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這是公主應有的命運
小半個時辰後，兩人皆是一身熱汗，柳凝歌拿起床邊帕子擦了擦手，困的眼皮都不想抬。
男人神情饜足，輕柔的將她攬入了懷中，“累麽？”
“你說呢？”
“抱歉。”
柳凝歌扯了一下嘴角，“這種事有何可道歉的，早點歇息吧，明日還有許多事要忙。
“嗯。”
一夜好眠，翌日晌午，隆安公主紅著眼眶跑進了汀蘭苑。
“眼睛怎麽腫成了這樣？知夏，去煮個雞蛋過來，一會兒給公主敷眼。”
“是。”
小公主嘴一癟，又開始掉眼淚：“皇嫂，安兒不想嫁給那位首領，你幫忙想想辦法好不好。”
“聽王爺說，這人樣貌武功皆是一等一的出眾，你不願嫁給他，總得有個理由。”
“他太高了。至少比我高了兩個頭，而且身形魁梧，像熊一樣！”
“王爺不也比我高出許多麽？再者，習武之人都會魁梧一些，僅憑這些理由，皇上不會打消賜婚的念頭。”
“他的名字我不喜歡。”小公主一臉不滿，“池耶律，皇嫂不覺著很難聽麽？”
柳凝歌哭笑不得：“安兒，莫要耍孩子脾氣。”
隆安公主急得直跺腳：“總之我就是不想嫁去那麽遠的地方。”
“這倒像個正經理由。”柳凝歌頓了頓，“安兒，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我。”
“好。”
“你討厭回乾首領麽？”
“談不上討厭，畢竟隻見過一麵而已。”
柳凝歌：“若是讓你在舍棄公主身份與嫁給他之間選一個，你會選哪個？”
“這是什麽問題？”
“回答我。”
小公主皺著眉頭，許久才開口：“我生來就是公主，絕不會放棄這個身份。”
“這就是了，大梁曆經幾代帝王，先帝的幾位女兒全都被送去和親，下場一個比一個淒慘，那回乾首領再怎麽說也是大梁的子民，你們兩人成了親，他絕不敢輕易欺辱你。”
“可是皇嫂，嫁人不就該嫁給喜歡的麽？我對他根本沒有任何感情，怎麽能成為夫妻？”
柳凝歌感歎：“傻丫頭，你是公主啊。”
公主的命運，從來不由自己抉擇，這就是生在皇室的代價。
隆安公主沉默著，不再吵鬧，也不再流淚。
皇嫂說的沒錯，倘若這樁婚事沒了，下一個要嫁的人還不知會是誰。
大梁局勢動蕩，邊境戰爭不斷，誰也無法保證父皇會不會為了山河穩固將她送去和親。
比起遠嫁他國，寄人籬下，池耶律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皇嫂，安兒知道該怎麽做了。”
“嗯，知道便好。”柳凝歌摸了摸小丫頭的頭，眼眸裏既有心疼，也有不舍，“你放心，我與王爺絕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掉進火坑，池耶律在京都這些日子，我們會探查清楚他的為人，絕不讓你受委屈。”
“多謝皇嫂。”
公主抹去眼淚，帶著侍女回了宮。
柳凝歌靜坐半晌，吩咐知夏準備馬車，去了南風館。
最近冬日轉春，正是皮膚容易過敏幹燥的季節，館內女眷們爭相購買麵膜，祁風忙得午膳都沒來得及吃。
“王妃，您不宜站著，快些去後院歇息吧。”
“我沒事。”柳凝歌打量了眼鋪子，“貨架上空了許多，稍後我再做些麵膜出來。”
“暫時還足夠，您莫要太過勞累。”
“我隻是懷了身孕，並非斷了手腳，沒那麽嬌氣。”
祁風連忙認錯：“屬下並非這個意思。”
“我知曉你是好意，行了，繼續忙你的吧，我四處走走。”
“是。”
柳凝歌繞著貨架走了一圈，記下了賣得最好的幾款產品，準備一會兒從實驗室裏多取些。
“這就是南風館？比我想象中的差多了。”
門外，一道蠻橫的聲音傳入了耳朵中，柳凝歌應聲望去，眯起了眼。
這女子穿著特別，像是邊境那邊的裝扮，樣貌算得上明豔，隻可惜表情過於張揚跋扈，不太討人喜歡。
“這裏是京都，不是回乾，注意些言辭。”
站在女子身旁的，是個很高的男人，皮膚略有些黑，一雙鷹眼銳利如刀刃，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
若是沒猜錯，這位男子，便是回乾部落首領——池耶律。
柳凝歌抬腳走了過去，客氣的朝那女子打了聲招呼：“姑娘，要買些什麽？”
“京都的風太潮濕了，我臉上刺撓的厲害，有沒有止癢的藥？”
“姑娘的症狀應當是皮膚過敏了，可以試一試館內的泥膜。”
“泥膜？價格貴不貴？”
“不貴，隻需三兩銀子。”
這價格對於京都女眷而言就和白送的一樣便宜，可女子聽到後卻睜大了眼：“三兩，開什麽玩笑，這麽多銀子都能買幾十個白麵饅頭了，你這店未免太黑心了！”
“依努！”池耶律嗬斥了女子一聲，拱手向柳凝歌致歉，“實在不好意思，我這妹妹被寵壞了，說話不知分寸，還望王妃莫要怪罪。”
“王妃？”池依努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你是秦王妃？”
柳凝歌笑容得體：“本宮是。”
“哥！活的秦王妃，我居然真的見到她了！”池依努興奮的搓了搓手，眼睛泛著光，“我早就聽說過你的名字，之前回乾物資不夠，將士們險些餓著肚子打仗，多虧了你送來的糧食，才讓我們渡過了難關。”
原以為這小姑娘是個難纏的角色，沒想到居然和安兒一樣，是個口無遮攔沒心沒肺的。
“將士們鎮守邊境本就不容易，我隻不過盡了些綿薄之力，姑娘無需言謝。”
“王妃是我們回乾的恩人，這份情義我們一定會報答，等我兄長娶了隆安公主，咱們就能時常往來了。”
“依努，莫要胡言。”池耶律對這個妹妹頭疼不已，“我與公主的婚事還未定下，這種話不可胡言，當心汙了公主名譽。”
池依努撇了撇嘴，“有什麽說不得的，皇上擺明了有這意思，婚事是早晚的事。”
“閉嘴！”
柳凝歌挑眉，對回乾首領的第一印象頗為不錯，怪不得連王爺也讚不絕口。
這男人看著是個不拘小節的，實則心思細膩，有君子氣節。
安兒嫁給他，算得上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