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惹人生厭的賈小姐
“用不著請大夫,帶我過去吧。”
“是。”
摔斷腿的士兵正在帳篷裏躺著,情況遠比蔣寧描述的嚴重。
柳凝歌用剪刀剪開他的褲子,露出了血肉模糊的傷口與赤裸的腿。
賈詩靈慌忙轉過身,用手遮掩住了眼睛,“王妃,你是女子,怎好與陌生男子如此親近,這於禮不合。”
蔣寧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這位姑娘,王妃是在治病救人,有什麽合不合的,況且王爺也在這,有誰敢說閑話。”
“可女戒中分明說過,女子……”
“這裏是軍營,將士們都是效忠家國的鐵血漢子,不講究女戒那一套。”蔣副將對這位矯揉的女子很不喜,說話語氣也重了許多。
賈詩靈被訓斥的紅了眼眶,沈將軍安撫了兩句,瞪了蔣寧一眼,“少說幾句。”
蔣副將最厭煩動不動就落淚的女人,轉頭看向了為士兵處理傷口的秦王妃。
同樣是女子,王妃麵對血肉淋漓的傷口,依舊能做到沉穩鎮定,麵不改色,反觀這女人,滿腦子都是迂腐規矩,怎麽差別這麽大。
“好了。”柳凝歌綁完了最後一道繃帶,叮囑道:“這幾日多注意休息,吃的清淡些,也不要讓傷口碰到水,記住了麽?”
士兵點頭,“是,多謝王妃。”
柳凝歌洗去手上沾著的血跡,看向了杵在門口的幾人,“走吧,吃午膳去。”
“好。”
食材與燒烤架都已準備妥當,秦禹寒將野餐的位置挑選在了一條溪流旁。
沈策光是看著成串的肉就險些流口水:“凝歌,你真是曠世奇才,連烤出來的食材都能弄的這麽美味。”
“沈將軍謬讚了,其實食材本身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最關鍵的是調料。”
柳凝歌把肉串架在了火上,大概七成熟的時候撒上了燒烤料。
香味很快就彌漫了出來,油脂滴落在柴火上,發出了悅耳的聲響。
“娘的,真香,王妃,這調料能否給軍營一些?這樣行軍的時候將士們在路上也能解解饞。”
“當然,我明日就派人送些到北大營。”
蔣副將欣喜不已,“那我就替將士們謝過王妃了。”
肉很快被烤好,柳凝歌逐個分發,賈詩靈卻不願接,“我吃慣了清淡的,這種東西吃了會加重咳疾。”
“也是,是我思慮不周了。”柳凝歌從布袋子裏拿了幾個幹巴巴的饅頭遞了過去,“給,師妹還是吃這個吧。”
賈詩靈伸手接過,聞著勾人的肉香,再看著手裏的饅頭,完全提不起食欲。
沈將軍與蔣副將吃的滿嘴是油,啃著肉串再喝兩口美酒,簡直如神仙般快活。
秦禹寒吃相優雅許多,即便在邊境待了數年,也依舊磨滅不了刻在骨血中屬於皇子的矜貴。
酒過三巡,幾人都吃的很滿足,唯有賈詩靈還餓著肚子。
柳凝歌完全沒有心思去管她,“沈將軍,下午有何安排?”
“凝歌想去哪兒?”
“算起來,前麵鎮子上的桃林應該盛開了,不如去那走走如何?”
“也好,那我們稍作休整,一會兒就過去。”
沈策到底還是心疼師妹,特地讓人準備了個空帳篷給她梳洗。
賈詩靈重新梳了個發髻,又恢複了那副大家閨秀的模樣。
很快,一行人策馬去十幾裏路外的小鎮,商販們不停吆喝著,街市上很是熱鬧。
沈策很少出來遊玩,這次機會難得,一眼相中了攤子上擺放的香囊。
“老板,這香囊怎麽賣?”
“十文一個。”
“這麽貴?京都城也不過賣五文。”
老板笑道:“公子有所不知,這香囊裏用的都是藥材,夏日掛在身上可以驅除蚊蟲,不是普通香囊能比的。”
“哦?既如此,那就給我拿兩個。”
“好嘞。”
沈策接過香囊,將粉色那枚送給了賈詩靈,淺青色的給了柳凝歌。
“我那點俸祿全都補貼給軍營裏的兄弟了,送不了什麽值錢的,你們別嫌棄。”
柳凝歌隨手將香囊係在了腰間:“我正準備自己做點驅蚊的香囊,你這個送的很及時。”
秦禹寒覺得這香囊很是礙眼,很想拿下來丟遠些,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總不好做出這樣的舉動,心裏盤算著回了府送個更好的給自家王妃。
賈詩靈拿著香囊,愛不釋手道:“沈師兄說的哪裏話,這香囊味道好聞,又能驅蚊避蟲,我喜歡還來不及,怎會嫌棄。”
“師妹喜歡就行,走吧,去前麵的林子。”
“好。”
幾人繼續前行,賈詩靈卻不動神色的將香囊藏進了袖子裏。
原以為沈師兄當了大將軍,會過上富貴日子,沒想到竟寒酸至此,十文的香囊也能當做禮物送出手。
還好她看中的是禹寒師兄,要是選了沈師兄,還不得過的一身窮酸氣。
“到了。”
馬車停在了林子入口,賈詩靈掀開簾子,看到了一片雲霞般的桃花林。
她不由感歎,“兩位師兄可還記得麽?阿爹的住處也種著一大片桃花,每年夏日會結許多果子。”
“當然記得。”沈策回憶起在賈老將軍身邊習武時的日子,頗為感慨,“那會兒山裏沒什麽好吃的,我每年都盼著桃子能早點成熟,練完武後吃上幾個,別提多舒服。”
“是啊,那會兒禹寒師兄還會將桃子用竹簍背到山下去售賣,每次都會給我帶些零嘴。”
秦禹寒並不喜歡感慨過去,那段時日對他而言談不上美好,隻能稱得上渾渾噩噩度日罷了。
“好了,進林子吧。”
賈詩靈神情失落,一聲不吭的跟著走進了桃林。
午後起了風,林子裏花瓣不停被吹落,秦王與王妃並肩走在最末,袖下十指緊緊相扣著。
“其實我不太喜歡吃桃。”柳凝歌道,“粘膩膩的,還是梨更清甜。”
“嗯,凝歌喜歡的自然是最好的。”
“你在賈老將軍身邊待了多久?”
秦禹寒:“三五年吧。”
“這麽短的時間就能學會如此厲害的武功,怪不得老將軍將你視作平生最得意的弟子。”
“其實論天賦,沈將軍不輸於我,隻是他性子太急躁,時常惹師父生氣。”
柳凝歌笑了笑,“沈將軍那一根筋的性子,老將軍沒把他趕下山已經算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