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最後一句我愛你

  “嗡……”似是出現了幻覺，路安陽耳邊有雜音嗡嗡作響。


  緊抱著顏末末的手漸漸鬆開……


  顏末末轉過頭，她張大了嘴巴，似是正在哭喊著什麽，她淚眼婆娑的看著他，眼中的淚不停的順著臉龐流下來……


  這個傻姑娘，最近怎麽總是哭呢，以前無論顏百川怎麽打她，她都是不會哭的啊……路安陽想伸手，替她擦一擦眼淚，可是手才抬起來一半，就頹然的落了下來……


  顏末末驚慌失措的扶住突然倒在她身上的路安陽，她的手穿過他的頭發，手上一片黏黏的觸覺……抬手，入眼一片觸目驚心的紅……


  “轟轟……”天空中一聲驚雷響起，滂沱大雨驟然而至……


  “安陽……安陽……你別嚇我……你不可以有事，你不能有事……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你怎麽忍心再丟下我呢……”顏末末抱著路安陽的頭跪坐在地上，她不停的哭著，悲傷的整個人都止不住的顫抖。


  路安陽輕輕的握住顏末末的手，一如往昔的溫柔的喚她，“末末……”聲音裏又帶著些許的抱歉和遺憾，“對不起，我又食言了……”


  “沒有！沒有！你沒有食言，安陽！你看，你這不是已經帶我離開尹家了嗎？我們就快成功了，不是嗎……”顏末末搖頭，笑著安慰他，可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一個勁兒的往下掉。


  “末末……不要哭了……”路安陽淺淺的聲音夾雜在隆隆的雨聲之中，愈發讓人聽不真切……


  顏末末焦急的看著他的嘴一張一合，她把耳朵貼近路安陽的嘴，“安陽，你想說什麽……你想說什麽……”


  “末末……我愛你……”


  所有的聲音好像都在這一刻戛然而止，雨霧裏，這個世界安靜的仿佛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突然，路安陽握著顏末末的手猛地掉了下來，冰涼的手砸在水坑裏，濺起了一小片水花，他溫柔的笑也漸漸凝固在嘴角……


  “安陽！”


  顏末末捧住路安陽的頭，無助的坐在雨中，哭的撕心裂肺……


  伴著雨聲，急救車呼嘯著駛入胡同！


  尹晨靜靜的站在雨裏，哀傷的看著那個悲傷至極的人影，他握著手機的手還在流著血，血水混著雨水不停的滴落在地……


  出乎意料的，此時此刻，他竟是那麽迫切的希望路安陽能活下來……


  華城醫院。


  “病人腦部受傷！失血過多引起休克！”


  “快！快送入搶救室！”


  “對不起，請您讓一下……”護士焦急的一把推開顏末末。


  顏末末被推的踉蹌了一下，正推著床的手也順勢滑脫了出去。


  她站在醫院門口，呆愣愣的看著路安陽被醫生和護士們飛快的推走，車輪與地麵摩擦出的刺耳的聲音不停的衝進她的耳中……


  她看著路安陽距離她越來越遠，直到從眼前完全消失，她本能的想追上去，可是這一刻，她的雙腿竟像被灌了鉛，無法邁出一步，身邊的人來來往往，不停的撞到她，嚷嚷著讓她站遠點，可她隻是傻傻的站著，好像聽到了，卻又像沒聽到……


  直到有人從後麵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扳過她的身子，逼迫她看著他……仿佛一部無聲的黑白電影，她看著他眉頭緊蹙，嘴巴一開一合，她看著他的眼神從擔憂轉為慌亂再到心痛，心忽然靜的沒有一絲波瀾……


  “顏末末！你清醒點！顏末末！”尹晨心痛的大力搖晃著她的肩膀，可是她的眼神依舊呆滯的沒有一點神采。


  “顏末末！”醫院門口突然傳來一聲怒喝！


  尹晨轉頭，隻見艾米雅踩著高跟鞋一步步怒氣衝衝的朝著他們走過來。


  “啪！”艾米雅抬手，朝著顏末末的臉就狠狠扇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