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用她的身體去換

  “雲、雲歸——”嘉樹沒能直起身來，他已經走到了他身後，“不、不要——” “不要什麽？”他笑，“程嘉樹，其實你還是比較適合說“我要！”” 嘉樹咬緊了下唇，有殷殷的血滲出來，她覺得屈辱，但是她不得不承受。 “拿下這部電影，等如雪回來，就是個絕好的起點。”他說。 “她承受的，我希望你十倍百倍的承受；她失去的，我希望你十倍百倍的失去，補償她這些年所吃的苦。” 如雪就要回來了，她的好閨蜜溫如雪就要回來了，她會踩著她上位，不用像她一樣，背負金主的傳說，卻從龍套跑起，從一個一個的小角色做起，沒日沒夜地接戲，一步一步走到這個位置。 有他夏雲歸在身後，有她程嘉樹墊腳，她會一回來就光芒萬丈。 “你欠她的！”他說。 四個字，就像是釘子，釘進她的耳膜裏，嘉樹仰起麵孔，用盡了影後的演技也擠不出一個笑容。 那也許是真的，她欠她的，她欠他的……嘉樹覺得有眼淚從眼睛裏流出來。 “別給我演戲！”夏雲歸終於再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吼了出來，這個女人實在太會演戲了，他不能信她。 嘉樹穿上衣服，勉強理過妝，神思恍惚地走出華楓大廈，驅車回家。 進門就看見有人坐在沙發上，笑吟吟看住她。 “如、如雪？”嘉樹呆了一下，她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在這裏，她不是一直在瑞士療養嗎？她又哪裏來的鑰匙，怎麽進的她家門。 “驚喜不驚喜，意外不意外？”溫如雪眉目裏都是喜氣，“想不到吧，程嘉樹？” 嘉樹深吸了一口氣。 “我聽說，你明晚要幫我爭取章導新劇裏的角色？”溫如雪說。 嘉樹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你、你怎麽知道的？” “你說我怎麽知道的，”溫如雪笑著搖頭，眉目裏露出悲憫的顏色，“兩年不見，我聽說你拿了影後，還以為你長進了，怎麽還這樣啊，我怎麽進的你的房子，就怎麽知道的這個消息，你說呢？” 嘉樹遲了一會兒才能回答：“他告訴你的？” 他自然是夏雲歸。她隻能想到這個答案，雖然他已經有一陣子不過來，但是除了他，還有誰會有這裏的鑰匙。 “其實呢，我也不喜歡演戲，”溫如雪歎著氣說，“什麽金兔獎金魚獎金龜子獎我也不在乎，但是雲歸在乎啊，他總覺得我該是鎂光燈下最奪目的那個人，他不舍得委屈我，隻好給我找了塊墊腳石，他和我說的時候我也沒有想到是如雪你啊，嘉樹，真是冰清玉潔的好名字呢，不知道你爸……” “如雪！”嘉樹終於沒有忍住，開口打斷她。 溫如雪起身，風情萬種地走到她麵前，摸了摸她的麵孔：“怎麽，怕了？怕我提以前的事？別這樣，我很大度的，我已經原諒你了，你就不要再因此自責了，好好兒給我勾搭上章導……” “溫如雪……”嘉樹再喊了一聲。 “別和我搶雲歸，你搶不過我的。”溫如雪貼著她的耳朵，惡狠狠地說，用力一推，把嘉樹推倒在地。 門“砰”地關上了。 嘉樹捂住臉，她沒有受傷，但是渾身上下疼得厲害——也許疼的並不是身體。她知道溫如雪說的是實話，應該是雲歸給了她鑰匙，也應該是雲歸看上了章導的資曆，想要捧溫如雪上位。 用她去換—— 用她的身體去換—— 用她的尊嚴去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