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濟世堂開張
曆經數日，濟世堂的修建宣告竣工。
百姓聽聞秦王妃要開藥鋪，大多都是期許的狀態，畢竟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京都裏那些大夫一貫趨炎附勢，隻給權貴人家看診，普通人就算病死在眼前都未必願意搭理。
“我聽說秦王妃的醫術，連太醫院院首都自愧不如，一腳踏進鬼門關的人都能拽回來。”
“王妃身份貴重，濟世堂的門檻肯定也高的很，哪是咱們這些人配踏進去的。”
“唉，平明百姓命比草賤呐。”
南風館後院，陳月坐在桌邊，憂心忡忡：“王妃，外麵的流言你都聽說了吧，照這個趨勢下去，除了名門世家，恐怕沒幾個百姓會找您診治病症。”
“無妨，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有法子解決的。”
一旁的元蘭道：“其實我覺得眼下最大的麻煩不是流言，而是怎麽應付京都城裏的其他大夫。”
陳月疑惑：“林夫人這話是何意？”
“醫館那塊地皮是皇上賞的，再加上王妃精湛的醫術，今後但凡有患病的，都會來濟世堂醫治，其他大夫看著怎會不眼紅？”
京都城大大小小的醫館少說也有十來家，那些大夫在京都城待了半輩子，身後基本上都有一些勢力。
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柳凝歌現在風頭正盛，一旦那群人聯起手來反擊，濟世堂連開不開的起來都是個問題。
柳凝歌頷首：“伯母說的很有道理，我會盡快想辦法解決。”
陳月聽不懂這些彎彎繞繞，一心都牽掛著元蘭的肚子，“林夫人，你服藥也有一段日子了，不如今日給王妃把個脈吧。”
“也好。”
元蘭卷起了袖子，柳凝歌幫忙診了片刻，表情帶了幾分嚴肅：“伯母，這些日子侯爺可有宿在你房中麽？”
“一個月隻留宿了兩三次。”
“想要懷上孩子，運氣是一方麵，主要還得靠人為。”
陳月畢竟是個尚未出閣的小姐，聽到兩人談論這麽露骨的話，羞得臉都快滴血了，“王妃，夫人，你們先聊，我去外麵走走。”
她一走，元蘭也不再過多隱瞞。
“王妃，我也想與侯爺多親近，可每次鄭氏都會想盡辦法從中作梗，我如今年紀大了，哪裏爭得過那樣一個嬌豔的美人。”
柳凝歌無聲一歎。
其實元蘭也才不過三十幾歲而已，放在現代，這個年紀沒結婚的也大有人在。
“伯母，想要得到夫君的寵愛，光靠著賢良淑德是沒用的，鄭氏可以使手段，你也可以。”
“可我不會那些。”
“不會就學，鄭氏是怎麽討侯爺歡心的，你跟著照做就是了。”
依柳凝歌的性格，如若處在元蘭的位置上，早就卷錢跑路瀟灑去了，怎麽可能委曲求全的待在後院裏想盡辦法挽回男人的心？
可在這個時代，林伯母這樣的才是常態，隻要嫁了人，就算死也得死在夫家的門楣裏。
元蘭聽進了柳凝歌的話，鄭重的點了點頭，“好，我會嚐試著去做。”
“那我等著伯母的好消息。”
送走元蘭與陳月，柳凝歌喚來了祁風，“祁管事，你知不知道京都城裏地位最高的大夫是誰？”
“是明月堂的，叫付誌成，此人醫術頗佳，當年還差點進入太醫院。”
“為皇上辦事可是個肥差，他為何沒去？”
“據我所知，付誌成是個很隨性的人，不太喜歡被繁瑣的規矩束縛。”
“原來如此。”
祁風：“王妃打聽這個做什麽？”
“沒事，我準備見這位付大夫一麵，你幫我在天香樓裏預定一桌飯菜。”
“天香樓？王妃確定麽？”做東請客，至少要挑個檔次高一些的酒樓，天香樓的菜式雖然美味，但主要消費的都是普通百姓，約在那種地方見麵，怕是不太妥當。
“確定，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好。”
“是。”
付誌成身為京城名醫，想要約見他並非易事，但柳凝歌送去的帖子卻被收下了。
當日傍晚，兩人在天香樓雅間裏碰了麵。
付大夫站起身，滿麵笑容，“草民參見秦王妃。”
“今日我約見付大夫，為的是交個朋友，不必如此多禮。”
“草民身份低微，豈敢僭越。”
“身份不身份的，不過是一個頭銜而已，付大夫請坐吧。”
兩人各自坐下，柳凝歌吩咐小二送上了酒水與飯菜，“付大夫從前可否來過這裏用膳？”
“回王妃，不曾。”
“那你今日可得好好嚐嚐，那些個名貴的酒樓，未必能做出如此美味的佳肴。”
“草民還以為秦王妃這樣的身份，每日吃的都是山珍海味，沒想到這些家常小菜也能入得了您的口。”
柳凝歌挑眉，“我未曾嫁入秦王府前，不過是相府不得寵的庶出小姐，饅頭就著涼水充饑也是常有的事，哪有那麽多講究。”
付誌成頗為詫異。
自古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女子都會費盡心思抹滅過去，可秦王妃卻主動提起，真是怪異。
“付大夫，其實我今日見您，是有件事想要商量。”
“王妃請說。”
“濟世堂很快就會開張，我的本意是不希望浪費這一身醫術，從未想過與京都各位醫館藥堂掌櫃站在對立麵。”
付誌成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王妃這般坦誠，那草民也不拐彎抹角，您可知我們這些人在京都站穩腳跟有多不容易？”
“草民生長在一處偏僻的村子裏，幼年眼睜睜看著爹娘與兄妹病死，最後家中隻剩下了自己一人，自那之後，草民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學一身醫術，將來絕不讓這樣的事再次發生。”
“後來草民來到了京都城，有幸拜了一位辭官的太醫為師，經過三十年摸爬滾打才有了今日的一切。”
“我能理解付大夫的不易。”
“不，你不會理解。”付誌成眼中情緒很複雜，“王妃雖是庶出，但也是丞相之女，之後又嫁給了秦王，想要什麽都唾手可得。可草民所擁有的，都是用血肉爭來的，京中其他大夫也都如此，光是從這一點而言，他們就絕不可能接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