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不在計劃裏的母女重逢

  簡陋的小屋裏。


  顏末末四處打量了下後，局促不安的坐在了破舊的桌子前，她的手放在膝蓋上，可能是太過於緊張，手心裏都是汗。


  這時，一杯水推到了她的麵前，“你喝點水吧……”接著，倒水的人大喇喇的坐到了她的對麵，他睜著大大的眼睛，好奇的望著她。


  “你幾歲了？”顏末末淡笑著問他。


  “我七歲了……”小男孩兒嗓音洪亮的回她，轉而又疑惑的問她，“你是我姐姐嗎？”


  “姐姐？”顏末末怔怔的反問，難道這個孩子……


  “媽媽說，我還有個姐姐，她昨天給你打過電話的……難道不是你嗎？”小男孩眨巴眨巴眼睛，模樣純真的很。


  顏末末苦笑，心裏大約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她也不知道該怎樣回他，便敷衍著說：“可能是我吧……”


  又坐了大約十分鍾，顏末末感覺心裏越來越悶，便站起身，從包裏拿了一遝錢出來，她把錢放在桌上，低頭對那孩子說道：“等媽媽回來，把這些錢交給她，就說末末姐姐來過了……”


  “姐姐，你很有錢嗎？”男孩兒忽然傻傻的問她。


  “我……”顏末末沒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如果你很有錢，你可以帶我走嗎？我很聽話的，我不會給你闖禍……”男孩兒的眼睛晶晶亮，他牽住顏末末的手，乞求的看著她。


  “你為什麽要跟我走呢？跟媽媽在一起不好嗎？”顏末末將包放在桌子上，又重新坐到了桌邊。


  “不好……家裏沒有錢，媽媽常常唉聲歎氣，她犯病的時候，還會打我……不信，你看……”男孩兒擼起自己的衣服袖子，上麵盡是些青青紫紫的痕跡，像極了小時候的她。


  “這……這些都是媽媽打的？”顏末末難以置信的看著他身上的傷痕，印象中，母親是那麽的溫婉和善，怎麽可能會打他呢？


  突然，門鎖轉動，一個中年婦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顏末末站起身，男孩兒則怯怯的躲到了她的身後。


  “嘭！”菜籃子掉在地上，婦人啞聲不確定的問道：“末末？”


  “是我……”顏末末的聲音有些抖。


  她曾試想過無數次她們兩人重逢的場景，但是她怎麽也沒想到竟會是在這樣的機緣巧合之下。


  顏末末沒有迎上去，她本想一遍遍的質問她，為什麽當初沒有帶自己一起走，為什麽一直沒有回來看她，難道她對自己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嗎，她畢竟是她的女兒啊……


  可是此時此刻，看著她瘦削的臉龐，眼角的皺紋，還有鬢角的白發，她卻是一句譴責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二十年過去了，沒想到你都這麽大了……”林萍握著顏末末的手，泣不成聲。


  “我也沒想到自己能活到這麽大……”顏末末的聲音裏透著一絲嘲諷。


  林萍愣了愣，當她終於聽懂顏末末話語裏的意思的時候，她開始試圖跟她解釋，“末末……當年……”


  “當年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我不想聽！”顏末末猛地打斷她，臉上透出一絲疲憊。


  “對了，這孩子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顏末末將男孩兒從身後拉出來。


  “這……”林萍眼神閃爍。


  “果然是你！”顏末末心下了然，卻又對她失望至極，“你怎麽能這樣做呢？他還隻是個七歲的孩子！難道成為受害者還不夠，你還要變成施暴者嗎？”


  “我……我……”林萍被顏末末的指責逼得整個人都慌亂了，她突然撕扯起了自己的頭發，在屋裏一圈圈的走，漸漸的，她眼光開始渙散，喃喃自語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你怎麽了？”顏末末手足無措的看著她，她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變成了這樣！


  “藥！藥！”男孩兒忽然大喊著跑向門口的櫃子……


  “嘭！”可是還沒等他把藥找出來，林萍已經一頭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