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一場好戲
傍晚，柳凝歌吩咐下人送來了幾道膳食，出乎意料的是，來的竟是紅鶯。
“怎麽是你？”
“回王妃，奴婢刷恭桶的活已幹完了，閑著也是閑著，當然要幫忙幹點其它活。”
“你這一身味道，送來的我也沒胃口吃，拿走吧。”
紅鶯不屑一笑：“奴婢奉勸王妃還是將就將就吧，好歹現在還能吃一口熱的，等王爺西去，皇上降罪下來，別說飯菜，怕是連西北風都喝不上了。”
“你敢這麽跟我說話？”
“奴婢說的都是實話，這飯菜王妃願意吃便吃，不願意奴婢就拿出去倒了。”
柳凝歌鳳眸危險一睞，站起身，緩步走到了她麵前：“不管王爺如何，隻要我還冠著秦王妃的身份，那就算是你的主子！”
“王妃用不著特意提醒，奴婢心裏都明白。”
“既然明白，就收起你那副幸災樂禍的嘴臉，否則連你也一同趕出府去！”
“奴婢是皇上親自挑選送來伺候王爺的，即便是王妃，也沒資格隨意趕走。”
“是麽？那我教訓一個以下犯上的丫鬟，皇上總該是管不著的。”話落，柳凝歌抬起手，狠狠一巴掌甩了過去。
紅鶯被打得踉蹌了好幾步，手裏的飯盒落在地上，飯菜灑的到處都是。
她沒料到柳凝歌會動手，惡狠狠瞪著眼，眼神仿若淬了毒。
“少拿這種眼神看著我！告訴你，倘若今後你再敢有半點不敬，就不止是一個巴掌這麽簡單了，還不快滾出去！”
紅鶯捂著紅腫的臉頰從地上爬了起來，目光掃過不遠處的床榻，秦王正麵色慘白的躺著，嘴唇蒼白的毫無血色，似乎隨時都能駕鶴西去。
“是，奴婢告退。”
反正這趟過來隻是為了探查秦王的狀況，現在目的已達到，挨了一巴掌也無妨。
隻是柳凝歌這賤人實在太猖狂，她已經沒耐心等下去了。
等秦王死了，一切就全都結束了！
趕走紅鶯，柳凝歌坐回了床榻旁。
秦禹寒掀開了眼簾，深邃的眼眸一眼望不到底：“她應該快要動手了。”
“沒錯，我們這幾日需要更加小心，不能被看出任何破綻。”
“嗯，嬤嬤那安頓的如何了？”
“你放心，等事情了了，我就會把人安然無恙的接回來。”
眨眼，已入了夜。
柳凝歌去小廚房熬藥，知夏跟著挑揀藥材，內室裏隻有剩下了秦王一人。
門外，紅鶯鬼鬼祟祟的徘徊了許久，確認附近沒有旁人，小心翼翼的上前推開了門。
她先走到床邊看了眼‘氣若遊絲’的秦王。
“王爺，這都是你的命數，等到了黃泉千萬別怨恨我，誰讓你得罪的是太子殿下。”
紅鶯說完，轉身去了燃燒著的爐鼎旁。
從前下毒就是靠著這個法子，隻可惜用量太少，沒能把秦王直接毒死。
今日絕不能再出任何岔子！
她從袖口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隨後將水銀滴入鼎中，經過燃燒融化，汞揮發後的氣體飄散在房間裏，沒多久，秦禹寒就會斃命。
做完這一切後，紅鶯匆匆忙忙將瓷片又收回了袖中，扭頭準備離開。可當打開門時，卻發現外麵整整齊齊的站著幾十個下人丫鬟，領頭的，則是似笑非笑的柳凝歌。
“……”她感覺腦子裏‘嗡嗡’響了好幾聲，一瞬間，腿仿佛有千斤重，連走一步都顯得無比困難。
“紅鶯，可否告訴本王妃，你為何要潛入王爺房中？”
“奴婢隻是擔心王爺的安危，偷偷看一眼而已。”
“是麽，你當真沒有做別的？”
紅鶯梗著脖子，還在嘴硬：“奴婢能做什麽，王妃就算是府裏的主母，也不能肆意給奴仆身上潑髒水。”
“哦？王爺，請您說說看，這位忠心耿耿的奴仆到底做了何事？”
“什麽？！”紅鶯不敢置信的扭過了頭，隻見方才還奄奄一息躺著的秦王，此刻竟然坐了起來，冷若冰霜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唯獨一雙眼眸裏閃爍著嗜血的涼意。
“怎麽會這樣，這怎麽可能！”
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麵如土灰的靠著門，緩緩滑坐在了地上。
事已至此，真相如何已不必再多言。
柳凝歌望向身後一群奴仆下人，揚聲道：“各位都看得清清楚楚，紅鶯妄圖謀害主子，此事板上釘釘，無可更改。”
“奴才們都看的真真的，絕沒有假。”
“好，接下來該如何處置，本王妃需要與王爺商議一番，諸位都先回去休息吧。”
“是。”
下人們參與了這場好戲，一個個熱血沸騰，對王妃的聰明才智欽佩不已。
王爺不會有危險，還順帶除去了一個奸細，這無疑是最完美的結局。
人群散去後，柳凝歌走回房間，慵懶的坐在了凳子上：“說吧，是誰派你來毒害王爺的？”
“沒有人派遣，都是我一人所為！”
“嗤，你不過是一個丫鬟，和王爺無冤無仇，有何理由毒害他？”
紅鶯咬著唇，嘴角滲出了血都渾然未覺。
“我勸你還是別袒護那人了，倘若你願意全盤托出，我或許能夠網開一麵放過你。”
“我說了沒有任何人指使，都是我一人所為，要殺要剮隨你便！”
柳凝歌沒想到這女人骨頭這麽硬，“你真的不說？”
“該交代的我都交代了，你還想我說什麽？”
“很好。”柳凝歌沒有再多言，而是走到了炭盆旁。
她拿起火鉗，夾起了一塊燒的滾燙的炭：“冬日天寒，我看你渾身發抖，估計是冷得不輕，不如就用這塊炭暖暖身子吧。”
“你想做什麽！”
“隻要你用手抓著這塊炭，我就相信你說的，如何？”
紅鶯驚恐的怒吼著：“你這是濫用私刑，我要去狀告你！”
“一個毒害皇子的丫鬟，我就算現在殺了你也沒誰敢置喙。趕緊抓著炭，否則我就將它塞進你的嘴裏去！”
“不，不！”紅鶯求救的眼神望向了一旁的秦王，卻連一個正眼都沒得到。
她看著那塊越來越近的炭火，嚇得肝膽俱裂，什麽都顧不上了：“我說，我全都說，是太子讓我毒害王爺的！”
果然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