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凌者，戰慄也
「快，給老子將整個酒樓給圍起來，一隻蒼蠅也不能走脫！」
「軍師有令，決不能走脫了李飛這惡賊，帶回其頭顱者，官升三級！」
寂靜的街道之中，窗外傳來的叫囂聲，打破了酒樓的寂靜。
「唉！本來言談甚歡，可惜有這些蟲子來打攪！」聽著耳旁傳來的叫囂聲，李飛有些意興闌珊的嘆息起來。
「大哥這話可就說錯了！既是蟲子，那始終是一些雜碎般的人物，難登大雅之堂，直接拍死就是，又有何難？」李飛的嘆息，讓蘇秦莫名的笑了起來。
蟲子雖然噁心，但若是不去關注他，直接將其踩死，又有何噁心！
「好好好！兄弟你說得是，倒是哥哥我有些著相了，不過，拍死這些蟲子，就是不知道會不會髒了你我兄弟二人的手！」李飛為之一愣，隨即立刻張狂的大笑起來。
馬隊馳到樓前，領隊正要下令，一聲暴響自空中傳下，大片窗扇化做漫天碎片散落下來。在刺目的陽光下，蘇秦和李飛二人自碎木中躍出。
領隊色變，驚叫道：「是李飛……」話未說完，已被蘇秦一拳擊碎在胸膛之上，胸骨塌陷。
蘇秦出如風，迅捷無倫，每出一拳，必定有一人連人帶馬倒下，經歷過了血色森林的四年曆練，龍象般若功突破到了第六層的他，早已經不是那個只會依靠蠻力而戰鬥的少年了。
雖然沒有多麼精妙的招式武學，但那經過無數搏殺而凝練而來的戰鬥技巧，卻是狠辣非常，招招攻敵於要害之處，在血脈之力的加持下，身法更是快如閃電，招式之間變幻莫測，在群戰之中，再適合不過了。
相較於蘇秦的變化莫測，李飛出招又自不同，赤手空拳並不帶半件兵器，甚至可以說，雙拳就是他最強的武器，一個極為信奉自己拳頭的男人，就會明白，拳頭不像兵器，它不會丟失，也不能丟失，所以，以拳頭做兵器，是需要必勝的決心和必死的勇氣的，只有這樣的勇氣支撐著拳頭，才會無堅不摧，無往不利。
雖然刀劍在手，騎兵也不能阻擋他半招，每出一擊，中者必全身骨骼盡碎而死，其震撼力之恐怖，比之蘇秦，卻是強大的不少。
李飛的攻擊，沒有什麼花巧的招式，只是簡單的一拳，對方就「噼哩啪啦」帶著骨碎聲飛了出去。
沒有任何變化，沒有任何后著，就只是簡簡單單的一拳，也就是在這至大至剛的一拳面前，卻充滿了無可阻擋的氣勢。
當他們像落葉一樣飛出去的時候，他們也像落葉一樣沒有了生機。
兩人都沒有使用任何兵器，都是信奉自己拳頭力量的人，但兩人的風格卻是各不相同，一個行雲流水，招式渾然天成，隨心所欲；一個卻是霸道無情，每一擊蘊含著無堅不摧的力道。
在兩人聯手下，這隊四十多人的馬隊宛如刀俎上的魚肉，連一絲還手的機會也沒有，不到一刻功夫就被消滅殆凈。
四十多人的屍體散步四周，死狀各異，就連戰馬也沒漏掉幾匹，讓人分外感覺到戰爭年代的殘酷。
饒是前世見慣死亡，縱橫黑暗世界的蘇秦，此刻心中竟然也有了一絲不忍。
身處亂世，人命如草介，想要活得比別人更好，就必須要學會比別人更狠，變得比別人更強，聖人的無為之道，在這個世界根本就是尋死的理論。
站在這個世界的巔峰強者，沒有任何一個是被人吹捧而來，無一不是踏著無數人的鮮血站在這個世界的巔峰。
但這一絲不忍，下一刻卻消失無蹤，因為，在戰鬥結束的瞬間，那久違的系統提示音，便在其耳旁響了起來。
叮咚！恭喜宿主獲得此次戰鬥勝利，擊殺敵人十六人，其中武者境十人，獲得死亡氣息：一點，靈境六人：獲得死亡氣息：六十點，當前擁有死亡氣息：六十一點，可進行一次稀有品質兌換，是否兌換？
「這麼一會的時間，居然就得到了六十一點死亡氣息？看來，似乎死亡氣息的收集點數，並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困難啊！」內心之中拒絕了系統兌換的要求，說實話，覺醒了血脈魂力，已經突破到了龍象般若功六層的蘇秦，對於所謂的稀有兌換物品，真的不是那麼放在心上了，只是讓他詫異的是，居然如此輕易，就獲得了滿足兌換的死亡氣息。
要知道，在之前的戰鬥之中，對於他而言，可是沒有絲毫的威脅啊。
這節奏，有些不對啊！
這也不怪蘇秦如此，若是單一的武俠世界中，大貓小貓就那兩三隻，高手數量更是屈指可數，甚至許多先天之境的人物，都已經能夠成為至強的存在，但在這樣一個世界，幾乎人人尚武，量變就會逐漸轉變成質變，所產生的變化，就是高手數量的增多。
在如此龐大的武者基數下，想要收穫死亡氣息，彷彿並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看來，為了系統，小爺似乎要走出一條腥風血雨的路了！」面對死亡氣息的誘惑，蘇秦只能在心中暗自嘆息起來。
「唉！江湖仇殺，本就刀劍無眼，如果不是天下是這等形勢，這幾人也不必死的！看來只有把天下握到我等手中，這種紛亂的情形才可以結束。」李飛彷彿看出了蘇秦眼中的不忍，當下開解起來。
口氣雖大，但從他嘴裡說出來卻顯得分外有說服力，好象他在說的是日頭每天從東邊升起，西邊落下那樣的真理。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
在這個混亂的世界，江湖早已經和帝王王室之間，有著不可分割的羈絆，在每個王朝的背後，都會出現江湖門派的影子。
雄霸大陸的大武王朝，身後不正是因為聖武閣的支持，才能夠取得今天的成績么！
「這一次，是他們對我哥倆的實力估計錯誤，一會的話援軍必到，這次就會是我等二人無法對抗的了！我等就此別過，等哥哥我有幸在赤雲山脈取得《聖武圖錄》之際，那是哥哥在與你分享！」不待蘇秦開口，李飛那低沉的嗓音便再次開口。
蘇秦愣愣望著李飛遠去的身影，結義不到一時三刻即告分離，卻絲毫不拖泥帶水，的確毫無世間俗態，但耳旁，卻依然彷彿還回蕩著那淡漠的聲音。
「將天下握在我等之人的手中，自己這位結義大哥的抱負當真不小呢，看來，生存在這樣一個亂世之中，我也不能太過於保守啊！」嘴角掛著一絲傲然的笑意，清冷的話語回蕩在半空之中，彷彿，是為了告知已經離去的李飛一般。
一個人有多強的實力，就有多大的野心。
前世的蘇秦，本就是地下世界的王，坐慣了王座的人，怎麼可能習慣去坐木椅，大好男兒若是不爭上一爭，豈不白白浪費了上天給予自己的大好機會。
果然，還不到一時三刻，緊驟的馬蹄聲再次響起，地面也隨著微微震動，這次來的人馬果然遠超前次，的確不是他們所能抗衡的。蘇秦可不是不識時務之人，連李飛這般都要暫避鋒芒，他自然也不會傻愣愣的衝上前去。
快步的躍上酒樓，牽著那名還在酒樓之上的小乞丐，快速的向著赤雲城外奔行而去。
「小傢伙，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我送你回去！」逃離了赤雲城，確定了身後再無追兵之後，蘇秦才向著身旁的小乞丐開口問道。
在鬧市救下他，只是因為自己動了惻隱之心，卻不代表著蘇秦要身兼保姆的職責！
「我沒有家，他們都叫我狗雜種。」小乞丐那稚嫩的話語之中，透著一股難言的悲憤！
孩童時代，本是該嬉戲打鬧的年齡，但若是在這年齡之中，遭受到的是同伴的白眼和嫌棄，那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悲哀！
「狗雜種？哪裡有人叫這樣的名字。既然你已無家可歸，那就跟在我身邊吧，我叫蘇秦，你反正也沒有姓氏，就跟著我姓吧，姓蘇名凌，取之『凌，戰慄也』的意思，期望你將來有一日，所過之處，讓所有人都為之戰慄！」似乎讀懂了小乞丐眼中的那抹悲傷，思緒一動，蘇秦朗聲說道。
「蘇凌，蘇凌，從今以後我就叫蘇凌了，蘇凌見過主人。謝主人賜名！」蘇凌暗淡的眼神之中，爆射著一股刺目的神光，喃喃自語之中，透著一股莫名的亢奮，向著蘇秦俯身跪拜下去。
從他記事以來，沒有任何人將他當做人看，所到之處，莫不是遭受到別人的白眼相待，過著有著上頓沒下頓的日子，若非遇見蘇秦，他恐怕早已經死在了狂奔的馬蹄之下，哪裡還有機會上酒樓吃上一頓美食，哪裡還有機會擁有自己的名字。
對於蘇秦的恩義，叫這憨直的孩子心中如何不感動！
主人，今日你對蘇凌的恩義，他日蘇凌縱然傾盡性命，也難報萬一！
蘇凌這一跪，跪得誠心誠意，但一旁蘇秦的面色，卻變得怪異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