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飛鳥盡,良弓藏
她彎腰將貓兒抱了起來:“怎麽又胖了這麽多?”
踏雪親昵的蜷縮在主人懷裏,瞧著很是愜意。
秦禹寒冷哼一聲,很想將這隻討嫌的貓丟出去。
“王爺,沈將軍今天去上朝了麽?”
“沒有。”
挨了一頓罰,哪有這麽快就能痊愈。
“沈將軍這場圍獵裏幫了我們不少忙,明日你我去將軍府一趟,再送些藥過去。”
“嗯,吃飯吧。”
柳凝歌將貓放在地上,正要拿起筷子,就見知夏驚慌失措的跑了過來。
“王妃,不好了,出事了!”
“何事?”
“沈將軍的母親遭遇歹人刺殺,性命垂危!”
“什麽?!”柳凝歌迅速站起身,“快去準備馬車,去將軍府!”
秦禹寒:“我隨你一同前去。”
“好。”
將軍府內——
沈策忍著傷痛跪在床榻邊,哭的滿臉淚痕:“母親,兒子隻剩您一位親人了,若您也不在了,兒子該怎麽辦。”
沈母沾滿血的手輕輕撫在了他麵頰上:“策兒啊,別難過,母親……要去找你父親了。”
“不,您不能死!凝歌很快就趕來,您再堅持半刻,求您了。”
“策兒,你聽母親說。”沈母咽下嗓子裏的血腥味,艱難開了口,“皇室容不得沈家,今日是母親,明日就會是你啊!”
“沈家滿門忠烈,祖父與父親皆是為了鎮守山河而亡,他們怎麽能對你下此毒手,怎麽能!”
沈母劇烈咳嗽,又吐出了幾口鮮血。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策兒,這是你父親在世時常常提起的,他從一開始就料到了自己的結局。”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為何他們一片赤誠之心,卻要被當做亂臣賊子,祖父與父親不在了,現在連母親都要斷送性命。
他好恨,真的好恨!
“策兒啊……”沈母氣若遊絲,瞳孔逐漸渙散。
“母親,母親!”
沈策撕心裂肺的低吼著,緊閉的房門突然被推開,柳凝歌提著藥箱走了進來。
“沈將軍,你先出去吧,這裏交給我。”
看到她,沈將軍如同抓住了最後一棵救命稻草,“凝歌,你一定要救活我母親,一定要救她!”
“放心,我必定竭盡全力。”
“好,好。”
沈策抹去淚水,腳步蹣跚的往外走去。
院外,秦禹寒負手而立,看到他出來,眉頭微微皺起。此時此刻,理應說些安慰的話,可沈伯母生死不明,說再多也是徒勞。
“這次的事,應該不是父皇做的。”
“我知道。”沈策聲音嘶啞,“是太子。”
他幾次三番幫著秦禹寒對付秦竹,早就積下了仇怨,那男人知道奈何不了他,就轉換了目標。
沈策手指骨節捏得‘咯咯’作響,“若是我母親因此離世,哪怕舍棄這條命,我也定要將秦竹剝皮抽筋,剁碎喂狗!”
“衝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衝動?!你可明白看著自己母親血淋淋躺在麵前,卻什麽都做不了的滋味有多痛苦!”
秦禹寒眼眸低垂,細長的羽睫映出一小片陰影:“你怎知本王不明白。”
“無論如何,這次的事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房間內——
柳凝歌給沈母做了心肺複蘇,將實驗室裏的急救藥全部搜刮了出來。
沈母的傷在心口,體內髒器破裂,出血量過多。
房間太小,器械無法取出,柳凝歌心中默念,將昏迷的沈母帶去了實驗室。
她換上無菌衣,排列好需要用到的手術工具,開始了救治。
將胸腔裏的血液清理幹淨後,經過檢查,心髒並沒有任何損傷。
這無疑是個好消息,她手上動作一刻不敢停歇,認真忙碌了一個時辰才鬆懈下來。
還好,血止住了,性命也保住了!
柳凝歌將沈母帶回房間,洗淨手上血跡後推開了房門。
等候已久的沈將軍立即看向了她,“怎麽樣了?”
“放心吧,性命保住了。”
“保住了?”沈策喃喃自語,喜極而泣,“那就好,那就好!”
秦禹寒看出了柳凝歌眉眼間的疲憊,上前將人擁入懷中:“累麽?”
“有點,回頭睡一覺就沒事了。”
“今夜可否回去?”
“不回了,沈伯母雖然性命無礙,但還有感染的風險,我得在旁邊守著,避免夜間發起高燒。”
“好。”
沈策:“旁邊有客房,凝歌,你與王爺先去歇息,要是有什麽事我隨時喊你。”
柳凝歌搖搖頭,“我得親自守著才放心。”
“凝歌,我與母親的命都是你救回來的,這份恩情,將來必定報答。”
“我們之間用不著說這麽見外的話,刺殺伯母的歹人抓住了麽?”
沈策點頭:“抓住了,被關在了柴房裏。”
“這次的事雖然與太子脫不了關係,但未必是他一人所為。”柳凝歌沉吟片刻,“將人帶進房間,我要親自審一審。”
“好。”
三人進了內室,很快,被捆成麻花的歹人就被帶了過來。
柳凝歌坐在凳子上,麵色淩厲:“你叫什麽名字?”
黑衣人高高揚著頭顱,並沒有開口回答的意思。
“嘖,有趣,這還是頭一次有人敢在我麵前裝硬骨頭。”
“要殺要剮隨你便,我什麽都不會交代的!”
“是麽?”柳凝歌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在蠟燭上烤了會兒,“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嚴刑拷打,但你的嘴這麽難撬開,不用點特別的手段怕是不行了。”
“你想做什麽?!”
女人嘴角微微勾起:“聽說過一種特別的刑罰麽?用燒紅的匕首將頭皮剝開,露出裏麵鮮紅的肉,再在肉上塗抹一層蜂蜜,放蟲蟻在上麵啃咬,那滋味,一定銷魂蝕骨。”
黑衣人瞪大眼睛,如同見到了惡鬼:“你、你怎能如此狠毒!”
“旁人豢養的狗咬了我一口,難不成我還得好吃好喝的供著?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我是被逼無奈才會為人賣命!”
“在我麵前哭慘沒用。該從哪裏下刀呢?”柳凝歌吹了吹匕首,說的煞有其事。
可黑衣人並不相信她敢真的動手。
不過是個嬌滴滴的女人,見到血都得怕的發抖,也就嘴皮子功夫厲害罷了。
“我不會說的!有本事你就一刀了結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