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會不會不再需要我
越往北走，天氣愈發幹燥，吹拂在臉頰上的風都夾雜著細沙。
折影往前方看了眼，映入視線的隻有一片荒蕪：“王爺，您並未駐守過北疆，屬下擔心驟然前去，會很難適應。”
“任何戰術都是萬變不離其宗，人人都說北疆隻能打防禦戰，不宜猛攻，本王倒要看看，這群蠻人究竟有多難對付。”
“王爺打算改變戰術？”
“北疆防禦戰已打了幾十年，至今也沒能壓製住蠻人，再不知變通，周遭幾座城池遲早要拱手讓人。”
折影認為這話很有道理，可改變戰術並非易事，需要扭轉所有戰士的打仗習慣，光是磨合與適應就得耗費不少時間。
“時候不早了，王爺，不如先原地休息一夜吧，明日再繼續趕路。”
“也好。”
幾人翻身下馬，在一棵枯樹下就地而坐，折影收集了一堆木枝，點燃了火。
此處的溫度比起京都要低很多，根本沒有四季之分，太陽落山後就會冷的渾身打顫，若是不點火，怕是會活活凍死。
眾人圍坐在篝火前，溫暖的火光驅散了趕路的疲憊。
“大家應該都餓了，來，吃點熱乎的暖暖身子。”折影說著，從行囊中取出了隨身攜帶的小鐵鍋，架到火上後加入水，等到熱氣蒸騰，又放進了幾大包放方便麵。
香味不斷飄散了出來，隨行的幾位將士饑腸轆轆的咽了口吐沫。
“這是什麽麵條，怎麽這麽香？！”
“這是咱們王妃研製出來的，可以隨身攜帶的麵條，想吃時，隨便用熱水泡一下就行。”
“秦王妃果真厲害，這東西要是能在軍中推廣開，將士們就不用再啃幹巴巴的餅子了。”
泡麵很快就被煮好，折影先盛了一碗遞給主子，剩餘的分發給了眾人。
這麵的確很香，哪怕是湯汁都讓人一滴都舍不得浪費。
秦禹寒捧著碗，想起那小女人紅著眼眶蜷縮在自己懷裏的模樣，心裏一陣刺痛。
南風館的事尚未解決，慎王那邊也虎視眈眈，也不知凝歌現在如何了。
折影跟隨主子身邊數年，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心思，“王爺，您離開前，已從暗刹調派了十幾位兄弟暗中守在王妃身邊，這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有他們在，王妃絕不會出任何事。”
“嗯。”秦禹寒仰起頭，隻見晚霞紅的鮮豔，雄鷹尖嘯著，展翅翱翔在天際。
這是凝歌最向往的自由，遲早有一日，他會帶著所愛之人，策馬馳騁在這片廣闊的天地間。
……
“王妃，錦衣衛那邊張貼出了告示，如今百姓都知曉了先前在城外施粥的是柳若霜。”
“知道了。”
白珂給柳凝歌添了杯茶，“還有一件事，屬下已將秦王府尋到雪蟾的消息散布到了江湖內，但師兄會不會來，還是未知數。”
“再耐心等一等。”君予能來最好，不能來，她也另有法子能對付賈詩靈。
柳凝歌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抬眸望向了門外。
春光明媚，這樣好的天氣，可不能白白浪費。
“晚上聶老夫人要過七十大壽，將我準備的賀禮用木盒裝好。”
“是，屬下這就去。”
天色漸暗，柳凝歌換了身衣衫，與白珂一同赴宴，出門時，恰好遇到了剛從外麵采買完東西回來的知夏。
“王妃要出門麽？”
“晚上有一場宴席。”
“奴婢忙昏了頭，竟連這麽重要的事都忘記了！”知夏自責道，“奴婢這就去更換衣衫，陪王妃出府赴宴。”
“不必了，有阿珂陪著就行，你在府內好好料理事務。”
知夏下意識看了眼站在柳凝歌身旁的白珂，略顯失落的點了點頭，“是，奴婢知道了。”
目送主子走遠，她正準備回院子，轉頭就遇見了趙嬤嬤。
“怎麽垂頭喪氣的，遇到麻煩了？”
“嬤嬤。”見到熟悉的人，知夏眼眶都紅了一圈。
趙嬤嬤在後院待了這麽多年，早就成了人精，瞬間就明白了這小丫頭的心思：“怎麽，王妃身邊有了新人，心中有些不忿？”
“也不是不忿，就是有點難過。”
白珂姑娘武功厲害，性子也很直率，這都是她比不過的。
她怕時日久了，自己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知夏正胡思亂想著，腦袋突然被輕輕拍了一下。
趙嬤嬤無奈道：“你一天到晚都在胡思亂想什麽，王妃若是不重視你，又怎麽會把管家之權交到你手中？”
“可我更想隨時侍奉在王妃身邊。”
“王妃被許多虎視眈眈的豺狼盯著，白姑娘跟在她身旁是最合適的。知夏，你心思細膩，最適合處理宅邸瑣事，這也是你的長處。”
“那會不會有一天，王妃不需要我了。”
“傻丫頭，王妃待你有多好，你自己感覺不到麽？”
知夏愣了愣，很快羞愧的低下了頭。
是啊，王妃帶她如妹妹一般，自己怎能問出這麽沒良心的話。
“多謝趙嬤嬤開解，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馬車行駛一炷香時間，抵達了聶府門前。
聶家官職不算高，但聶老太爺在世時頗得先帝器重，配享太廟。即便現在的聶氏一族略顯落魄，但在京中還是很受敬仰。
“王妃，咱們到了。”
柳凝歌應了聲，踏下了馬車。
聶老夫人命苦，夫君死後兩個兒子也因故一同離世，府中隻剩下她與一位庶出的孫女聶倩。
雖說是庶出，但老夫人對這位孫女極為寵愛，完全是當做嫡女養大的。
“秦王妃，您可算是來了，我都等許久了。”聶倩快步迎上前，熱絡的牽著柳凝歌的手。
“聶小姐太客氣了。”
“哪的話，王妃是貴客，我豈能怠慢。”她朝丫鬟招了招手，“快把秦王妃帶去後院，與女眷們品茶敘話。”
“是。”
柳凝歌點頭示意，跟隨丫鬟進了聶府。
聶老夫人今天精神狀態不錯，正坐在主座與女眷們閑聊，見柳凝歌前來，笑著寒暄了幾句。
“勞秦王妃特地趕來，老身受寵若驚。”
“老夫人這話可是折煞本宮了，阿珂，將賀禮呈上。”
“是。”白珂將一隻精致的小木盒送到了老夫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