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心軟是最致命的軟肋
“秦禹寒,他竟敢算計本宮!”太子府內,秦竹憤怒的將硯台砸在了地上。
暗衛楓木佇立在一旁:“殿下,事已成定局,得趕緊想個對策才行。”
“還能有什麽對策,本宮是大梁儲君,未來的天子,難道還能怕了後宮一介婦人不成!”別說是安貴妃的胞弟,哪怕皇室中的叔伯,他也能下得去手。
“安貴妃還懷著龍裔,屬下怕……”
“嗬,那又如何,難道父皇還能為了個繈褓中的嬰孩廢黜太子麽?”
楓木拱手:“殿下說的是。”
“行了,下去準備吧,明日一早啟程去觀城。”
“是。”
聽聞太子要離京,柳若霜特地帶著一碟親手做的糕點前去探望:“殿下,您這一趟怕是要些時日才能回來,妾身給您準備了些東西,您記得帶上。”
她說完,從奴婢手裏拿過包裹,打開後一一放在了桌案上。
“觀城天氣涼,這件狐裘是新做的,可以抵禦風寒。”
“這雙靴子是用牛皮製作,底子軟硬適中,您在外奔走忙碌,穿著它腳就不會酸了。”
“還有這個……”
柳若霜絮絮叨叨說了許久,各種雜物堆在桌上,每一樣都是妻子對丈夫離家的不舍。
太子望著那件狐裘,神情怪異。
他擁有無數女人,其中才藝雙絕的更是數不勝數,可那些人,無非是貪圖榮華富貴才會侍奉在側,從未有過半分真心。
柳若霜不同,這女人是真心實意把他視作夫君的。
想到這一層,秦竹注視著她的目光逐漸變溫柔了許多:“好好守著太子府,等著本宮回來。”
“是,妾身等您回家。”
在書房陪伴了許久,柳若霜起身告辭,回院子的路上,嘴角不受控製的往上勾起。
看來小娘說的沒錯,男人最受不住的就是女人的溫柔。
現在太子的態度已經有所緩和,隻要再堅持一段時日,她說不定就能懷上小世子了。
等到那時,母憑子貴,何須再忌憚柳凝歌。
……
第二天一早,太子帶著侍衛前往觀城。
柳凝歌本想在府裏好好陪著秦禹寒,卻收到了安貴妃的帖子。
她換了身得體些的衣衫,獨自入了宮。
“秦王妃,本宮今日召你前來,有要事相求。”
前幾次相見,安貴妃總是一副雍容華貴的模樣,今日卻麵容憔悴,眼下映著兩片烏青。
柳凝歌沒有選擇裝瘋賣傻,而是認真與其分析著局勢,“娘娘,皇上決意要除去你的胞弟,這件事我和王爺都無可奈何,更沒法幫你。”
“不,秦王權勢不同往日,隻要你們願意,定能保我弟弟無虞。”
“這次保住他,以後呢?”
安貴妃一愣:“什麽?”
柳凝歌:“你那弟弟惹下無數禍端,奸銀擄掠無惡不作,這次保住了性命,之後隻會更加變本加厲,到時候別說他的性命,就連你的貴妃之位都會岌岌可危。”
“不,本宮了解自己的胞弟,他一定是被心懷不軌之人教唆,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的蠢事。”
“貴妃,成大事者不可心軟,這不是你教我的麽?怎麽到自己身上就忘了?”
貴妃淚眼婆娑的跌坐在凳子上,“本宮在世間唯有弟弟一個親人了,若他死了,本宮該怎麽辦。”
“他是你的軟肋,也是你的致命之處,如若有朝一日,太子和皇後利用他威脅你,你又該怎麽做?”
“本宮……”
安貴妃張了張嘴,剩下的話全都咽回了肚子裏。
她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真的甘心為了個蠢貨弟弟斷送一切麽?
不,她不願意!
“秦王妃,若是你站在本宮的位置,你會如何做?”
“我會趁著太子不在京城,盡快實施計劃,把怨恨之人拖進深淵。”
安貴妃沉默良久,忽然展眉一笑:“是啊,這樣好的機會,怎可輕易錯過。”
見她想通了,柳凝歌不打算再多留。
“若無其它事,我先告退了。”
“等等!”安貴妃喚住了她,“秦王妃,本宮會竭盡全力扳倒皇後,至於後麵的事,全都靠你了。”
“娘娘放心。”
……
出了宮,柳凝歌沒有回王府,乘坐馬車去了南風館。
不知怎的,今天的生意格外冷清,夏果趴在桌上,眼皮不停耷拉。
“王妃,您來了!”見到柳凝歌,她立刻打起了精神,“您快坐,奴婢去準備茶水點心。”
“不用,我坐坐就走。”
夏果點頭,望了眼門外,歎息道:“王妃,南風館連著兩日都沒生意了,也不知哪裏出了問題。”
“人人都知曉王爺策馬摔的命懸一線,而罪魁禍首就是我,這種時候,她們當然有多遠躲多遠,半點不願與我沾上關係。”
“可那些女眷平日裏不是與您姐妹相稱,關係很好麽?”
柳凝歌笑著搖頭,“權貴人家的女子們個個都是人精,所謂的關係好,也不過是利益驅使罷了。”
若是她沒了王妃身份,也不會製作麵膜,那群女眷根本不屑於與一個庶女結交。
夏果憤憤:“哼,一群勢利眼!”
柳凝歌沒過多糾纏這個話題,“氣溫越來越低,我讓祁風去城外挖幾棵梨樹回來,事辦妥了麽?”
“回王妃,辦妥了,那幾棵梨樹被種在了溫泉周圍,等到了春日裏梨花盛開,花瓣落於水中,一定很美。”
“嗯。”
女眷們錦衣玉食,從不為銀子發愁,隻能靠著附庸風雅來吸引她們。
在一片盛開的梨花下泡溫泉敷麵膜,想想就很愜意。
“對了王妃,晌午有一位與您長得頗為相似的女子來過,奴婢險些認錯。”
“她來買東西?”
“是,買了一些祛除疤痕的藥膏。”夏果眨了眨眼,“王妃,奴婢覺得您與那女子緣分不淺,長得如此相似,要是認識一番,說不定能成為好友。”
柳凝歌嗤笑。
可不是緣分不淺麽?
隻可惜是孽緣!
“我出去一趟,你在這看顧好生意。”
“是。”
城內一處破落的院子內,孟瀟瀟坐在銅鏡前,小心翼翼的將藥膏塗抹在不堪入目的皮膚上,疼的齜牙咧嘴,眼淚橫流。
她原本的皮膚上到處是膿包,潰爛嚴重的部分甚至可以看到腐肉。
這哪裏還是活人的臉?
簡直比丟棄在荒山半個月的腐屍還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