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一切有我在
“閑情逸致時，吟詩作賦自然是好的，但邊境常年風沙，黃沙漫漫，葡萄美酒怕是三五年都難以品嚐一回。”
“本太子明白邊境將士的辛苦，你管轄這麽多部落，更是不易。”太子喝完杯裏的酒，朝著彈琵琶的女子招了招手，“過來。”
女子是標準的江南美人，行走時搖曳生姿，腰細如楊柳，僅僅瞧一眼就令人心動。
“還不快見過首領？”
“是。”女子嬌羞的行了個禮，“小女子漣漪，見過首領。”
池耶律微微點頭，神情冷淡。
秦竹笑道：“邊境女子大多性情直率，不拘小節，可江南的女子也別有一番滋味，這位漣漪姑娘是本宮特地讓人尋來的，不但精通各種樂器，唱曲也是一絕，首領瞧著可還滿意？”
“我常年在黃沙之地待著，不懂那些風花雪月，這麽好的姑娘，還是留給懂得憐香惜玉的人吧。”
“邊境苦寒，日子無趣的很，首領將漣漪收下，閑來無事時打發時間也是好的。”
“我每日巡防布陣，晝夜忙碌，沒有閑來無事的時候。”
太子與無數人打打交道，還從未見過池耶律這麽一根筋的，說話一點餘地都不留，就差把憎惡寫在臉上了。
“也罷，既然首領不喜歡，漣漪，你先下去吧。”
“是。”
雅間內恢複了寂靜，秦竹吃著菜肴，將話題引到了正事上：“父皇有意將隆安公主許配給你，那丫頭是個沒心眼的，你可得好好待她。”
“賜婚旨意還未下，現在說這些未免言之過早。”
“不早，父皇屬意你也不是一日兩日了，隆安是最受寵愛的公主，能娶她為妻，這樣好的福氣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池耶律不言，沉默的喝著酒。
“首領，本宮知你不喜歡這些彎彎繞繞，索性就與你說個明白。”秦竹蹙眉，“如今回乾部落陷入了困局，再不想辦法解決，遲早會出大亂子。隻要你答應與本宮合作，那條廢棄的商路，不出兩個月就能被重新啟用。”
這話戳到了池耶律的軟肋，他抬起眼眸：“恕我直言，眼下殿下並不得皇上重用，你這個承諾，很難讓人相信。”
“不管受不受重用，本宮始終是當今太子，解決這點小事還不是輕而易舉。”
“商路改建是皇上的意思，殿下打算如何說通皇上？”
“這個你無需知道，首領，回乾的未來攥在你手裏，倘若選錯了路，搭進去的就是整個部落子民的性命與前程，你可得仔細想好了。”
池耶律很不喜歡被人威脅，但誰都知曉回乾是他的致命弱點，被人拿捏也是無可奈何。
“您已是太子，將來會登基為帝，我能幫您什麽？”
“幫本太子除去秦王。”秦竹眸色陰鷙，“隻要秦王一死，本宮便尊你為異姓王，到時回乾周圍的地域全都劃給你。”
劃給他的意思，是回乾不再受京都管轄，隻要不做出謀逆通敵之事，一切都由回乾首領做主。
這話的誘惑力實在太大，池耶律神色一變：“我需要一些時間考慮。”
“可以，但本太子的耐心不太好，首領最好早點給我答案。”
“嗯。”
這頓飯吃的還算愉悅，酒過三巡後，池耶律離開了催月樓。
躲在暗處探查動向的折影立刻回了王府稟報情況。
“王爺，王妃，回乾首領看起來已經動搖了。”
柳凝歌指尖輕扣著桌子，沉吟須臾才開口：“若我沒猜錯，秦竹一定是用那條商路作為了籌碼。”
秦禹寒頷首：“我也如此認為。”
“這就有些難辦了，商路修建由工部負責，工部尚書趙崔明是太子的人，咱們在這上麵根本不占優勢。”
“池耶律行事一向謹慎小心，與太子聯手，等於將部落裏所有人拖進了皇權爭鬥之中，他應該不會冒這個險。”
“秦竹陰險狡詐，就算池耶律不肯，也會想盡法子逼他做出選擇。”柳凝歌越想越頭疼，下意識想端起茶水喝一口，沒想到水過於滾燙，不慎撒了些出來。
“嘶。”
秦禹寒立刻拿過她的手，果然被燙紅了，“怎的如此不小心？”
“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燙成這樣，不處理忽起水泡。”秦禹寒拿了罐藥膏來，輕柔的塗抹在了女人被燙到的皮膚上，“舒服些麽？”
“嗯。”柳凝歌無暇在意這點小傷，視線盯著忽明忽暗的燭火，“禹寒，回乾部落必須要想辦法拿下，一旦他們被太子拉攏，邊境就會脫離我們掌控，到時候局勢就亂了。”
秦禹寒用帕子將她的手掌包裹好：“此事我會盡快想出對策，你無需太過擔心。”
“你體內餘毒未清，傷勢也沒痊愈，我擔心……”
“無需擔心。”秦禹寒握住了她的手，深邃的眼眸沒來由的令人心安，“凝歌，一切有我。”
柳凝歌與他對視半晌，無聲一歎。
“好。”
……
皇帝有意撮合回乾首領與隆安公主，特地叮囑小公主帶著首領在京都城裏四處逛逛。
隆安不滿這樁婚事，每日帶著池耶律到處瞎竄，賭坊柳巷一個沒落下，玩得比誰都盡興。
柳凝歌得知後深感無奈，秦禹寒也沒有打算管的意思。
折影：“王爺，是否要派人去暗中保護公主？”
秦禹寒處理著公文，淡淡道：“你當回乾首領是廢物不成。”
“是，屬下失言了。”
那可是回乾的首領，曾在馬背上斬殺了無數蠻人，怎可能連個女人都保護不了。
“王爺，屬下探查到，工部尚書暗中給回乾送了許多軍資，其中大部分是糧食種子，這應該是太子的意思。”
“回乾去年受了寒災，地裏的糧食都凍死了，裏麵的百姓又不願與外麵的人往來，送糧食種子比直接運送糧食更解燃眉之急。”
“太子如此討好池耶律，主子，咱們還是什麽都不做麽？”再這樣下去，回乾遲早會歸屬於太子。
秦禹寒隨手翻看了一頁公文：“折影，還記得回乾那條商路當年是由誰修建的麽？”
折影一愣，“是王爺帶著邊境將士幫忙修的。”
當時工部接下了這個差事，卻遲遲不肯派人來，皇上不願勞師動眾，所以派了秦王去監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