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住在相府
秦王態度冷硬，語氣不容拒絕。
柳凝歌也懶得做熱臉貼冷屁股的爛好人，正準備跟秦禹寒離開，床上的老人卻喚住了她。
“老身願意試一試，孫嬤嬤，去……去抓藥。”
這些年，她已經喝了太多的苦藥，都沒有任何效果，事到如今，也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祖母！”柳柔秋沒想到老夫人會向著柳凝歌，氣得直跺腳。
這老東西莫不是病糊塗了，竟然相信小賤人寫的藥方，難道就不怕喝下去一命嗚呼麽！
“是，老奴這就去。”
孫嬤嬤隻聽老夫人的吩咐，沒多久，就按照方子將藥湯熬煮好端進了內室。
“我來吧。”
柳凝歌從她手裏接過碗，穩步走到床邊坐下。
湯碗被送到了老人嘴邊，那顆降糖藥也順勢被她被吞咽了進去。
柳柔秋睜大眼死死盯著，期盼著老夫人病情加重暈過去，到時就能找柳凝歌的麻煩。
隻可惜，她想象中的場麵並沒有出現，老夫人喝完藥，氣息越來越平穩，就連昏昏沉沉的頭也變的舒服了許多。
她一臉驚愕，完全不敢相信這竟然是真的！
孫嬤嬤打心眼兒裏為主子高興，同時也對柳凝歌的醫術讚歎不已，“這藥真是神了，才喝下一會兒效果竟如此顯著，王妃，您簡直是華佗再世啊！”
麵對她的稱讚，柳凝歌表現的很平靜，“這才隻是個開始，連著服用幾日，效果會更好，而且不止是吃藥，祖母這個病還得嚴格控製飲食，這樣才能避免再次發作。”
“凝歌，孫嬤嬤年紀大了，你跟她說這些她也記不住，能否勞煩你在王府住個幾天，好好為我調理調理身子？”
老夫人說完，大概是想起了逼迫她割肉入藥的事，一張老臉漲的通紅。
“是祖母糊塗，沒有辨清事實就聽信了巫師的鬼話，險些釀成大錯。看在咱們血脈相連的份上，你就原諒祖母這一次，可好？”
老人家願意放下顏麵向小輩道歉，這要是不接受，難免有些說不過去。
隻可惜柳凝歌並不是個把世俗道德放在眼裏的人，如果她鐵了心不肯幫忙，就算老夫人跪下來求她也沒用。
隻不過……
她的視線從柳柔秋身上掃過，眼底浮現出了一抹嗜血寒意。
這女人千方百計的想要害她，雖然巫師已經頂了罪名，但她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如果能讓老夫人站在自己這邊，許多事做起來會方便許多。
想到這，她細眉一挑，欣然答應了老人的懇求。
“好，那我便在相府住上三日，好好為祖母醫治病症。”
“好，好！”想到今後不必再被病痛折磨，老夫人激動的熱淚盈眶。
應付完老夫人，柳凝歌轉頭看向了秦禹寒，神色略顯歉意：“王爺，我今日恐怕不能隨你一起回去了。”
秦禹寒寡薄的唇輕抿，即便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可還是能感覺出他不太高興：“隨你。”
話音落下，他刀鋒般淩厲的目光停留在了柳建南身上。
“王妃想要為老夫人盡孝道，本王不會阻攔，但這三日內若有人敢傷害她分毫，本王定將那人碎屍萬段！”
“是，下官一定好好看護王妃，請王爺放心。”柳建南咽了口吐沫，完全不敢跟他對視。
不愧是戰無不勝的活閻王，這氣勢與威嚴，比起當今聖上都毫不遜色。
得到了柳丞相的許諾，秦禹寒收回視線，被折影推著離開了內室。
雖然剛才並沒有說上幾句話，但他已經猜到了柳凝歌留下的用意。
短短三日，應該不會出什麽事，等時間一到，他就會把那女人接走。
隻是不知為何，一想到這幾日都得一個人用膳入眠，他心裏就會感到淡淡的失落。
……
柳凝歌以秦王妃的身份重新住回相府，總不能再回當初那個破院子。
老夫人特地囑咐孫嬤嬤，將壽安院的偏屋收拾了出來：“凝歌，你就踏踏實實在這裏住著，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
“是，多謝祖母。”
兩人上演著祖孫情深的戲碼，柳凝歌臉上維持著笑容，眼底卻一片冰涼。
也許原主做夢都想不到，她有朝一日竟會得到老夫人這麽熱情的對待。
傍晚時分——
孫嬤嬤按照柳凝歌寫的清單準備了膳食，清一色的都是少油少葷的菜肴。
老夫人一直喝藥，嘴裏本來就發苦，一看這些東西連半點胃口都沒了，不禁皺了皺眉頭，“孫嬤嬤，怎麽沒有我最愛喝的甜湯？”
“回主子，王妃說您不能吃太甜膩的，所以老奴沒有讓小廚房準備甜湯。”
“有必要這麽嚴苛麽？隻是喝一小碗都不行？”
柳凝歌：“病從口起，祖母不控製飲食，喝多少藥都沒有效果，難道您忘了病症發作的時候有多難受了？”
被她一提醒，老夫人不敢再多說，訕訕吃起了晚飯。
為了身體康健，她還是忍一忍吧。
吃飽喝足，老夫人歇息了一會兒，準備去佛堂誦經，“凝歌，你可否要陪我一起去？”
柳凝歌伸著懶腰站了起來，半點看不出大家閨秀的儀態，“還是免了吧，我對求神拜佛沒興趣，天寒地凍的，不如早點回房間睡覺。”
“也好，那你早點休息。”
“嗯。”
目送她走遠，老夫人搖了搖頭，“到底是個無人教導的庶女，一言一行都不像是相府的小姐。”
“王妃生母早逝，又不得相爺喜愛，能平安無恙的長大已經算是命大了。”
“嗯，說起來也是她有福氣，明明是嫁去秦王府衝喜的，居然能得到秦王的真心對待。”
隻是不知道這份真心能夠維持多久，等到哪日秦王厭棄了，柳凝歌的好日子也算到頭了。
“罷了，一切都是命數，強求不得，隨我去佛堂吧。”
“是。”
壽安院偏屋——
柳凝歌蓋著被子，躺在床榻上，身體已經感到困乏，可怎麽也無法入眠。
今天這麽冷，也不知道秦禹寒睡覺有沒有讓下人點個炭盆。
那男人另一隻腿的情況遠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加上身體底子孱弱，許多藥都不能使用，所以治療起來非常棘手。
如此風華無雙的男人，若是下半輩子都得靠著輪椅和拐杖出行，未免太可惜了。
不管怎麽樣，她一定會想辦法治好秦禹寒，就當是他這幾次袒護她的報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