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聽大哥講故事
「要說咱們帝國最大的獸族飼養場，那就要數皇家飼養場了，我跟你們說，那叫一個大啊，整整佔了半個克魯姆斯這麼大的地方，裡面不僅有山還有水，養著成百隻各種各樣的獸族……」
北城門邊的一處陰涼地下面，一個穿著普通鎧甲，看起來三十多歲的老兵正向面前的幾個新兵講述著皇家獸族飼養場的事，說到興奮處，不由得搖頭加擺手，一臉誇耀興奮的神色。
這個老兵名為敖羅，今年三十三歲，在這個十幾歲就能入伍當兵的時代，三十幾歲的他已經是徹徹底底的老兵了。
敖羅出自一個普通農民家，是一個普通人，體內沒有任何特殊力量，力量不突出，腦子也談不上靈活，但是他的運氣很好，當了十幾年的兵，輾轉了許多部隊，愣是一次重傷都沒有受過，傷勢最重的一次也只不過斷了一根骨頭罷了，還是他自己沒站穩摔得。
依靠著他的好運氣，敖羅著實跟著各支部隊跑過很多地方，見識過很多東西，最終憑藉著一身常年積累而來的苦勞來到了布林克的聯隊里，成為了克魯姆斯北門守備所的一名士兵。
要說看城門可是一個真正的好活，除了站崗以外就是巡邏，無論哪項都是輕鬆又有油水可拿的好工作，所以敖羅對自己現在的這個位置非常滿意。
更令他滿意的是，聯隊里的戰友都很不錯，無論是背景複雜的少爺兵還是身家清白的愣頭青都很有一種團結的精神，自己這樣的普通士兵雖然在收成的分配上有些吃虧，卻沒怎麼挨欺負，每個月還有雙倍薪水可以拿，閑暇時候還能炫耀炫耀自己的「見識廣博」，現在的生活真是再好不過了，敖羅真的非常滿意。
他現在講的就是有關獸族飼養場見聞。
這裡所說的獸族，是特指格洛瑞世界里的那些魔獸。
萊茵舍爾也有自己的原生魔獸，但是它們與格洛瑞上那些自稱獸族的魔獸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格洛瑞的魔獸有著統一的領導者，有著嚴密的等級階級制度，而且絕大多數魔獸都具有相當的智慧，高級魔獸的智力與人類更是別無二致，它們有自己的語言和文字，具有豐富完整的文化，所有的魔獸都首先稱呼自己為獸族，其次才會說出自己的名字和支族名稱。
譬如白狼古斯塔夫介紹自己時會這麼說：「我是獸族古斯塔夫，狼族。」
其中狼族就是古斯塔夫的支族名稱，雖然其下還有更細緻的種族劃分，但是這就屬於詳細信息的範疇，大多數獸族都不會主動介紹。
萊茵舍爾的魔獸則不同，它們絕大部分與野獸無異，二者之間最大的區別只是魔獸具有與生俱來的強大力量罷了。
而且因為某種特殊原因，萊茵舍爾自己的原生魔獸是不能與人類簽訂靈魂契約的，這個契約雙方中的魔獸一方必須來自格洛瑞。
為了區分二者，所有的智慧生物都統一將格洛瑞的魔獸稱為獸族。
獸族飼養場，就是人類用來飼養獸族的地方。
雖然雙方有著不能隨意互相攻擊的約定，但是就像人類犯罪會被關入監獄一樣，獸族如果在萊茵舍爾犯錯也會被抓起來，只不過它們會被關入獸族飼養場罷了。
獸族對這樣的處理結果並沒有異議，畢竟犯錯要受罰是再正常不過的基本常識。
一個新兵聽了敖羅的描述后顯得非常興奮，緊忙問道：「敖羅大哥，你去過皇家飼養場？」
敖羅拍著胸脯自豪回答道：「那當然，皇家飼養場還沒建好的時候我就負責守備那塊地方，我可是親眼看著飼養場建成的！那樹木湖泊在我腦子裡就好像在眼前一樣！」
「好厲害！」那新兵發自內心地讚歎一聲，這讓敖羅臉上的自豪感又多了幾分，緊跟著士兵問道：「敖羅大哥，我聽說能穿過空間通道來到咱們這的獸族實力都很強，數量本來就不多，違反帝國法紀的就更少了，皇家飼養場上哪弄來那麼多獸族啊？」
「你們是不是也有同樣的問題啊？」
敖羅聽后一臉你還很年輕不懂事的表情，環視一周問了一句，見所有人都是一副虛心聽講的表情，笑嘻嘻地沉默了一會兒，吊足了聽眾的胃口后才緩緩說道：「你們說的沒錯，能穿過空間通道的獸族實力確實很強，那些敢做出違法事情的獸族實力更是非比尋常，尋常地方就算髮現獸族違反帝國法律也拿它們沒有辦法。但是咱們皇家飼養場可不一樣，那可是專屬於咱們帝國皇族的飼養場，皇室的獸族抓捕隊可是一群實力超強的傢伙，據我所知，皇室獸族抓捕隊被稱為『頸刺』，成員足足有數百人，每個人都是身負絕技而且源能力強大的強者，區區一隻獸族怎麼能是一群強者的對手？所以被頸刺盯上的獸族少有能逃跑者，久而久之，皇家飼養場里的獸族當然越來越多了。」
坐在角落的一個士兵聽了后搖頭嘆氣道：「咱們這些老百姓想得到一隻可以簽訂契約的獸族簡直難比登天，那些皇室貴族卻輕而易舉，真是……唉……」
「不要亂說話，小心讓人聽到，到時候縱然皇帝陛下寬宏大量不放在心上，大法官也會判你個不尊皇室的大罪！」
敖羅聽后緊忙語氣嚴厲地訓斥了那個年輕士兵一句，看了一圈周圍發現沒有外人在，這才緩和語氣說道：「你懂什麼，就算現在把獸族放在你小子面前，它也未必會跟你簽訂契約！」
「怎麼可能！」
年輕士兵正是心高氣傲的叛逆期，自信滿滿地反駁道：「假如同樣有魂痕，實力也不分高低，那平民和貴族又有什麼區別？獸族推崇強者，怎麼會偏向那些嬌生慣養長大的傢伙？」
「幼稚！無知！」
敖羅接連罵了幾句，語氣凌厲地訓斥道：「你以為想要和獸族簽訂契約只需要魂痕就夠了么？簡直愚蠢至極！獸族雖然名字里有個獸字，但是無論實力還是智慧都與我們人族別無二致，靈魂契約是關係平等的約定，契約雙方是互相幫助共同強大，一旦簽訂契約就無法反悔，獸族怎麼能不多考慮考慮？你以為自己站在獸族面前就能和它簽訂契約？想得美！萬萬不要有任何驕傲自大的心理，人家看不看得上你還不一定呢！」
敖羅看年輕士兵還有些不服氣，便繼續說教道：「好，就按你說的，假設你現在就是個有魂痕的修鍊者，你旁邊站的就是……就是咱們杜蒙特皇子，有一隻獸族要在你們二人之間選一個簽訂靈魂契約。」
「你先看看你這樣子，一身普通鎧甲，普通武器，別說是獸族了，就連我閉著眼睛都能在你身上聞出『普通人』這三個字，看起來就很一般，如果你是獸族你會選誰？」
「能穿過空間通道的獸族實力是很強，但一旦犯了錯不還是被抓起來了么？這就說明那些抓他的人比他更強，如果換做你是那個被抓的獸族，發現擊敗自己的強者都聽命於同一個人，你會跟他簽訂契約還是跟一個空有魂痕卻毫無強者氣勢的傢伙簽訂契約？」
「靈魂契約是共同強大的途徑，不是束縛某一方的工具，所以無論是咱們人類還是獸族都要謹慎選擇簽約對象，就你這麼個見識淺薄眼高手低的傢伙還想讓那些獸族看上你？做夢吧！」
「從古至今，獸族與人類簽訂契約時考慮的不是實力就是地位，至不濟也得讓他覺得眼前這個人類有潛力才行。」
「怎麼讓獸族感覺你有潛力？要麼你就將自己的特殊之處展示出來，如果沒有，那就得用策略。」
「什麼是策略？說白了就是你的嘴得會說，無論是哄也好騙也罷，契約一簽就大功告成。」
「就你這樣子，要啥沒啥不說，論口才連我都說不過，就知道整天嚷嚷著這個不公那個不忿，以一個弱者的身份妄想與強大獸族簽訂契約來快速提升實力，如此軟弱自私，怎麼會有獸族看得上你？」
「我勸你有這功夫還不如多多強化自己的實力，記住咱們辛迪婭女王曾經說過的話，『源無極，技有限』，強大的根源永遠是雄厚的源能力，什麼靈魂契約煉金道具，都只是輔助能力罷了！」
「你看辛迪婭女王沒有任何天賦，也沒有繼承任何神術，單靠著手中一柄長劍征戰天下，那些叫囂著自己天賦強神術強的傢伙哪個是女王陛下的對手？當年女王統一大陸最後一戰，面對厄爾斯和格洛瑞兩個世界的強者，聚集在一起的所有敵人，一縷紅髮斬百人，劫火燎原煞氣沖霄，硬生生打的所有人承認了哈萊爾家族對大陸的永世統治權，那是何等的威風霸氣！」
辛迪婭?哈萊爾，率領人族統一萊茵舍爾的女皇，史稱「劫火女皇」，是當時格洛瑞和厄爾斯兩大世界都公認的最強之人，其實力勝不可測，但是對她實力的描述卻很簡單：九級修鍊者，火系單一源能力，無天賦，無神術。
「這……」年輕士兵聽了之後不由得語塞，一時間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其餘人明顯被敖羅的一番言語所震動，互相看了看，沉默不說話。
就在這氣氛沉寂的時候，突然從城門口傳來一陣叫罵聲，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你們這些小嘍啰都給我滾開，布林克在哪？我羅比要見他！我倒要問問他，憑什麼傭兵就要交出城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