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二十五章 新生!
「你這傢伙,真是過分!光顧著自己過癮,你知不知道下面有多少人被你弄的心驚膽顫,都快要瘋掉了?」墨沁兒幾步衝到陸子明的面前,滿是懊惱的沖著他嚷道。
陸子明剛才太過專註於和裂無痕的一戰,倒是沒有想這麼多,轉頭一看,只見群雄一個個都是滿臉的疲憊和憔悴,有不少甚至還受了傷,心中也是過意不去。
默運積元道的心訣,一片片金光從陸子明的手裡紛涌而出,形成一個巨大的光幕,從空中徐徐的將群雄們罩入了其中。受到陸子明積元道氣息的吸引,周圍遊盪著的天地元氣,彷彿瘋了一般涌了過來。
群雄之前消耗掉的真元,立即得到了補充,一個個的精神狀態明顯的在快速好轉。
墨沁兒訝異的感受著自己體內的變化,『看』著自己枯竭的內力,如同乾涸的河流迅速的蓄滿水,重新蕩漾起來。不禁驚的張大了嘴巴,如此神奇的情景,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看向陸子明的眼神,更加像是在看一個怪物。面對這樣的眼神兒,陸子明也只能無奈的接受了。
這種群療術,是陸子明在與裂無痕的大戰中,體會琢磨出來的。以積元道為引,牽動天地間的元氣,用來快速的補充群雄們消耗的內力,並且治癒他們的內傷,效果不但直接,而且十分有效。
沒過多久,群雄中內力耗損過度,或者枯竭的便紛紛恢復如初,受了內傷的,則快速的痊癒。一個個的臉上,除了驚訝之外,無不流露出一片喜色。因為他們發現,經過這一次,在湧入體內的天地元氣的淬鍊下,他們的內力比之前不但深厚了許多,而且還更加精純了。
陸子明一視同仁,絕殺宗群邪也受到了金光的照耀。通判神終於開始接受裂無痕被陸子明打敗的事實,在陸子明如此強大的神通面前,裂無痕敗的並不冤枉。
「好了諸位!剛才子明莽撞,請大家原諒!」見眾人都差不多了,陸子明收回了金光,笑著對眾人說道。
「盟主說哪裡話?」「盟主客氣了!」……群雄紛紛響應,聽他們的口氣,對陸子明這個少年盟主,他們是心悅誠服了。
「陸盟主,我裂無痕說話算話!你贏了我,從今天開始,我絕殺宗自我以下,全都聽你的號令!」裂無痕滿是真誠,大聲的宣佈道。從他的表情和神色,任何人都不難看出,裂無痕是心服口服的說出這番話來的。
武林正道群雄無不為之愕然。裂無痕,這一代凶魔,第一次道魔大戰的時候,率領著林天倫等一干魔帥魔將,差點兒沒將武林正道一舉蕩平,不知道造下了多少殺孽。像這樣的一代凶魔,竟然被陸子明給收服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龍千秋他們打死也是不敢相信的。
「裂宗主客氣了!從今天起,我們雙方並肩協同,同仇敵愾,先將徐福這個大禍害徹底剷除再說!」陸子明揚聲道。
「一切聽從陸盟主安排!」裂無痕狂吼一聲,絕殺宗麾下群邪,無不應和。
「子明,如今正邪一統,不愁打不敗徐福!這真是武林之福,天下之福啊!哈哈哈……」龍千秋一聲狂笑,滿是驕傲的看著陸子明說道。
望著面前如雲的高手,陸子明的心中卻並沒有他們那麼樂觀。徐福活了幾千年,苦心籌備了幾千年,他的布置該是何等的嚴密,他的勢力該是何等的龐大。而眼下,他們除了知道徐福,對徐福的一切,卻再也無所知曉。知己不知彼,武林正道的形勢實在是不容樂觀。不過,在這群雄振奮的時候,這些喪氣話,他是不會說出來的。
重重的點了點頭,陸子明轉頭看向裂無痕,說道:「裂宗主,就請和我們一起進少林寺,仔細商談破除徐福的大計。」
裂無痕緩緩的搖了搖頭,神情有些落寞的說道:「我想去見見無行……」
陸子明的心中一震,緩緩的點了點頭,道:「我跟你一起去!」
裂無痕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獨自轉身走去。陸子明沖著龍千秋他們施了個眼色,不讓他們跟著,自己則跟在裂無痕的身後,一起來到了裂無行的墓前。
三個月的那一戰,每一個細節,陸子明都記的清清楚楚。裂無行為了能喚醒裂無痕,更是不惜犧牲了自己的性命,更是讓陸子明刻骨銘心。在武林正道的眼裡,陸子明是偉大的代名詞,可是和裂無行比起來,他的大愛,大仁,大智,那才是真正的偉大。
來到裂無行的墓前,只見整座墳墓,異常的乾淨,墓前放著的寄託哀思的鮮花,還是新鮮的,可見,敬重裂無行為人的不光陸子明一個,武林正道的群雄,也都是很惦記裂無行。
立足在裂無行的墓前,裂無痕的目光悲戚,長久站立,沉默不語。
陸子明腦海中不停的回想著和裂無行一起生活的十五年,裂無行對他的諄諄教誨,裂無行的一言一笑,這一切都讓陸子明倍感溫暖和懷念。
兩人就這麼站立在裂無行的墓前,誰也不說話,在憂傷,思念的氛圍中,任憑時間匆匆的溜走。
「我算個什麼東西!」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夕陽西沉,裂無痕忽然怒罵了一聲,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個耳光,懊悔,愧疚,讓這個在鮮血和死亡中,縱橫一世的一代梟雄,竟然在此時流下了眼淚。
如果說裂無痕會哭,大半個江湖的人都會笑死。可是裂無痕為什麼不能哭?他也是人,有血有肉,有心有情的人。所以陸子明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
裂無痕緩緩的跪在了裂無行的墓前,雙手輕輕的撫摸著,鑿痕尚新的墓碑,嘴裡喃喃的說道:「弟弟啊,我的好弟弟,我裂無痕是個什麼東西,老天真是瞎了眼,竟然讓你來做我的弟弟。哥哥我對不起,是哥哥我害死了你……」一邊哽咽著,裂無痕一邊用頭撞著墓碑,不一會兒的工夫,額頭上邊滲出了涔涔的鮮血。
陸子明心中不忍,伸手去扶,裂無痕卻躲開了。滿是悲痛,自責的說道:「陸子明,你說,我是不是該死?」
陸子明想了想,幽幽的說道:「如果是以前的你,你的確是該死!可是現在,你已經獲得了新生。好好的活下去吧,背負著我爺爺的那一份生命,有意義的活下去。」
「可是……我好恨自己!我爭什麼霸,搶什麼天下第一?我不是有病嘛我!這麼好的弟弟,我卻不知道珍惜,我還是人嗎?」
「再多的自責,也不能讓死去的人復生。唯有不再辜負他們,讓他們可以含笑九泉,這是我們活著的人,唯一可以做的事情。我想,他現在一定很開心,因為他的願望終於實現了。」
「真的會嗎?他還肯原諒我嗎?」裂無痕望著墓碑上裂無行的名字,彷彿夢囈似的喃喃說道。
「會的!一定會的!因為,你是他的親哥哥,他此時……最愛的人!」
陸子明的話語就好像一道晴天霹靂,在裂無痕的心頭猛地炸響。足足呆愣了好半天,裂無痕才緩緩的回過神兒來,轉頭看了陸子明一眼,心中掀起了滔天駭浪。
久久之後,裂無痕回過了神兒來,神色不再迷茫,而是充滿了堅定。沖著裂無行的墳墓,鄭重的磕了三個響頭,說道:「弟弟,你先走一步。哥哥不會讓你白死!我裂無痕在這裡發誓,總有一天,我要讓你為我驕傲!你哥哥不是孬種,走錯了路,一定會再走回來。你就在天上看著吧!」
給裂無行的墳墓捧了幾把新土,裂無痕擦乾了眼淚,站起身來。當裂無痕站起身來的那一瞬間,從他的身上,陸子明再一次體會到了那種強者才有的氣息。他明白,裂無痕直到此時,才是真正的重生了。
「子明,我想好了。等到我們殺了徐福之後,我就在這裡蓋一座小木屋,從此以後,我要用我剩下的所有時間來陪著我的好弟弟!」裂無痕長吸了一口氣,大聲的說道。
「好!有事沒事兒的時候,我也會來看看你!」陸子明點頭說道。
裂無痕有些驚訝的看向陸子明,吶吶的問道:「你已經知道,當初是我弟弟將你從龍家搶出來的,害的你從小和你的親人失散,你還肯認他做爺爺?」
「當然!爺爺養育了十五年,用他所有的愛,將我養大。如果我要是連這個爺爺都不認了,那我還是人嗎?他一日是我爺爺,永遠都是我爺爺!」陸子明撫摸著裂無行的墓碑,聲音無比堅定的說道。
裂無痕聽了大為感動,望著蒼天,眼中含淚的大聲喊道:「無行,你看到了嗎?你留下了一個好孫子,你這一生,沒有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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