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程嘉樹在我手裏
日子按部就班地過,和冬先生的合同差不多談妥了,導演、副導演、男主角、女配角都定了下來,服裝、場地、道具,一樣一樣構建起來,溫如雪心裏實在歡喜,她知道這個劇本對她意味著什麽——她能憑此翻身。 夏雲歸出了遠差,也好,溫如雪樂得有這個空閑拓展自己的人脈。 成型的劇本,金牌製作人的名聲,蕭良夜的人脈,錢到位,電影很快開始開拍。為了避免被溫如雪認出來,嘉樹很少露麵,如果迫不得已要去現場,她會穿得很臃腫,戴上帽子和墨鏡,以及變聲器。 ——這是她假扮冬先生的法寶。 拍攝很順利。 這天嘉樹出門,才脫離了園區不遠,忽然一隻手捂上來,她都來不及掙紮,就昏了過去。 蕭良夜心神不寧地看著溫如雪的表演,已經快到尾聲了,說好要過來的嘉樹不知道為什麽沒有來。 她不來,他也不知道要不要針對溫如雪展開計劃。 鏡頭中,溫如雪行走在深夜裏,銀月如鉤,她一步一步朝著那個沉睡的女孩走過去,刀藏在袖子裏,隻要對準她的心口一刀——所有從前她做過的事,犯過的罪,就此一筆勾銷。 她一步一步地走,攝影棚裏再沒有半分聲息,就隻有她的腳步聲,啪嗒、啪嗒、啪嗒。 有那麽一個瞬間,溫如雪自己都害怕起來——這不是真的吧?程嘉樹她……那個躺在血泊裏的女人不是程嘉樹吧,為什麽她看起來這麽像她? 劇務過來:“蕭導,信——” “信?”蕭良夜驚呆了:這都什麽年代了,短信微信QQ電話什麽不能用,還有信這種返古物件?他心裏懷疑是哪個熱情粉絲的傑作,但是他有信箱,如果是粉絲寫信,不該送到攝影棚來才對。 他在疑惑中打開信,隻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紙上隻有一句話:程嘉樹在我手裏,要她活命的話照我說的做。一小段錄音,證明確實是嘉樹——他這樣熟悉她的聲音,知道這不可能是合成。 照他說的做,蕭良夜再看了溫如雪一眼:“哢!”他出聲喊停。 溫如雪擦了一把汗,如劫後餘生,卻嬌笑著問:“蕭導,怎麽樣?” “恐怕還得再來一次。”蕭良夜臉色不是太好看。 溫如雪“哎”了一聲,其實這樣的戲,她實在不想再拍了,但是她有什麽辦法呢,拿誰的碗,服誰的管,要大紅大紫,多少是要吃點苦頭的。 “我們先往下拍吧,”蕭良夜說,“劇務,下一場!” 蕭良夜照計劃拍完這天的場次,回到家裏,果然,不但程嘉樹不見了,阿月也不見了。 保姆哭成了個傻子:“在園子裏玩得好好的,我就是一眨眼——” 蕭良夜一耳光拍過去:什麽叫一眨眼,他才不信這些素常能偷懶就偷懶的賤貨! 他頹然坐在那裏,但是這總是個事實,有人綁架了嘉樹,還帶走了阿月。他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夏雲歸。 也許……他恍惚地想,和別人比起來,夏雲歸還算個不錯的選擇,起碼阿月是他兒子,他總不至於連自己的兒子都傷害。 但是嘉樹—— 嘉樹醒來,看到有阿月在身邊,方才鬆了口氣,無論如何,比阿月被綁走要好得多。 阿月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尤自含著拇指傻笑,無憂無慮的樣子。嘉樹環視四周,環境並不算差,像是一家酒店。 如果是酒店……至少說明人家沒有惡意,她這樣判斷。 門開了。 “是你?”嘉樹脫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