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我救了你 你要怎樣報答我

  一年後

  宋青瓷處理完公司的事情，像往常一樣去醫院看望葉臣。


  從商場小白到如今能撐起葉氏，其中的艱辛除了宋青瓷自己，就是左昊最清楚了。


  他透過後視鏡看向後麵正閉目養神的宋青瓷，“夫人，別太勉強自己，等少爺醒了看你這麽辛苦會更心疼的。”


  “我倒是希望他能馬上醒來心疼心疼我。”


  她的一句話，包含了多少酸澀與無奈。


  車子在醫院門口停下，宋青瓷進了電梯，在十七層停下，按照熟悉的路線走到葉臣的病房。


  每次推門之前，她都幻想著能看見一個清醒的葉臣。


  然而，這一年的時間，有多少次希望，就有多少次失望。


  或許她應該知足了，頭部中彈還能存活，這麽多麽渺茫的幾率啊，不過就是一直睡著嘛，沒關係，隻要在她身邊就好。


  “我又來看你了，公司臨時出了一點小問題，所以今天來晚了一些，你沒有生氣吧？”


  “千萬別生氣，我給帶了你愛喝的花鴨湯呢，咱倆離婚那天你竟然自己喝完了一大碗，一滴也沒給我留！”


  “想起來這事我還生氣呢，拿著離婚協議書給我簽，我簽完你自己卻不簽，在沒和我離婚的情況下還敢和別人結婚！”


  “不過還是算了，誰讓你也救我了一次呢，可是我也救過你呢，這樣看來我還是應該生氣的。”


  她看了看窗外，合歡花樹枝葉蓁蓁，花葉繁複，“又是一年好時節，可是，你什麽時候醒呢，都睡了一年了，休息夠了吧。”


  “打理公司真的是太累了，我真的不想再替你受累了，你醒醒吧，好不好？”說著，宋青瓷就捂著臉小聲啜泣起來。“葉臣，我真的快撐不住了。”


  左昊站在房間外聽著裏麵小聲的嗚咽，他想人壓抑久了是會崩潰的，哭出來也好。


  葉臣覺得自己在做夢，好長好長的夢。


  他的眼前是無盡的黑暗，看不到盡頭，他隻能順著一條長長的甬道向前走，走啊走啊，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麵前亮光一閃，他閉了閉眼，再睜開就是這樣的畫麵。


  合歡樹下的小姑娘，還有一個少年。


  “我救了你，你要怎樣報答我？”


  女孩兒靠近他，稚嫩的嗓音，帶著甜甜的香氣，就像枝頭開得重重疊疊的合歡花。


  畫麵再一轉卻是婚禮現場，一個語氣帶著幽涼的嗓音，“我救了你，你就是這樣報答我。”


  這個人是誰呢？

  為什麽覺得如此熟悉卻又如此心痛？

  耳邊逐漸嘈雜，畫麵如走馬燈一幀幀閃過，刺激的他頭痛欲裂。


  是誰呢？

  她是誰呢？


  不期然又一個帶著哭腔的女聲響起。


  “你醒醒吧，好不好？”


  “葉臣，我真的快撐不住了。”


  四周一下子變得寂靜，黑暗再一次籠罩，除了這個聲音再也聽不到其他。


  是青瓷！

  他記得了，是青瓷的聲音。


  “青瓷！青瓷！”


  無論他怎樣叫喊，都沒人應答。


  怎樣才能衝破這層黑暗呢？

  青瓷，青瓷。


  手心裏的異動使得宋青瓷的哭聲戛然而止，猛地抬起頭，隻見葉臣手指動了動。她摸著他的臉，“葉臣，葉臣！你是不是要醒了！葉臣！”


  病床上的人眼皮動了動，然後緩緩睜開。


  “你真的醒了！你終於醒了。”宋青瓷的眼淚卻更加洶湧。


  葉臣嘴角動了動，露出一個笑來，嗓音嘶啞，卻是她做夢都想聽到的聲音。


  他說，“我救了你，你要怎樣報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