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謝謝你還願相信我
“好妹妹,別自欺欺人了,秦竹何曾把你當做過側妃看待。”柳凝歌上前一步,刻意壓低的聲音帶著幾分蠱惑,“留在這裏,和孟瀟瀟一起被關在壇子裏,這才是你的歸宿。”
“不,不!”
“知夏,還不快把雕刻好的兔子送給側妃,那可是用孟瀟瀟的骨頭做的,寶貝的很。”
“骨頭?!”柳若霜簡直要被嚇瘋了,牙齒打顫,不顧一切的往院子外跑去。
冬梅見主子跑了,哪還敢逗留,趕緊跟了上去。
院子裏終於恢複了寂靜,柳凝歌嫌惡的瞥了眼黑壇子,“祁風。”
守在暗處的祁風出現在了她麵前,“王妃。”
“太礙眼了,尋個地方埋了吧。”
“是。”
黑壇裏的人不停搖晃著身體,整個壇子‘哐啷’作響。
知夏嚇得躲在了柳凝歌身後,不敢去看。
祁風把人帶了下去,那股惡臭味漸漸消散,空氣都變的清甜了許多。
經這一嚇,柳若霜至少能安分幾個月,柳凝歌撣了撣衣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轉身往院子走去。
暮色沉沉,秦禹寒下朝回了府邸。
他特意帶回了一份燒魚,是請宮裏廚子做的,柳凝歌曾誇讚過口味還不錯。
“快過來用膳吧,一會兒該涼了。”
“嗯。”柳凝歌走到桌邊坐下,並沒有什麽胃口。
秦禹寒夾起一塊魚肉,剔除刺後,放進了她碗裏,“這魚是晌午從湖裏釣上來的,很新鮮。”
柳凝歌正要吃,卻嗅到了一股不該存在的香氣。
那是……女子脂粉的香味?
她抬起眼眸,深深看了男人一眼,“你下朝後去了何處?”
“下朝便直接回府了,沒有去別處。”
是麽,那這味道又是從何而來?
柳凝歌從未想過兩人之間會存在背叛,可這香氣卻刺得她心髒一陣不適。
“怎麽了?”
“沒事。”她低頭吃魚,試圖忽略這股脂粉香。
“凝歌,我有件事要與你說。”
“何事?”
秦禹寒放下筷子,“你可曾聽祁風與折影提起過暗刹?”
“聽過,那是你一手創建的勢力。”
“不錯,暗刹是暗殺組織,刺客遍布大梁,他們負責的不單單是刺殺任務,還包括收集各地的情報。”
“為何突然說這個?”
男人慎重的將一枚玉佩放在了柳凝歌麵前,“你持著這枚玉佩,可以調遣暗刹內所有人,見它如見我。”
暗刹可謂是秦禹寒的底牌,也是他苦心多年建立的心血。
“這是你的勢力,為何要給我?”
“因為你是我的妻。”秦禹寒道,“我說了,不會再對你有任何隱瞞,今後門內任務,祁風都會向你稟報,你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秘密。”
柳凝歌垂眸看著那塊玉佩,莫名感覺有些好笑。
這是在哄她高興麽?
“王爺,我不需要這個。”說著,她將玉佩推了回去。
“收下吧,如此就算是真的原諒我了。”
柳凝歌打量著男人的麵容,忽然發現他清瘦了許多。
算起來,似乎有許久不曾仔細看看他了。
從失去孩子後,秦禹寒一句傷心之言都沒說過,許多時候甚至在刻意回避這個話題。
她隻顧陷在自己的情緒裏,卻忘記了他也是會難過的。
“你眼下一片烏青,夜間沒歇息好麽?”
秦禹寒笑容苦澀:“你時常夢魘,我怕睡沉了不能及時將你喊醒。”
“你白日得去上朝,晚上也睡不踏實,不怕身子撐不住麽?”
“我隻怕……你不要我。”
柳凝歌抿唇,話在嘴邊轉了幾圈,最後問出了口,“你身上為何會沾染脂粉味?”
“西域上供了幾盒香粉,其中有梨花味的,我特意給你帶了回來。”秦禹寒沒想到會因此讓她誤會,趕緊將香粉拿了出來,“就是這個,若是你不信,我可以將沈策喚來,他也知曉此事,我……”
“我信你。”柳凝歌打斷了他的話,接過了香粉,“我很喜歡。”
這句‘我信你’說的輕描淡寫,卻讓秦禹寒眼尾泛了紅。
他自知犯下大錯,因為刻意隱瞞間接導致失去了孩子。
凝歌心有怨恨,他甘願受著,這是罪有應得,但每日活在患失患得裏的滋味實在是太痛苦了,比千刀萬剮還要煎熬。
“凝歌,謝謝。”謝謝你原諒我,也謝謝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
……
柳凝歌又休養了十幾日,氣色總算好了許多。
這段時日她一直不曾出過門,悶得渾身不適,沈策搜刮了許多新奇的小玩意兒送過來。
“這是邊境的胡琴,樂聲很特別,比起琴和琵琶別有一番風情。”
“還有這個,是我第一次征戰時從一位蠻人將軍那得來的,據說夏日盛果酒,可讓酒迅速變涼,十分解渴。”
他不停往外拿,很快就將桌上堆的滿滿當當,“凝歌,這些都送給你解悶,有沒有喜歡的?”
“都很不錯,那我就收下了,多謝沈將軍。”
“跟我還客氣什麽。”沈策笑的爽朗,“天氣漸暖,不少受災之地都得春耕,我與王爺奉命去送糧食種子,順便監工,你要不要一起去?”
柳凝歌看了眼門外,春光大好,的確適合出門遊玩:“那就去吧,何時啟程?”
“明天就走,這一路不會太趕,可以邊走邊玩,你今晚收拾好行李,記得多帶幾身更換的衣衫。”
“好。”
沈策起身,“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柳凝歌喚住了他,“北大營那邊,皇上可有下旨懲治?”
“沒有,皇帝這次大概是想通了,明白和王爺鬧起來沒有任何好處,並未對北大營的將士們問罪。”
“那就好。”
謀逆之罪,按律法當株連九族,將士無辜,若因此事受到牽連,她此生都難以安心。
“凝歌,還有件事我想與你說。”
“嗯?”
“抽個空,去見隆安公主一麵吧,我昨日瞧見了她,和從前比起來像變了個人人一樣,死氣沉沉的,感覺不太好。”
柳凝歌點頭,“我知道了。”
她何嚐不想去見安兒,隻是尚未想好見麵後該說什麽。
那丫頭何其無辜,卻被牽扯進了這潭混水中,成為了最可憐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