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是不是我喝了這杯酒 章導就把角色給我
嘉樹不知道自己怎麽做到的,怎麽掙紮起身,淋浴,換上裙子,一樣一樣畫上眼影、唇膏、眉毛,再一樣一樣戴上胸針、耳墜、項鏈。
她按部就班地做這些,像一種本能。她強迫自己在出門前吃點東西,但是她什麽也吃不下去,勉強喝了幾口水。
金穀園。
隔著車窗,嘉樹看住金光閃閃的三個字發了一會兒呆。行內人都知道這個地方,知道有多紙醉金迷,就有多活色生香,有多少擺不上台麵的交易都在這裏進行。她知道進去之後會發生什麽。
溫如雪會滿意吧,如果溫如雪滿意,他也會滿意吧。她苦笑了一下,簡直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他們三人之間的關係。
那像是一個死結,她怎麽也解不開來,隻好揮劍斬斷。
“嘉樹啊!”章導親自給她開的門,臉上堆滿笑。這朵小花他聞名已久,還沒有機會一嚐芳澤,沒想到她能自個兒送上門來。章導的目光貪婪地在她胸口流連,盤算一會兒該有多銷魂。
嘉樹的目光越過他的肩,看見包廂裏沒有其他人。雲歸沒有來——雖然是意料之中,還是忍不住心裏一沉。
“嘉樹!”有人喊她的名字,嘉樹猛地轉過頭,不是雲歸——當然的,但是她臉上還是露出禮貌的笑容來:“良夜!”
蕭良夜是她上部劇的男主角,他出道比她早,咖位也比她大,成名有兩三年了,地位穩固,粉絲以千萬計。
他的笑容在看到嘉樹背後的章導之後凝固,他有些不敢置信地再看了一眼嘉樹,她低著頭,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蕭良夜出聲招呼道:“章導也在啊——要不要過來喝個茶?”
嘉樹眼睛一亮。
“不了,”章導客客氣氣地拒絕,“我和程小姐還有劇本要討論。”
所謂“談論劇本”雲雲,算是業內心照不宣的一個點,蕭良夜明明白白看見嘉樹眼睛裏熄滅的光,他退了一步:“那好,下次再約。”
他走開幾步,餘光裏看見嘉樹被章導半強迫式地摟住肩,進了包廂。
嘉樹攥緊手機,像攥住一根救命稻草。
“嘉樹啊,別這麽緊張嘛,”章導把門關上,喜孜孜倒了一杯酒,遞到嘉樹麵前,“來,喝口酒,放鬆一點。”
嘉樹微微別開臉,伸手——與其說是接住,不如說是按住酒杯。如果說昨晚在酒吧喝的酒裏可能有問題,那麽現在擺在她麵前的這杯酒是肯定有問題。她臉上擠出笑容來:“章導客氣了,我這次來,是想和章導談談新劇……”
“哎哎哎,”章導一口打斷她,“急什麽,急什麽,時間還早呢,先喝酒、喝酒!”
手上用力,就要把酒往嘉樹嘴裏灌。
嘉樹被逼得臉往後仰,胸口分外突出來,章導趁機揩了一把油,嘉樹咬牙,看著天花板上的飛天,忽然就笑了。
她笑的時候,往眼睛裏添了一點媚意,拖長了聲音喊:“章導——”
“嗯?”
“是不是我喝了這杯酒,章導就把角色給我?”
章導色眯眯湊過來,親了她一口:“你說呢?”
“沒章導這個話,我還真不敢喝了。”嘉樹強忍住惡心,笑如春花,就仿佛放了一隻手,在人心上撓了一撓。
章導也沒有想到這個一向以倔強麵孔示人的小花還有這麽媚的一麵,難怪傳聞她背後的金主被她迷得死死的,各方都不敢染指——心裏就像揣了一盆火,當時笑道:“也行——隻要你喝……”
隻要喝了這杯酒,別說就這麽個嬌嬌弱弱的小女孩兒,就是一頭母牛,也該發情了。
到時候……還不有著他為所欲為。
嘉樹舉杯,沾了沾唇,忽然“哎喲”一聲,略帶了歉意:“電話……我接個電話。”
章導十分掃興,也隻能說:“去吧去吧,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