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7章 兇手
「到底出什麼事了?」鍾曉飛試探的問。
「你的兄弟,喬振宇……被人殺了。」
伍伯表情凝重,咬著牙,用了很大的氣力,才把這一句話說了出來。
他再一次的腔調了「兄弟」兩個字。
「你說什麼?」
鍾曉飛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喬振宇是一個天之驕子,出入都有保鏢護衛,還不用說他本身就有非凡的身手,還帶槍,這樣的人,怎麼會被人殺?
伍伯沒有再沒回答,他凝重鐵青的表情,已經是答案。
鍾曉飛驚訝的張大了嘴,眼神里滿滿的都是震驚,他知道,自己沒有聽錯,喬振宇真的被殺了。
「是誰?是誰殺的他?」
鍾曉飛口乾舌燥的問,他腦子有點蒙,喬振宇忽然死亡的消息,來的太突兀,他有點不敢相信。
在他的印象里,喬振宇就是一個不可能被擊敗的王子。
「兇手你可能認識。」
伍伯盯著鍾曉飛。
「我?」
鍾曉飛更驚訝,他不明白伍伯話里的意思。
「我們在西郊的一個小區里發現了振宇的屍體。現場有搏鬥的痕迹,還有開槍的痕迹,在卧室里,發現有女孩子的長發,綜合所有的情況看,應該是兇手殺了振宇,並且帶走了小薇……」
伍伯沙啞的聲音裡帶著悲傷,喬振宇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現在身遭橫死,他心裡充滿了傷痛和悲涼,他很直接的就想起了自己夭折的兒子,同時也感同身受的知道喬懷遠的傷痛。
「啊,是誰?是誰?……」
鍾曉飛微微驚呼,腦子裡面急劇的旋轉思索。
「這個兇手不會無緣無故的殺了振宇,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帶走小薇,」伍伯聲音沙啞悲涼的繼續說:「現場也沒有財務的損失,所以事情應該很簡單,那就是,他認識振宇,也認識小薇,他跟蹤振宇到了小區,然後殺了振宇,帶走了小薇。從始至終,他的目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帶走小薇。」
鍾曉飛眼皮子急跳,因為他已經知道伍伯說的是誰了。
陳墨。
能跟蹤喬振宇,並且殺了喬振宇的,天上地,好像只有陳墨一個人。
「振宇雖然做了很多的錯事,但他罪不及死!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個兇手必須付出代價,他必須接受最嚴厲的懲罰!」
伍伯目光炯炯,表情凝重的看著鍾曉飛:「只有這樣,我才能向你的父親交代。」
鍾曉飛不說話,咬著牙,臉色一陣陣的蒼白。
他沒有想到,陳墨會殺了喬振宇。
這樣的結果,是他沒有想到的。
但他不認為喬振宇是無辜。
以喬振宇的罪惡,得到現在的場,只不過是罪有應得。
「好了,我已經把我現在了解到的情況,全部都告訴你了,我希望你能跟那個兇手保持距離,因為我不希望你跟一個殺害自己兄弟的兇手走在一起,那樣,你的父親會難過,我也會難過。我發誓,那個兇手絕對逃不出北平的,我都會抓到他,讓他接受最嚴厲的懲罰!」
伍伯聲音冷冷,目光無比的堅定。
他一定要抓到陳墨,讓陳墨接受最嚴厲的懲罰,這樣才能面對自己的老友。
說完,伍伯搖著輪椅,向房門方向走。
「伍伯,你等等。」
鍾曉飛表情嚴肅的追上去,看著伍伯的眼:「有一句話我必須跟你說。「
「什麼?」
伍伯站住,表情冷冷,目光嚴肅的看著鍾曉飛。
「在這件事情里,最應該接受懲罰的是,不是陳墨,而是我!」
鍾曉飛一字一句,表情嚴肅,聲音清楚。
伍伯的眉毛挑動了,目光冷冷的看著鍾曉飛的臉,眼神里忽然閃過一絲的殺氣。
因為已經知道鍾曉飛的意思了,鍾曉飛要為陳墨求情。
這讓他有點不能接受。
「因為如果不是因為我,陳墨絕對不會和喬振宇有任何的恩怨,更不會殺了喬振宇!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我而起,所有的責任當然也應該由我來承擔!陳墨是我的朋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所以他殺人也就等於我殺人……」
鍾曉飛看著伍伯,表情凝重,聲音堅定的說:「所以伍伯,你應該要抓的,不是陳墨,而是我!」
伍伯咬著牙,目光冷冷的看著鍾曉飛:「你這是狡辯,誰做的就是誰做的,陳墨做的事,和你沒有關係,你不要出頭。」
「不,有關係。」
鍾曉飛毫不退讓:「陳墨是為了我才殺人,如果他因為這樣受到懲罰,丟了性命,我會愧疚一輩子的。」
「你什麼意思?難道你是要逼著我放了那個殺你兄弟的兇手嗎?」
伍伯咬牙盯著鍾曉飛,沉默了十秒,然後冷冷的問。
鍾曉飛不直接回答,只是表情凝重,聲音清楚的說:「陳墨為我殺人,我不能不管,如果我不管,那我還算是一個人嗎?」
「這事你管不了的,連我都管不了。」
伍伯咬著牙:「因為這是法律,殺了人,就必須償命。」
「好,如果這樣,我明天就到公安局自首,說陳墨是受我指使而殺人,我是主謀!」
鍾曉飛早就想好了對策,他毫不猶豫的立刻說。
「你……」
伍伯的臉色立刻變了。
鍾曉飛如果去自首,事情就會鬧的很大,不但喬家的家醜會傳出去,就是五局和六局的事情,也很有可能也會被宣揚出去。
這是伍伯不能接受的。
鍾曉飛表情堅定,他已經了決心,只要伍伯抓了陳墨,或者陳墨有了危險,他就去自首,搶先把所有的罪責都承擔來。
「你威脅我?」
伍伯臉上露出了怒氣。
「不,伍伯,我只是說出我自己的心裡話。」
鍾曉飛目光堅定的看著伍伯,除了堅定,他目光里還有痛苦和請求。
伍伯咬著牙,狠狠的瞪著他,十秒鐘,他重重的搖頭,語重心長的說:「我知道陳墨是你的好朋友,你為好朋友的這份心意,我也能理解,但同樣你也要理解,振宇不能白死!他是喬懷遠的兒子,他死了,必須有人付出代價,如果沒有人付出代價,你和我,都不能安寧的!」
鍾曉飛不再說話,他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他只是用他堅定痛苦的目光看著伍伯。
就在這時,聽見外面小小的喧嘩。
原來是喬懷遠的急救手術結束了。
鍾曉飛和伍伯結束談話,兩人搖著輪椅,一起走出休息室。
雖然兩人誰也沒有能說服誰,但兩人的心志,都已經清楚,所以也不需要再多說了。
「伍伯,首長請你進去。」
鍾曉飛和伍伯剛走出休息室,一個醫生就走了過來,向伍伯說。
伍伯點點頭,看了一眼鍾曉飛,然後搖著輪椅,走進喬懷遠的病房。
鍾曉飛在走廊里等待。
吳怡潔蓮步輕移的走過來,推起他的輪椅,看著他蒼白的臉,柔聲的問:「怎麼了?伍伯說什麼了嗎?」
「沒。」
鍾曉飛假裝輕鬆的一笑,但眼神里的擔憂,卻是藏不住。
喬振宇死了,陳墨成了伍伯必殺的目標,如果伍伯不能改變心意,陳墨恐怕難以逃脫。
雖然陳墨一直都是通緝犯,一直都在躲避警察的追捕,警察從來都沒有抓到他,甚至六局的人也沒有抓到他,但這一次不一樣,因為這一次的地點是北平,北平是所有天朝城市裡安保最嚴密的地方,據說在奧運會的時候,連一隻蠅子從北平飛出去,都能被監控到。
而且這一次指揮行動的是伍伯。
伍伯不是那些碌碌無為的警察,他是一名強悍嚴厲的老情報者,他既然發了誓言,那麼,他就一定會抓到陳墨。
除了上面的兩點,還有一點讓鍾曉飛擔心。
因為陳墨不是一個人。
陳墨還帶著小薇。
如果陳墨一個人在這個城市裡面逃亡,他或許還有一分的機會,但現在他帶著小薇,絕對是一分機會也沒有。
「不要騙我,肯定是有事。」
吳怡潔咬著紅唇,粉臉嚴肅,她對鍾曉飛太了解了,鍾曉飛休想騙她。
鍾曉飛看著她,張張嘴,又看看左右。
走廊裡面的醫生和護士,雖然漸漸的已經散去,但伍伯的秘書和保鏢還在,有醫生和護士,還在走來走去。
吳怡潔看明白了鍾曉飛的意思,她推起鍾曉飛輪椅,一直走到走廊的盡頭,走到沒人的地方,才停了來。
「好了,現在你告訴我。」
吳怡潔問。
她也在擔心小薇,鍾曉飛不把最新的消息告訴她,她根本不能心安。
「喬振宇……死了……」
鍾曉飛壓低聲音,在吳怡潔晶瑩如玉的耳垂邊,小聲的說。
「啊?」
像鍾曉飛一樣,剛聽到這個消息的吳怡潔,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鍾曉飛表情凝重的向她點頭,意思是你沒聽錯,喬振宇是死了。
吳怡潔睜大了美目,粉臉蒼白又嫣紅……
病房裡。
喬懷遠躺在病床上,臉色枯黃,氣若遊絲。
每一次的搶救手術,都在耗費他的生命元氣,所以每經歷一次搶救,他的氣色都會變的更差。
伍伯坐在病床前的輪椅上,靜靜的看著自己的老友。
「有振宇的消息嗎?」喬懷遠問。
「沒。」伍伯輕輕的搖頭,假裝平靜。
喬懷遠不說話,只是用他懷疑的老眼,定定的看著伍伯。
伍伯的表情,有點不自然。
他跟喬懷遠是多年的老友,兩人彼此非常的了解,雖然他竭力的假裝,但是他說謊話的樣子,好像還是被喬懷遠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