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不知會不會鬧出人命。◎
蕭決不欲與太傅多言,拎著風箏走了。太傅看著蕭決背影,順了順胡須,又歎了聲。
蕭決拎著風箏出來,見陳嫣還在原地站著。一見他來,陳嫣即刻抬起頭來,麵露喜色。隻不過喜的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他手裏的風箏。
手中的風箏是隻燕子,燕子頭是青色的,身子和尾巴都是黑色,還特意畫出了羽毛的形狀,的確漂亮。
陳嫣目不轉睛盯著他手裏的風箏,好像沒破損,她鬆了口氣。這才抬頭看蕭決:“謝謝你。”
蕭決聽到這聲謝謝,看向陳嫣,陳嫣接過風箏,歡天喜地地拿著風箏走了。
沒多看蕭決一眼。
蕭決望著她背影欲言又止,終隻是上了馬車,命人啟程回宮。
那件事尚算隱秘,應當無人知曉,既然如今連她自己都忘了……蕭決抬手按著馬車的雕花窗格,視線從窗格裏眺出,還能瞧見陳嫣的衣角翩飛,她蹦蹦跳跳地跑進了平南侯府的大門,像隻輕盈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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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可有什麽眉目了?”蕭決撩開衣角在羅漢床上坐下,自顧自倒了杯茶。今歲新進貢的雨前龍井似乎沒往年好喝,蕭決皺眉。
十五匯報進度:“回殿下話,屬下按照殿下的吩咐去調查了一番,發現此事並不簡單。”
蕭決抬頭:“嗯?”
十五說下去:“此事有兩頭。一頭呢,正如殿下所料,那天那個傳話給殿下的人是受三皇子指使。他說,三皇子是想與殿下惡作劇。”十五看著蕭決明顯冷下去的眼神,聲音都放輕幾分。
殿下與三皇子向來不對付,三皇子這不是撞槍口上了嗎,還是自投羅網的那種。
十五頓了頓,繼續說下去:“至於另一頭,正是那位陳姑娘的舅母。屬下查了那日負責伺候的宮女,她招得快,說是那平南侯夫人給了她錢財,要她給陳姑娘下藥,帶去那房間,而後要她引個人過來……”
剩下的十五沒說,蕭決明白。如此一來,在皇後的生辰宴上出這種事,這麽多人瞧著,如此一來,陳嫣必定名聲盡毀。
十五抱怨道:“這什麽舅母啊,哪有這樣做舅母的,心思歹毒,竟算計自己外甥女的清白。姑娘家的清白多重要啊。”
蕭決冷冷抬頭,視線落在他的刀上。十五一抖,他沒說錯什麽話呀?殿下為何如此危險地盯著他的刀!帶刀侍衛,刀就是自己的老婆一樣的存在!
十五默默地握緊了刀柄,笑容燦爛道:“殿下,咱們現下怎麽做?是找三皇子算賬?還是……?”
蕭決收回視線,涼嗖嗖地說:“此事還有別人知道嗎?”
十五搖頭,蕭決吩咐:“那便都解決了,不許叫他們張嘴傳出去,明白嗎?”
十五嗯嗯點頭如小雞啄米,等著殿下的下一步吩咐,但殿下似乎在思忖什麽。他又忍不住多嘴一句:“那殿下,咱們現在怎麽辦?還有那陳姑娘,殿下要娶她嗎?”
蕭決再次冷眼掃去,指尖點了點矮桌的空地,示意他將刀交出來。十五瞬間委屈巴巴,捂著自己的刀支支吾吾不肯鬆手。
他又說錯什麽話了?!十五努力地掙紮:“殿下,這三皇子如此囂張,要不咱們先去找他算賬吧!”先放過他的刀……
蕭決呼出口氣,放下手中的杯盞起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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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梁,皇子長大以後,未成家前都住在宮裏。待成了家,便搬去宮外,另建府邸。基本上指了婚事開始,便要開始建府邸。
淳安帝如今共有十個兒子,蕭決是嫡長子,但仍未成家。二皇子三皇子都已經成了家,便都搬出去住了。不過今日三皇子要來見鍾貴妃,蕭決在路上將人堵住。
三皇子雖不服蕭決,可畢竟嫡庶長幼有別,麵上的規矩不能忘。他恭敬地作揖,道:“皇兄找臣弟是有什麽事嗎?”
三皇子心裏門兒清,那日他讓人整蕭決,蕭決因此遲到,還在宴上冷冷地掃了他一眼。那會兒他便知道有今日之事,不過三皇子也不怕,因為蕭決不能將他如何。
他雖找到傳話的小太監,證明是他傳話,可這種事又不會讓他掉塊肉,即便鬧大了,鬧到父皇那裏,父皇也頂多訓斥他幾句。
這麽一想,三皇子腰杆都直了兩分,抬起頭來與蕭決對視。
蕭決素來一張臭臉,三皇子被他眼神盯著,也不怕。
蕭決輕哼了聲,看出了他的有恃無恐。蕭決為人處事的規矩便是不該吃的虧絕不吃,當即眯了眯眼,當著三皇子麵抽出十五的刀。十五的刀是把寶刀,削鐵如泥,刀從三皇子臉邊擦過。
三皇子沒料到蕭決竟如此大膽,在皇宮裏直接動刀,嚇了一跳,往後瑟縮了一下,而後便見自己的一縷青絲飄散在腳下。
蕭決譏誚道:“三弟還是安分些為好,畢竟你我都長大了。”
他說罷,將刀送回十五刀鞘。
十五心髒都要驟停了,眼看著自己的寶刀回到刀鞘,這才鬆了口氣,跟上蕭決腳步。
三皇子麵色鐵青,緊緊咬著後槽牙,隻覺得萬分屈辱。他這是在打自己的臉!
還有小時候,什麽小時候?!小時候蕭決便拽得很,自幼強勢,甚至於還追著揍他,將他揍得鼻青臉腫的。他又打不過蕭決,每次隻能找父皇哭訴。偏偏父皇也偏心,每回還笑他,隻不痛不癢地訓斥蕭決兩句。
三皇子憤憤轉身,指著蕭決遠去的背影吹胡子瞪眼。
“他……他憑什麽?!”三皇子與身旁的心腹恨恨道。
心腹心道,人家是太子,自然要高貴一些……但麵上還得哄著自己主子,“三殿下,您別動怒……”
三皇子咬牙切齒道:“總有一天,我要讓他也嚐嚐被人踩在腳下的滋味。走,去母妃那兒。”
十五跟上蕭決步子,聽他道:“至於平南侯那邊,等他回來,找個時機透給他知道。”
平南侯對這個外甥女倒是挺疼愛的,近來平南侯外出公幹,並不在京。十五應下,又拍馬屁:“殿下,您方才真是太厲害了,您看見三皇子那個臉色了沒有?”
蕭決瞥了他一眼,眸中閃過一抹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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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又過了兩日,京城貴族圈子總是有各種宴會,今日賞花,明日作詩,後日又是什麽名頭,總之層出不窮。
原本皇後將帖子遞到蕭決這兒,他看都沒看就放一邊了。忽然想起什麽,又多問了一句:“這賞花宴,都是些什麽人去?”
傳話的太監福海是皇後的心腹,聽蕭決有此一問,眉開眼笑地回答:“這種活動,自然是與殿下年齡相仿的年輕人,殿下也去湊湊熱鬧吧,可好玩了,成日裏悶在這兒看兵書看經書的,也無趣不是。皇後娘娘的意思啊,也是希望您多去走動走動。”
皇後的原話是:決兒性子這麽悶,不出去走動哪兒能有姑娘家瞧上他!難道等著從天上掉下來嗎?本宮不管,你今日必須得把他勸去。你告訴他,他若是不願意自己去,本宮便將他綁過去。
福海捏了把汗,覷著太子的臉色,像是有那麽點兒要成的意思,他趕緊再添一把火。
“聽說這回的花是新培育出來的,一朵花上十種顏色,可稀奇,瞧熱鬧的姑娘可多。”
蕭決抬頭,微夾著眉:“都有哪些姑娘去?”
福海一聽,覺著八九不離十了,道:“那可太多了,像是那些侯府國公府的,還有郡主縣主的……可熱鬧。”
蕭決猶豫片刻,終是點了頭:“那你回去告訴母後,孤便去吧。”
也沒什麽,隻是忽然想到,那日他太過魯莽,也沒控製住,不知會不會鬧出人命來。他總要確保無事才好。
福海哎了聲,歡天喜地地回皇後那兒複命了。
這種小宴會,何大夫人不會攔著陳嫣出去,這日天氣大好,日頭還有些過於毒辣,楊嬤嬤給陳嫣撐好傘,根本追不上她的步調。
“小姐,你慢著點,小心別摔了……”楊嬤嬤到底年紀大了,那遮陽的傘又大又重,她一個人撐著吃力,沒一會兒,已經體力透支。
陳嫣見狀趕緊扶著她坐下,“嬤嬤你沒事吧?”
春桃也跟上來,攙著人坐下,“嬤嬤你歇會兒吧,我跟著小姐就好。”
“你跟著……”楊嬤嬤想起上次的事,沒好氣哼了聲,正欲起身,一時閃了腰,叫喚起來。
陳嫣麵露擔憂:“嬤嬤乖,嫣嫣也乖,不會有什麽事的。”她把春桃留下,讓她顧著楊嬤嬤,自己歡喜地跑了。
楊嬤嬤看著她背影,想著今日又不會喝什麽,應當不會出什麽事,這才放任她自己去玩。
說是賞花,可花不是主角,人才是。貴女們都有自己的圈子,找了陰涼地方坐在一處吃茶閑談,陳嫣融不進她們。
她穿過花廊,見幾個貴女在踢毽子,眼前一亮,坐在一處看。
不知是誰太過用力,那毽子一下飛出去,越過灌木叢,竟上了一旁的涼亭。這可有些麻煩,定睛一看涼亭裏坐著的人,那才是更大的麻煩。
“怎麽今兒太子殿下也來了?”有人嘟囔。
眾所周知,這種女子多的場合,太子從來不參與。不止太子討厭她們,她們提起太子蕭決,也是畏懼不已,誰也不想沾他。
幾人推脫一番,都不願意去拿回毽子,視線一轉,瞥見了一旁的陳嫣。
朝她招了招手,“好妹妹,你過來。”
陳嫣走近,聽她指向一旁的涼亭,指使道:“咱們的毽子飛涼亭頂上去了,你去幫我們拿回來,我們便帶你一起踢毽子玩兒,如何?”
陳嫣眼睛一亮:“真的嗎?”
“嗯,自然是真。”那人給自己扇了扇風,催著陳嫣去。
陳嫣粲然一笑,繞過灌木叢,去了亭子裏。幾個人看著她背影,有些擔憂:“這……柳姐姐,不會出什麽事兒吧?聽聞太子殿下最厭惡女子近身,倘若出了什麽事可怎麽好?”
“那也同咱們沒有幹係,毽子踢累了吧,咱們坐會兒,喝杯涼茶去。”
陳嫣不知她們的如意算盤,暢行無阻進了涼亭,亭子裏隻有一人坐著。陳嫣認得他,太子殿下。
“也沒人帶你玩兒嗎?”她自顧自闖進蕭決的領地,在他對麵坐下。
作者有話說:
人命還早呢,一發入魂多沒意思。
◎最新評論:
【感覺女主好像對太子來說沒什麽特殊性誒,如果太子隻是因為純情而喜歡上過床的女人,那豈不是換成誰都行嗎……請問看到後麵會有解釋嗎】
【即使是太子,也不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拍拍屁股走人吧?不太合適吧……】
【什麽“鬧出人命來”納了個悶,哦吼,是鬧出孩子來吧】
【十五要笑死我,刀就是老婆哈哈哈哈】
【噠咩】
【客官,您點的營養液,本店接受以更新來付款哦。】
【多沒意思…嘿…就喜歡你這樣的大大。】
【加油】
【嗯嗯,沒意思,so……】
【怎麽覺得太子有點憨呢】
【
【看完睡覺】
【(;)=З=З=З】
-完-