、嫌疑人定罪入獄后再來安排後事吧,可是這第三天了,卻突然來了個電話,同他說經過什麼司法呀、法醫啊等最後的斷定,其父親米亭林是自然死亡,排除他殺。
臨了還同他說,去警察局撤訴且可以領屍體去了。
米衍生接完電話后的第二天下午,魚益就被放了出來,而米衍生就在警察局門口等他,因為魚父對兒子有所「失望」,又怕家中多一個人知道生事,並沒有安排人來接他,所以米衍生才能成功的同魚少爺說上話。
米衍生已經四十多歲了,中年男人的魅力倒沒有看出來,只覺他人上上下下十分的陰鬱,他身後跟著一個與魚益年紀相仿的年輕人,是其兒子,長相不錯,個頭與魚益對眉。
同樣的米家公子見到魚少爺也對這殺人兇手的外貌是出乎意料的,他認為上天是瘋了不成——兇手就該有兇手的樣子對吧?
不該是如此俊逸的外表!
他是沒有說出來,不然魚益會失笑的反問他:那我該長如何,還是說警察放了我是因為我的外表?
「你是魚益?」他開口確認一下,有長者的威嚴。
「我是,你是……哪位?」
開口說話的這聲音很耳熟——大腦閃過記憶中的畫面,是在X大的樹林附近聽到過的,可魚益沒有往裡再多想,他想不過是人也有去過X大,所以才想早前可能聽過,或許與魚教授嗓音有點像,所以才覺耳熟。
其實細想,他會知道,這聲音為什麼與記憶中的片段是發生在小樹林里的,他本人讀書時並沒有去過小樹林的……況且那記憶,不是他的記憶。
「這是我爸爸米衍生,米亭林是我爺爺。」小年輕過來,抬了抬下巴看著爸爸的殺父仇人,父子二人都細盯著魚益打量,想看他的表情看到他們後有什麼變化。
魚益這才多看其兩眼,難怪覺的面熟,原來是米教授的孫子,按米師母所說,是因為從小到大就被送出國外生活的緣故,他這十來年不吃米飯的長相變的ABC了很多,但不是壞事,除了眉眼間同米教授有些許相似,本人是十分陽光帥氣的,只是這米衍生就不同了,他看起來老氣橫秋,比這兒子還多了一層陰鬱,魚益現在知道是剛剛喪父的緣故了。
想到他們出現這裡的原因,魚益倒不擔心他們會動手,只是覺的米衍生現在的神情,是認定自己害死了米教授了嗎?
「沒什麼話對我說嗎?」這是米衍生的第二句話,他的中文並不好,說話時腔調卻很好聽。
「我……」認真想了想措詞后,魚益才繼續開口:「米教授或許最後一個見到的是我,但我那天過去只是為了傳達師母的遺願,並沒有做任何對米教授傷害的事。」
「我母親?你怎麼認識我母親的,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卻剛好在昨晚時才來找我爸說我媽的生前遺願?」其中多少漏洞魚益怎麼說的明白,況且米衍生表面淡定,內心早就想親手殺了他了吧?
爸媽都死了,魚益是不理解這種心情的,但至少明白他對待自己的態度,只是「節哀」這詞,由自己來講反而會刺激到他吧?
所以魚益大腦過了一遍,發現沒什麼可對他說的,只是說:「警察已經還我真相了,若是有什麼疑問可以上訴,我本人也會回答你任何問題的,最後……」他大腦中過了一遍安慰的話后,還是說了一聲:「請節哀。」
米衍生的表情是不太正常,憤怒不像憤怒的,倒是他兒子直接衝上來要揍他,但只是一瞬間的事,被魚父派來的人給架住了。
「你們要幹嘛?」米衍生大叫出口,也被迅速的控制住帶離警察局門口了,警察局這裡人來人往,他們倒是十分大膽。
魚益也沒有反應過來,對方是魚父的秘書姓田,同他見面的次數倒比魚父還多,他命令手下的人控制好米衍生父子二人後,才上前對魚益說:「讓小益受驚了!」
「我沒事,你們……別為難他。」他側看一眼米衍生他們,人已被拖走,畢竟是在警察局門口,只是對方也是受害者,所以有情緒也是正常的。
「知道的,請放心……小益,我們車上談。」
田秘書三十三歲,聽聞魚父講過,十分的年輕有為,他在老爹公司是總秘書的職位,當然魚益是不了解的,這位魚秘書做的事情挺雜的,像這種與工作無關的事,他卻也被安排了過來,並且做的任勞任怨的,不知魚父給人家開了多少的年薪。
上車后,田秘書只花了十分鐘不到的時間就給他說明了他來接他的目的。
一是因為魚父擔心可能與之前「綁架」一事相關、二是米教授的死確實蹊蹺,最後是交待了魚益接下來要回鄉下青丘滸避避風頭。
魚益反應過來的第一句話是問田秘書:「我爸怎麼知道先前我被綁架的事?」
田秘書沉思了一下才同他坦白:「公園的守夜保安救了你沒錯,你被救時身上確實是被麻繩綁著的,只是怕魚阿姨擔心,所以才叫保安、醫生閉嘴不許提此事的。」
難怪又是出國、又是不出國的放了一堆消息出去……原來是知道的,可是難道他們還擔心米家父子會私下找人來報復魚益?
「綁架與米衍生沒什麼關係吧,他不是現在才回國?」
「你為什麼知道米衍生的?」田秘書看著魚益,可這小孩子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想法,他便再說道:「米衍生就出國五年便回國來了,他的兒子米定偉長的ABC的樣、普通話也不標準,卻也是從沒有出過國的,而且我們了解到,米衍生出國那五年到底在哪個國家、讀的是哪所大學卻是無叢知曉,只有五年間一進一出的海關記錄……而且米教授一直對外宣稱兒子從妻子過逝的前一年就送出國外了!」
米師母有死了多年,所以是魚益記錯時間,誤認為他一直都待在國外了?——魚益撫了撫額頭,怎麼被這小田說了一通后,事情更複雜了呢,所以他想了想只能問田秘書:「你是說,米衍生父子有可能做一些什麼不法勾當?」他只能這麼想了。
「這事我們在查,因你接二連三的出事,還是先送回鄉下較為妥當,而對外宣稱,你是前段時間就出國了,你可記得?」
「我能不去嗎?」事情怎麼越說越複雜,但魚益是想自己找找原因的,這米衍生是做什麼的、有沒有出國什麼的他不管,只要他對自己沒有誤會不就解決事情了嗎?
可是田秘書與爸好像想的比較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